日………他应该没忘了什么才对?
严昶凌左暗示,右提醒,见青年一直想不起来,最后也只能无奈放弃,心想这样也不错,今天晚上再给他一个惊喜。
殷染钰重新捞回了自己的剧本,慢悠悠地背台词,系统面板在他面前挂着——是严昶景皱着眉头,严肃地在阿姨们的远程指导下烤着蛋糕。
这一天,是严昶凌的生日。
也是这具身体的生日。
自从殷染钰接管了这具身体以来,他就没怎么过过什么像样的生日,第一、二年,谢溯一直各种明查暗访,严昶景得想尽办法把他藏起来,殷染钰的十九岁生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而二十岁的那一年,谢溯和严昶景正面对上,两方企业疯狂互坑,几方人马都极为紧张,只有黎温朝和他蹲在一起念剧本。
而二十一岁的那一年,殷染钰又不小心出了意外,在拍摄的时候碰到了泥石流,全剧组都困在了深山老林里头,别说庆祝生日,能活着回来就已经非常幸运了。而在那一次意外之后,严昶景就非常决断地禁止了青年的一切拍摄活动,直到殷染钰又用了一点小手段,才重新恢复了正常拍摄。
不过也只是能外出拍摄而已,因为严昶景的重度忧虑,殷染钰周围的保护圈变得过分严密,几乎像是在监视犯人,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殷染钰也并不在意。
这么仔仔细细地数下来,这一回,可能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过一回生日。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严昶景和严昶凌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出来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大蛋糕,严昶景本想给严昶凌也做一个,却被严昶凌自己拒绝了。
“今天本来就应该给阿余过,”严昶凌一边挤果酱,一边这么说:“哥,我过的生日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但是青年却很差。
他们认认真真地做完了蛋糕,严昶凌还琢磨着要不要搞个惊喜什么的,却被严昶景否决了。
严肃的兄长开始尝试着唱几句生日祝福歌,他有点儿不习惯唱这种充满了柔情的歌曲,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唱过什么歌。
哪怕是以前给严昶凌过生日的时候,他也只是在弟弟六岁之前,会跟着哼几句祝福歌曲,哄哄他而已。
殷染钰完全不用费什么心思,他垂着眼睛,像是往常一样吃了晚饭,看着严昶凌把碗筷收走,然后就听到“啪嗒”一声!
餐厅在一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紧接着,本来该去洗碗的严昶凌推着几乎一人高的多层大蛋糕走了出来,严昶景轻轻咳嗽了一声,有点儿不熟练地开始了第一句生日祝福歌。
“祝你生日快乐——”
他甚至有一点儿走音,听得让人有点儿想笑,幸好严昶凌连忙接了一句,把哥哥走歪的调子拉了回来,他们认认真真,甚至称得上是严肃地唱完了一曲生日快乐,然后严昶凌就凑过来,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说:“吹蜡烛。”
青年被这么一出给整懵了。
他似乎还有点儿没有反应过来,但却已经很乖顺地听着严昶凌的话,把蛋糕最上面的两支数字蜡烛吹灭了,房间在一瞬间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殷染钰清楚地感觉到,有人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掌。
是严昶景。
殷染钰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大胆,他有点儿吃惊地转过脸,在黑暗中看向他,却在那一瞬间嗅到了对方身上冷冽的味道。
像是某种松雪的香气。
这是一个很迅速的拥抱,转瞬即逝。严昶凌对黑暗中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晓,他摸索着开了灯,然后认认真真地和青年说话。
“生日快乐,阿余。”
严昶凌这么说,他把塑料小刀塞到了青年手里,殷染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塑料刀,又瞥了一样站在他身边,一脸正经的严昶景,这才慢慢地从两个数字蜡烛中间切下去,有点生疏地把蛋糕最上面的那一层切成了几个小块。
“生日快乐。”
严昶景在殷染钰把蛋糕分块的时候出了声。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然后把它交到青年的手里,殷染钰低头看了看这份生日礼物,停顿了几秒,说:“谢谢。”
他拿着这份礼物,不知道应该先做什么好,这份生疏在严昶凌眼里就像是某种被感动了似的手足无措,他有点儿懊恼地在心里锤了自己两下,急忙开口:“阿余你等一下,我也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不过有点大,之前怕你发现,就没拿过来,我现在去取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了最快的速度蹿到了楼上去,殷染钰目送着他上楼,就听到严昶景开了口。
“先放过去就好。”
他说:“过生日应该是先吃生日蛋糕,等到过完了生日,就可以把礼物拿到房间里,自己拆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这个流程对于殷染钰而言还有些生疏,他迟疑着点了点头,就把严昶景的礼物盒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试着用蛋糕刀把蛋糕端起来,放到小盘子里面。
“我来吧。”
严昶景伸过手,把青年手里的碟子接了过来,然后认认真真地把蛋糕一块一块地分好。其实三个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大的蛋糕,但是严昶景总想给他多一点,再多一点,不知不觉,就做的这么大了。
切好的蛋糕被放到一边,严昶景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一边切着蛋糕,一边垂着眼,开口说:“阿余。”
殷染钰抬起脸来看了看他,也明白正戏终于要来了,他应道:“嗯?”
就看见严昶景慢慢地把小碟子一个一个地摆到桌子上,问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垂着眼睛,还是和往常一样,看上去很冷静理智的模样。严昶景总喜欢把自己拾掇得很精神,哪怕这会儿是在住处,也依旧穿着一身整齐简洁的黑衬衣、西装裤,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坐在办公室里批改文件,处理事务。
青年似乎被他的问话弄懵了,他有点儿疑惑地看过来,似乎不明白严昶景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却还是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回应道:“很好。”
青年在这几年里,也很接触了一些网络上的东西,他简直像是个完全没有见过这东西的小孩子,对很多软件都显得很陌生。黎温朝一点一点地教会了他很多日常生活中的常识,也把青年空白的世界观慢慢填补起来。
叫他明白了,严昶景是很厉害的。
这个世界上的精英总是少数,而严昶景就站在精英阶层的最顶端,在人类的社会制度里,他属于金字塔最上面的那一小撮,而在这一小撮里,他的位置也在很前面。
而排在他前面的那些人,绝大多数也都是中老年,只有少数同龄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