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生出了点事。”
原来几天前,南城卫计局接到了一份群众投诉,投诉的抑郁症患者洪某,声称基平医院的心理医生宋桀未经监护人允许将他收治住院,并对他使用了精神类药物,他的行为违反了《精神卫生法》第三十一条的规定。
卫计局很快对医院下达卫生监督意见书,并就纠纷案件及主治医生宋桀展开调查。
宋桀在这个时间点被冤枉,傅语诺很快联想谢西然,宋桀是孙戴安的儿子,她没想到他竟然连好友的面子都不顾及。
孙戴安其实早就收到消息,之前他还在谢家的时候,谢西然就找他谈过这事,只是他那时候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儿子真出了事,他才想起这茬。
可他夹在中间,一头是视他为敌人的儿子,一头是毫不退让的好友,他也为难。
最后还是不辞辛苦地找宋桀劝了劝,叫他少跟傅语诺接触。
宋桀气得够呛,我跟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别把我想得跟你们一样!
“是哪种关系不重要,最好还是你们俩什么关系也没有,”孙戴安想了想又打探,“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怎么老来找你?”
宋桀为医者,自然不可以透露病人隐私:“……你们自己去问她!”
孙戴安说:“要是能问到还会为难你么?”
宋桀皱着眉头缄默不语。
这一缄默,问题可就大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还难言之隐,太暧昧了。
孙戴安无法跟谢西然交差,谢西然见他跑了一趟就没了下文,自然明白其中深意。
他其实没想往那方面猜,只是那天在机场傅语诺的眼神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所以他才想探清楚怎么回事。
这件事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胸口,他没信心从傅语诺那里得到回答,于是从另一个人下手。
*
傅语诺收到消息,惴惴不安地在家等了一天,宋桀晚上才给她回了一个电话,安抚她没事,说等卫计局调查结束了,他就可以恢复工作。
对方话里话外都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傅语诺心里愧疚,对谢西然的不满更增添一分。
晚上,谢西然回到家,难得看到一楼亮着灯,有人在等他回来,这么多天的头一次。
其实就算是以前,傅语诺也很少主动等他回来,会为对方亮着一盏灯的,从来都只有他。
他们还住在南大家属小区的时候,谢西然为了傅语诺走夜路不害怕,还自己动手修了楼周边的几盏路灯,这善举受到邻居的一致夸奖,还得了个社区的什么什么称号,只有他自己知道,做这事纯粹是为了私心,他其实并不高尚,他的善举都是有目的的,不是为了傅语诺,就是为了自己的良心。
傅语诺在客厅看电视,谢西然脱下外套,主动走过去问:“还没睡?”
她关了电视:“等你回来。”
他闻到一丝火|药味:“什么事?”
“是你投诉的宋桀?”
谢西然没料到她特意等他回来是为了说这件事:“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傅语诺斩钉截铁地说,“我太了解你了,这就是你的作风!”
几分钟前的一点好心情荡然无存,谢西然不是很想继续聊这事,他转身要上楼,但傅语诺迅速地拦在他面前,一副不罢休的模样。
“你非要现在跟我说这事?”他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了,他今天忙了一天,很累。
“那你把投诉撤了!”
“可以,”谢西然说,“那你告诉我你们俩为什么见面?怎么认识的?”
他采取了最委婉的说法,没有使用任何具有污蔑或引导倾向的字眼,但傅语诺的脸色很微妙地变了,她不愿意告诉他。
这说明她和宋桀之间确实有他不能知道的事情。
“让我过去。”
“……你把投诉撤了!”
他有一瞬间的愤怒,但随即又觉得悲哀:“你们两个,至少得有一个人告诉我你们没有关系。”
“我……”见他提步上楼,傅语诺追上去,“我们确实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认识而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