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操场是一片光秃秃的野地,连个大门都没有, 更别说指路的门卫了, 傅语诺背着书包找了半天才在几个小朋友的帮助下来到教师办公室。
“找谢老师?”接待她的是一个高瘦的男人, 男人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是找他的,然后把她引到了教学楼后头的一排平房, 那就是所谓的教师宿舍楼。
“谢谢您, 我在这里等他就可以了!”
傅语诺在宿舍楼转了转, 回到第二间,传说中谢西然的房间,试探地推了推房门,竟然没锁,她开门进去。
粗糙的水泥地板,毛坯墙,屋内陈设简单,环境艰苦,但被主人打理不染纤尘,墙上挂着干净的白衬衫,桌上满满三摞书本,傅语诺翻开学生作业,抚摸落款处熟悉的字体,谢西然的气味包裹着她,路途疲劳翻倍涌上来,她趴在桌上,仿佛漂泊许久的孩童终于回到母体,安心地睡觉。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夕阳透过门顶的一方玻璃照射进来,傅语诺不知何时已被挪到了床上。
谢西然不见踪迹,但她的外套、围巾已经被整齐地挂在衣架上。
傅语诺醒了醒神,寻到前操场,在一片喧哗中看到许久未见的谢西然。
远天落日苍苍,操场上黄土飞扬,身姿矫健的男人正在与几个学生篮球,篮网破旧,漏了好几个大洞,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热情,转身、跃起、投球,动作一气呵成,体态轻盈,谢西然衣袂飞扬,俨然年轻了十几岁,不再是南城那个严肃端正的安普执行官。
傅语诺很少见到如此自在轻松的他。
他回头给了小队友一个手势,眉眼好看地弯起,她不自觉看迷了眼,心神为他所动,满心的崇敬愉悦都要溢出来。
又打了好一会儿,谢西然才发现她,时间不早,他交代剩下的几个学生早点回家,然后朝她走过来。
“醒了还没吃东西吧?”他气息微喘,熟悉的热度靠近,傅语诺下意识地伸手牵他,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傅语诺微怔,听到他说,“我先带你去吃饭。”
*
谢西然带她去的是宿舍楼的公共厨房,宁口小学设施简陋,条件艰苦,无法给仅有的几个老师提供太好的环境,老师们除了卧室是单间的,其他生活用房都是公共的,比如厨房、水房、浴室之类的。
傅语诺跟在谢西然身后,想办法找话题问东问西,谢西然回应平淡,每句话都不多。
久别重逢,没想到会遭到这般冷遇,傅语诺满腔喜悦悄悄消耗殆尽。
似是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他看了她一眼,却还是没有出言安抚。
傅语诺只好主动问:“叔叔,这里条件这么差,你住得舒服吗?”
谢西然笑了笑:“不苦,”更苦的他都待过,他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的,“怎么,才来几个小时你就待不住了?”
傅语诺还没回话,就听他说:“明天就回去吧,这里确实不适合你住。”
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我不走!”
谢西然没回答,开火下面,还不忘体贴地给她加一个荷包蛋。
她着急道:“我说了我不走你听见了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赶你走。”
夕阳落进来,给她的眼眶打上一层血色:“但你也不欢迎我!”
谢西然停下动作:“阿诺,这里的条件很糟糕,我当然不会欢迎你留下来。”
“你什么意思?”
谢西然掐了掐山根:“我们才刚见面不久,你就要跟我吵架吗?”
“我没有跟你吵架!”
门外有人走进来,傅语诺及时收声,谢西然跟她说:“先吃饭吧,有事晚点再说。”
傅语诺只好忍住脾气不再与他争执,可心里憋着火,又气又委屈。
吃完面,谢西然领她回屋,傅语诺沉着脸,等门一关上就直言道:“你明天就跟我回去!”
谢西然拉开椅子坐下,桌上摊着笔迹稚嫩的学生作业。
“我不回去。”
“为什么?这里有什么好?”
“我在这里挺好的,这份工作很适合我。”
他从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