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圣女沉默下来,后面的嬷嬷上前扶她,示意她不要再问。
柳澈深看着寻袂出了客栈,提步跟了上去。
…
拈花听见柳澈深说隔壁的女子,心一下子提得老高,他隔壁哪有什么女子,可不就是她?
拈花连忙捂着被子起身,见外面没了人,重新施法,身子虚晃几下,勉强变回了小鸭,连忙抓紧机会顺着门缝溜出去,拔腿就跑。
她速度很快,可惜跑到一半还是停下了脚步,想起柳澈深的话,又只能认命迈着小脚丫,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房间里。
跑了也没用,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而已。
不远处的老嬷嬷在房外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女子出来,只能回去,见自家圣女静静坐着,一时间颇为心疼,“圣女莫要伤心,这只怕一时新鲜罢了。”
圣女听到这话,转头看向她,“可看见里面出来的女子了?”
老嬷嬷摇了摇头,“一直不曾看见,倒是看见一只小鸭从里面跑出来。”
魔域圣女听到这话,神情难免落寞。
“圣女莫要在意,只是寻常女子自然不需尊重,魔主待圣女必然不可能这般随便。”
魔域圣女听到这话,看向前面的镜子,“便也只能这般想了。”
她说完便是沉默,也不知这身份是好还是坏,让他对自己有礼,却也疏离。
他那样冷淡的人,本还以为是一步步来,没想到竟是这般放荡妄为,也不知……他在这事上究竟是怎样的?
到了夜里,天越发黑沉下来。
拈花在房间转悠来去,寻袂却不知去了何处,她本想他如果在,柳澈深也不可能乱来,可没想到他一直没回来。
拈花着实有些头疼,思来想去半响,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下一刻,门外敲门声传来。
果然来了!
拈花当即跑去床榻边。
外面的人见没有回应,推开门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在床榻上等着的拈花。
柳澈深端着手里的糖心炖蛋,默看了她半响,忽然笑出了声。
他走到桌旁,把手上的糖心炖蛋放下,往床榻边上走来,看了水盆里漂浮着的小鸭一会儿,“师父一定要这样吗?”
拈花闭着眼睛浮在水面上,颇为老神在在,“为师也是为了你好,你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一时冲动可以理解,但现下也该冷静下来了,我好歹是你师父。”
柳澈深看着她在水面上漂浮,伸手撩了撩盆里的水,连带着拈花都有些上下起伏。
柳澈深修长的手指轻轻撩着水,慢条斯理地问,“师父,这盆温水可以加长你变幻的时间吗?”
拈花没想到被他一下猜出来,一时间鸭脸都有些变黑,“没有这种事!”
柳澈深却看着她不说话,眼里倒是清清冷冷,只不知又在想什么。
拈花现下是怕了他默不作声了,指不定又要说什么混账话。
“你不是马上就要娶妻,再说了,那魔域圣女就在你旁边,何必舍近求远?”
“娶妻是我的事,和师父有什么关系?”柳澈深慢条斯理地说着,手却在水盆里抓她的小脚丫。
拈花躲也躲不过,被他抓住脚玩弄,忍不住睁眼,瞅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禽兽了,连鸭都不放过?”
“师父不是教导弟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弟子现下都是在遵循师父教导。”柳澈深指腹轻轻摸摸她的脚。
拈花差点在水里翻了个跟头,“出去!”
“师父变回来罢,就睡一次,不会多的。”
拈花听到他还说得一本正经,一时整只鸭都红了,“孽障,你想都别想,出……出去,说些什么胡话!”
“师父自己不穿衣服到我床榻上,又该如何说,不如叫别人来听一听,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师父才会这样勾引弟子?”
拈花越听,声音越大,“是你非要把为师抓回去的,不然为师也不至于会这般窘境。”
柳澈深却像没听见,“师父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在我面前光着身子,不是勾引弟子吗?”
拈花一时间无法反驳,声音都没了。
柳澈深却没有再说话,收回了手,起身走到桌旁,端来了糖心炖蛋,“吃吗,弟子亲手给你做的。”
拈花当然是想吃的,可她要吃得变回来,这样的危险她可不能冒。
柳澈深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师父不愿意,我也不至于强迫你,毕竟我是要娶妻的。”
拈花想了想,他也确实没有强迫的意思,若是避急了,说不定还会刺激他。
“你放着罢,我一会儿就吃。”
柳澈深将碗放在了一旁茶几上,转身往外走去,是真的不打算再做什么。
拈花松了口气,连忙变回来,拿起衣裳严严实实裹上,伸手去端炖蛋,下一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冲外面问道:“寻袂不见了,你……没把他怎么样罢?”
“杀了。”
柳澈深出了门,冷淡吐了两个字,忽而转头看了过来,那视线透过屏风,像剑一样,又冷又锋利。
“师父好自为之。”
他说的很轻,可听在耳里却莫名危险。
拈花手里的碗往外一翻,“啪嗒”一声直接砸在了地上,碗碎了一地。
她一时间头皮发麻。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给睡师父就翻脸不认人了?!
第76章
拈花颇有些寒毛倒竖,柳澈深真的黑化得太彻底,不仅道德沦丧想睡师父,连往日替他说话的人都要杀了。
他是什么极端,就想玩什么,太没下限了,说不准会狗血到对师父先奸后杀,然后再先奸后杀师妹,再屠光所有仙门弟子。
拈花越发无法直视,这狗血话本还真说不准,她一时顾不得掉在地上的蛋,连忙收拾行李,准备跑路。
逃命还是反派的第一要务,别的都是空的。
拈花背着包袱下楼,外头夜深人静,客栈却还是灯火通明。
一旁算账的掌柜,见她要出去,连忙开口叫住了她,“姑娘慢行,这个时候赶路会遇到鬼打墙的!”
拈花停下脚步,“鬼打墙?”
掌柜见她不知情况,连忙开口解释,“我们这处地方是在坟场上立的,白日里人来人往阳气重,能压得住,到了深夜可就难了,已经有很多半夜赶路的人没了踪迹,姑娘孤身一人,还是白日再离开罢。”
拈花听到这话,看了眼外面,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白日里是什么样,现下还是什么样,没什么稀奇。
“这处靠近无边法际,阴气很重。”魔域圣女往这边走来,见她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心中疑惑。
明明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好端端的活过来?
他也一直不提他师父去了何处,她以为是下葬了,照现下这情形来看,应该不是。
魔域圣女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问,见她想要离开,便也开口提醒,“你若是遇见了鬼打墙,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来。”
这到时稀奇,竟然还有走不出去的地方,话本里可从来没有提及过。
拈花转头看向她,又看了一眼她后面,见没有柳澈深,瞬间安下心来。
她走是必定要走的,和柳澈深这个亲手带大的炸弹比起来,这点鬼打墙根本不在话下。
拈花伸手拿过了一旁挂着的灯笼,宽慰了下美人的心,“放心罢,我认路,没有我走不出去的地方。”
她前脚说着,后脚就已经踏出去了。
那掌柜见她真的出去,连忙绕过柜台出来,却是来不及了,伸手连拍膝盖,“哎呀,这不是赶着去黄泉路吗!”
魔域圣女见她这般,心中难免有了起伏。
难怪她会是柳澈深的师父,这般无所畏惧,岂不是因为拥有强大的实力才敢这般穿行在危险之中?
难怪她年纪轻轻便是衡山掌门,教出来的徒弟还成了魔界魔主,这话便是说给谁听,都会觉得夸大其词,可她偏偏就做到了。
她到底还是在无边法际呆了太久,见过的太少,这外头早就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能人异士早不是他们无边法际能轻松抗衡的。
…
拈花踏出客栈,根本不知道自己给身后的圣女造成了多大的危机感。
她确实是不怕这鬼打墙,反正系统都已经修整回来了,她还怕走不出这处?
拈花这个念头才刚刚起来。
系统忽然上线,提醒了句,‘这块地方是一个bug,还没有来得及修复,你可能真的会出不去。’
拈花:‘……’
这么重要的信息,就特么不能在她迈出这只脚的时候说吗!
拈花当即转头,可惜她已经走出很远,后头已经没了客栈。
周围一片漆黑,几乎看不见路。
明明白日里是条热闹长街,可是如今看来,那些铺子竟然都不见了,长街虽然还在,但通往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树林茂密,很是阴森。
唉,荒郊野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再加上这只青色的灯笼,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拈花提着灯笼显得自己阴气森森,不提灯笼显得周围阴气森森,只能破罐子破摔拿往前走,才走了几步就发现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墓碑立着,倾斜歪倒,杂草丛生。
远处乌咽声传来,似乎有什么人在哭。
她面色白得有些像鬼,僵硬地走了许久,忍不住坐下休息,再抬头果然又回到了原地,还真是鬼打墙。
要是出不去,那岂不是和被柳澈深杀死没什么区别,也就是多了一番肉体玩弄,名声扫地,遭人唾骂。
拈花正想着,余光瞥见一个白影飘过,她当即转头看去,那边却是一片平静,除了四处乱倒的墓碑,什么都没有。
周围安静的只有呼呼风声。
拈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地方没有修复,倒是很是气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