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地问:“谁啊?”
“我,胡修。”
温木放松下来,打开房门问道:“有什么事吗?”
胡修手里拎着夜宵,冲着温木咧嘴笑:“吃不吃?”
“我吃过晚饭了。”温木说。
“这是夜宵啊!别客气,下楼。”胡修十分热情。
温木拒绝不了,只能跟了上去,院子中间有个小石桌,两把木椅子,胡修拿出几张报纸铺在桌子上,又递给温木一张让他坐着。
“你叫温木吧。”胡修递他一罐啤酒。
“嗯。”
“长得挺帅。”胡修今天吊着马尾,眯着眼睛笑,一副我有事儿求你的表情。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温木推开糖衣炮弹,直白地问。
“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胡修喝了口啤酒,“你……帮我吹吹枕边风呗?”
“什,什什么风?”温木手上的啤酒差点掉地上,耳朵通红。
“你帮我跟成林说说,让他加入我的乐队呗,我都回来住准备跟他死磕了,真的,成林不帮我一把,我就得找工作上班了。”胡修收回嬉皮笑脸,问他,“你有过什么梦想吗?”
顾成林算吗?温木没好意思说。
“哎,你还小,不知道我为啥这么执着,但这可能就是我人生的方向,我要是不走这条路我就不知道怎么活着,我真的挺需要成林帮我一把的。”
温木觉得胡修同看他了,有些为难:“我可能帮不了你,顾成林,他有自己的想法,我算不上什么,我跟他还不是那种亲密的关系,就算是也……”
胡修知道,找温木就是碰碰运气,主要还是半夜闲得无聊,想找人聊聊天,于是话题一转:“你觉得顾成林怎么样?”
“特别好。”温木没犹豫。
“哈哈,还行吧,他这个人,分得清好坏,你要是真心对他,他就真心对你,你要真喜欢他,他也看得出来,所以千万别妄自菲薄。”
温木感激地看他一眼,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哎。”胡修叹气,“其实我知道他不加入的原因,觉得这么跑太漂了,他不喜欢漂泊的生活,你别看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心里特别不踏实,他怕翁书国哪天病死了,怕翁钉钉不能平安长大,翁书国那有一张卡,翁钉钉的学费可能都给攒到大学毕业了吧,去A市也不踏实,但翁书国老了,他带不走,只能趁着暑假多赚点钱,请人照顾。”
温木的手指在啤酒瓶上摩挲几秒:“翁爷爷和顾成林之间……”
“他们啊。”胡修想了想说,“顾成林他爸妈是出车祸死的,同时死的还有翁书国的儿子儿媳,责任双方都有,结果才十二岁的顾成林就来补偿了,翁老头通透,没迁怒一个孩子,但是顾成林太轴了,好像那时候他不找点事儿干,就活不下去,有好多次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怎么熬过来的,全靠他自己吧。”
“还有翁钉钉,是被这楼里的人渣父母遗弃的,跟翁老头也没啥血缘关系,他们三个算是相依为命。”
胡修见温木垂下眼,拿起路边烤的肉串咬了一口:“他以前除了那爷孙俩谁都不接受,后来接受了我这个死皮赖脸的哥们,还有酒吧陈经理,他原来是成林家的司机,也对成林挺好的,这么多年过来,左邻右舍也都能说上话了,你要喜欢他就大胆点,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吧,但是他心里肯定挺没安全感的。”
胡修说得平淡,温木心里还是隐隐发疼,他没办法切身地感受顾成林的过往,只希望满腔喜欢,能填补一些他心里的漏洞。
早上八点左右,温木就醒了,他准备去更新一下两人的代步工具。
刚走进胡同,就听到街角“轰轰”几声,温木赶忙往边上靠了靠,准备让路。
迎面过来的是一辆黑色摩托,没有一溜烟地呼啸而过,而停在温木身边。
车上那人长腿支着地面,双手摘下头盔,窄小的胡同上面是蔚蓝天空,太阳照着他缓缓露出来的短碎头发,蓝黑呼应。
顾成林冲温木挑挑眉,没说话。
“你的车吗?”温木怔怔地问。
“嗯。”
“你会骑?”
“当然。”顾成林拎着头盔反问,“你想学?”
温木赶忙点头。
“为什么学?”顾成林明知故问。
“学会了载你上班。”温木认真地说。
顾成林挺满意这个回答,扔给他一个头盔:“先教你一个小时。”
“好!”温木带上头盔,坐到后面,摩托车的后座有些前倾,温木稳住自己的身体,转念一想,又问,“能搂腰吗?”
“你想掉下去?”
温木猛地摇头:“不想。”
“不想还问?”顾成林觉得他问的问题有点白痴。
温木咧开嘴笑,手臂紧紧地环在他的腰间,和昨晚的感觉一样,劲挺的,线条分明的。
摩托车退出胡同,随着并不悦耳的轰鸣,拐到人烟稀少的林荫路上,还再向前,温木也不知道顾成林会去哪里,可是无论哪里,他都愿意跟着,往远了说是天涯海角,往近了说,就在此间。
“顾成林!”温木趴他耳边大声喊。
“说。”
“我今天好像更喜欢你了!”
顾成林始终直视前方,听他说完,应了声:“知道了。”
第十八章
温木计划得很好,他有四个轮的底子,怎么也能学会两个轮的摩托车,学会了他就载着顾成林穿梭南北城区,不惧风雨无畏骄阳,这么一想还有点小浪漫。
但这种重型机车,对他来说确实有点难度,每天一个小时,学了三天,也没学好,他买的自行车被遗弃在了院子里,风吹日晒,无人问津。
时光变迁,也就三天,顾成林看他的眼神,有点嫌弃。
废弃的公路没有车辆来往,适合练习,顾成林靠在路边的树干上,看着温木推着笨重的机车举步维艰。
是真的太沉了,温木想求救,顾成林叼着根草,冷眼旁观。他主要是掌握不好平衡,小心翼翼地骑了两圈,勉强可以直行,但每次拐歪都得下来推着掉头,顾成林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抬腿跨在后座上,搂住温木的腰,帮他调整姿势:“直起来。”
温木赶忙挺直身体,此时也不怕痒了,顾成林认真教学的时候特别严肃。
“你虚什么?”顾成林问。
“没虚啊。”温木是挺虚的,顾成林不扶着他,他就怕摔倒。
“还嘴硬?”
温木抿着嘴不说话。
“你这么蠢是怎么考上A大的?”顾成林身体前倾,把人圈在怀里,帮忙挂挡。
“因为你啊。”两人前胸后背地贴得有点近,温木小声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胡修的话他记在心里,他得大胆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