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刚向房间内走出两步,一股不小的冲力就带着暖融融的热意,从后面扑了上来,把宁灼径直圈在了怀里。
宁灼早有预感,知道单飞白故意不开灯,八成是要掏坏,是而不躲不闪,只在被抱住时轻轻地“啧”了一声。
一只手顺着他略松开的领子探入,将他原本就系得不大牢靠的第二、三颗纽扣挤得脱离了原位。
这样一来,宁灼的前胸就露在了外面。
宁灼体感很冷,但在单飞白眼里,他的躯体却是异常的火热柔软,带着一点雨和橘子混合的新鲜香气,在不间断地释放甜蜜诱人的信号。
他的指尖轻轻抵住了宁灼的胸口,打着旋儿地捏了两下。
宁灼的脑袋里嗡的响了一声:“单飞白,你——”
他直觉单飞白的情况不对,正要抬腿,却因为身体酸软慢了一拍。
单飞白察觉到他肌肉的动向,立即用单手单脚的关节技,锁住了宁灼有可能的一切反抗动作,另一只手贴在他的腰腹位置,有些急躁地摩挲狎弄起来。
宁灼发现,单飞白的力气大得异乎寻常。
……这点不寻常,其实早有迹象。
在监狱里,他和单飞白双双中了crush时,单飞白扶抱着他去洗手间。
当时的他就展现出了无比强大的臂力。
只是单飞白从来爱耍诡计,能挖陷阱绝不正面硬刚,几乎从来不和宁灼正面对抗。
特别是他更换了这一套脊椎后。
闵旻到底给这条脊椎加装了什么功能?难道会增强他肢体的力量?
……宁灼已经不大记得了,只笼统地记得,他嘱咐过闵旻,要给他换“最好的”。
在挣扎间,装橘子的袋子破裂,经宁灼精心挑选的橘子骨碌碌滚了一地。
有一只滚到了单飞白脚下,被他踩得裂了开来。
芬芳的橘子香气大范围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更糟的是,不知道单飞白用了什么见鬼的手段,宁灼的身体被他带有薄薄枪茧的手掌搓揉得越来越没气力。
平时,宁灼对什么野蛮刁钻的攻击也不放在眼里,却在这贴着皮肤的抚弄中丢盔弃甲,首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在宁灼混乱和骇然间,单飞白趁着他换气的间隙,猛地将他的身体翻过来,咬住了他的唇。
宁灼抓住时机,立即对他发动了攻击。
刹那间,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在二人齿间弥漫开来。
单飞白低低嘶了一声,似乎是吃痛了。
但痛没有换来冷静,而是更深一轮的疯狂。
他竟敢回咬!
宁灼被胡乱推倒在床上,被那带着鲜血气息的吻惹得心思狂乱。
更让他愤怒欲狂的事,他居然又一次像那次用匕首贯穿自己肩膀时一样,死死顶着自己!
久远的、被背叛的痛苦回忆卷土重来。
偏偏这次伴生着强烈的羞辱的,还有空气里莫名窜动着的、小小的、暧昧温柔的电流。
这样带有反差感的刺激,让宁灼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异常敏感起来。
宁灼耳鸣不止,久病的身体又不听使唤,当真是又恨又怒:“姓单的!你敢骑着我?!你他妈疯了!”
单飞白低低喘着,声音生涩地开了口,俏皮轻快的声线里,带了点又柔又低的神经质:“宁哥,我没疯。这就是我。”
“你可以打我,骂我,束缚我,我都会好好听话的。”
“但是我想x你的时候,你也要听话,好吗?”
第97章 (一)两情
宁灼腰腹轻颤不止, 一半是气的,另一半……
他说不得。
耻意宛如洪水,将宁灼没顶。
最要命的是, 他发现自己也不是木石一块, 全然无情。
这个发现, 几乎要将他骄傲的心神撕裂开来。
单飞白把脸颊轻轻贴在宁灼颈侧,贪婪地嗅着他身上被皮肤烘过的淡淡雨水气息。
他说了句什么, 大概是很气人的话。
然而宁灼耳畔蜂鸣阵阵,那话入耳了三分,听丢了七分, 所以他没有太过恼怒。
他四肢酸软难耐, 提不起气力来, 难受地闭上了眼睛:“给我滚出去!”
单飞白:“我不。”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单飞白俯下身, 用额头和他相贴,带了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口气,“我在强暴你嘛。”
一滴汗水从宁灼的鼻尖滚下, 渍痛了他唇角的咬伤。
宁灼知道自己的身体境况,也知道单飞白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疯。
“调律师”的邀请、单飞白的突然发疯,以及那份情报……
将这些破碎的信息串联在一起, 宁灼在微微的战栗中想通了。
“……好。好。”
宁灼奋尽全力,抬起了右臂, 弹出了灼热的枪管,顶住了单飞白的太阳穴。
只要他扣下扳机,就能马上结束这恼人的屈辱了。
单飞白不动, 只是微微偏头, 看向漆黑的枪口。
他不怕这个。
他非但不怕,还跨坐在宁灼身上, 借势靠近,用柔软滚烫的舌尖津津有味地舔舐了带有烤蓝气息的枪口。
染着鲜血、红艳微尖的舌尖和粗黑枪口的结合,让宁灼颇受刺激,心脏怦怦地直撞在肋骨上,更进一步削弱了他的力量。
宁灼手腕稍稍用力,将枪塞进了单飞白的口腔,在他的腮部顶出了一个饱满的突起。
“姓单的,你给我听好了。”宁灼咬牙,“……要是不能让我爽,就——嗯——”
单飞白攥住他的手腕,按下他发烫的手臂,同时温柔又坚定地亲吻了他的手腕。
宁灼闭上了眼睛。
很快,他身上唯一的遮羞布,就只剩下左手的手套。
手套之下,无名指上指环一样的咬痕,发出了清晰的跳痛感。
那个能坐在他肩上的小狼崽子真正长大了。
他说他喜欢他,宁灼不信。
可现在,由不得宁灼不信了。
他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攻击的方式,直白又坦诚地诉说着他的“喜欢”。
宁灼这辈子没有经历过“喜欢”,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而在疼痛之中,他终于找到了鲜血淋漓的真实。
夜里12点,屋内的钟无声地亮了起来,宣告着新的一天到来。
它发出的微弱光芒,在墙上映出了一副短暂的、电影一样的画面。
一只左手沿着床沿垂下。
手套上翻,露出了小半手掌。
腕脉轻且快速地搏动着,手掌间或忍无可忍地一握,却什么都没能抓住。
随着光源的衰减,房间内再次归为太古一样原始的黑暗。
宁灼出了一身淋漓大汗。
因为他常年使用薄荷油提神,身体几乎被这样清新苦涩的味道浸透,以至于一夜过后,房间里都是薄荷和橘子混合的气息。
宁灼在冰火交重的幻境中载浮载沉,几度窒息。
然而,因为发汗顺利,这些时日来纠缠了他日久的低烧不药而愈,他比单飞白醒得更早。
望着天花板,宁灼第一次觉出了陌生的感觉。
这一次的醒来,与以往的每一天都不相同。
昨夜破碎的记忆渐渐重组。
他强撑着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
闵旻说过,他是温室花朵的长相,野草的命。
他的皮肤很容易留下印记。
因而宁灼看自己这一身色彩斑斓、堪称狰狞的痕迹时,也并不多么意外。
宁灼这一身的陈年伤痕,大半拜单飞白所赐。
如今,他真的被发疯的单飞白咬了,打上了无论如何也洗不脱的烙印。
那刻印似乎是焊烧进了他的精神,只是想到,就会让宁灼愤怒地心跳不止。
这样想着,他一手支腰,歪着头看向单飞白。
他抬起恢复了些气力的右臂,用机械臂内的枪管轻轻拨弄着他睡得白里透红的脸。
小狼崽子气色还挺好。
一枪崩烂了,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