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一次打量他。
霖夜火问,“你不是汉人?”
“我是啊。”书生道,“只是有九年没来过开封了而已。”
展昭想问问这书生何方神圣。
却听那书生接着说,“我昨晚还闻到了一股特别的花香味,现在一想,的确是木棉花。”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
“你刚才说破宅白水……”白玉堂问,“你看到的不是豪宅和丰盛饭菜?那有没有看到老太太的儿子?”
“她儿子?”那书生似乎觉得好笑,“敢情那条狗是她儿子……难怪那俩樵夫对着狗拱手叫公子……”
展昭和白玉堂惊讶——狗……
就在众人好奇这书生来历的时候,只见小四子突然伸出小手,在那书生眼前晃了晃。
再看……那书生根本没眨眼,一点反应都没有。
展昭和白玉堂恍然大悟——这人是盲的!所以那碰瓷老太太的幻术对他不起作用。
霖夜火觉得新奇,“你怎么知道宅子是破的,人家端的是白水?”
“宅子漏风自然是破的,至于白水……”那书生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时,就见小四子伸长手,似乎是要去摸那人的眼睛。
霖夜火瞧见了,赶紧抱着他退后一步,瞧他——这样不好吧。
小四子看看霖夜火,转回头,却见那书生往前了两步,弯下腰,将脸凑到小四子眼前,笑问,“小王爷,给我看看能不能治好?”
众人都一愣。
展昭和白玉堂也对视了一眼——他不是看不见么?而且九年没来开封了,他怎么知道小四子是小王爷?
小四子还真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最后略遗憾地摇了摇头,说,“你是天盲的呀?”
那人笑着点点头。
说话间,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又是两个?!”欧阳少征的声音打老远就传来了,“这尼玛有完没完啦?”
展昭和白玉堂将那两个人提起来,觉得欧阳来得正好,让皇城军把这两人先送回去给公孙看看,这俩樵夫不会武功,这会儿深重摄魂术醒不来别是落下什么病根!那位碰瓷老太摄魂术都逆天了,不过更逆天的是眼前这个书生,竟然没中招,而且精明过人,没准能帮忙找到些线索。
欧阳骑着马到了跟前,刚下马,疯丫头突然跑了。
欧阳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唉?”
就见疯丫头跑到了拴马的地方,跟那匹白马打起了招呼。
两匹马甩甩尾巴,碰了碰鼻子,显然是认识的。
欧阳也看到那匹白马了,张着嘴愣了一会儿,赶忙回头四处找,一眼看到那书生,张大了嘴。
那书生准确地找到了欧阳所在的方向,一挥手算是打招呼,“先锋官。”
欧阳嘴又张大了几分,一指他,“小西!”
展昭等人都疑惑——小西?
“你怎么跑来了!”欧阳少征一蹦多高,一脸惊骇,“出什么事啦?边关失守啦?地震啦?不是老贺出事了吧?!”
展昭等人听得心惊肉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那书生一脸无语,顺手敲了敲木头。
欧阳三两步跑了过来,“没出事了?”
那书生指了指自己,“出事我这表情?”
欧阳觉得有道理,摸下巴又一想,“难不成老贺要成亲啦?”
展昭和白玉堂看得出来,欧阳和那书生十分的熟,这人应该也是赵家军的……想到此处,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就一起看欧阳。
霖夜火问欧阳少征,“你们认识的啊?”
欧阳指着那书生,给众人介绍,“他是老贺的副将,沈绍西。”
展昭和白玉堂了然,这位就是赵家军四大主将、十大副将里那个有名的盲将沈绍西啊!之前展昭他们去黑风城的时候,沈绍西正好有事不在,因此没碰到……果然赵家军的将领都非常年轻,这位看起来就像个教书先生。
小四子开心了,拉住沈绍西的衣袖,“西西!”
沈绍西摸他的头,他俩可熟,虽然没见过面不过经常书信来往。之前赵普让小四子代写了书信给贺一航之后,贺一航让沈绍西跟小四子常联系,所以两人书信来往频繁。赵普也懒得写,让小四子却是话唠,将开封发生的趣事都写过去告诉黑风城的贺一航他们,兄弟几人很多年没见了,有了这些书信,更加了解彼此近况。
欧阳问沈绍西,“你怎么来了?你手下呢?老贺放你一个人来?”
“我来给元帅带个信。”沈绍西说着,就听到外边马蹄声。
展昭等人往官道的方向看,就见一小队灰衣精骑到了茶棚前,为首一人下马跟沈绍西说,“将军,地方找到了,是有条地道。”
沈绍西点点头。
展昭听到“地道”耳朵都竖起来了。
沈绍西解释,“我昨晚在那破宅听到地下有古怪的风声,那地方应该是有地道,未免打草惊蛇所以昨晚没动手,今早找到了。”
说完,对众人招招手,那意思——带你们去。
展昭和白玉堂都对欧阳少征点头——这位好能干!
欧阳坏笑,“不如留在你们开封府好不好,反正他也不难养……噗。”
话没说完,前边沈绍西回手一样东西扔出来,直击他面门。
白玉堂伸手在那东西砸中欧阳鼻梁骨之前抓住了,就见是一个卷轴。
展昭看到卷轴一侧有两个字——恶典。
众人惊讶。
白玉堂将卷轴打开,发现和那本手抄的恶典一模一样,而且这部明显比较旧,是羊皮卷轴,看着很古朴。
“你就为了这事情来的?”欧阳问。
“一半一半吧。”沈绍西说着,在一片小树林前站定。
树林外边站了另一队精骑兵,手里拿着铁铲。
这时,那匹白马和疯丫头一起溜达了上来。
展昭问沈绍西,“它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被什么猛兽抓伤的,我捡到它的时候它的伤已经好了。”沈绍西说着,伸手拿下那根银色的铁杆。
展昭和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