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低声道，“哥……对不起。”

    苍岚终于绷不住轻声笑了出来，拍了拍弟弟，“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发现哥哥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苍奕这才松了口气，神色怪异地回头看了眼沈之伊，似乎不太明白他在哥哥心中到底是什么身份。

    “出来干活了。”没机会多想，苍奕跟着哥哥出门，在微弱的光线下，他才发现哥哥灰色大衣的袖子上沾着一块块干涸了的血迹。

    “哥，昨晚发生什么了？”他看见苍岚皱着眉头，表情非常不愉快。

    “范志清弄的。”苍岚拍了拍手，“不说了，先把他弄下去。”

    后备箱里，范志清昏迷着，下半张脸都是干涸的血迹。苍奕拎着他的后衣领，一路从车边拖到二层小屋的后面，随后将屋后几个装垃圾的大桶移开，下面赫然是一个地下室的铁皮门。铁皮门“吱”得一声被掀开，范志清就被苍奕像拎鸡仔一样提起来，扔进了地下室。

    苍奕顺着竖直着的扶梯进入地下室，苍岚也从汽车中拿出一个袋子跟着下来，然后随手将袋子扔在了脚边。

    两人戴好橡胶手套，穿上屠夫的皮质围裙，全副武装以后，苍岚才开口，“把他绑起来，弄醒。”

    如同得到了头狼的精确指令，苍奕动作很快得将范志清的双臂从后面绑到墙边的柱子上，然后用绳子捆住他的双腿。做完这一切，苍奕再从水池边接了一盆冰水，直接从范志清头顶淋下来。

    一切动作都非常熟练，仿佛重复过无数遍。不消片刻，范志清就转醒了，首先感受到的是鼻梁和后颈传来的剧痛，接着瞳孔慢慢聚焦，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两个高大的男人。当他看到一脸冷漠如同看死物地看着他的苍岚，几个小时前的记忆终于席卷而来。

    原本应该开往县城的车，却向反方向的无人区开去，此时的范志清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就听到苍岚语气冷淡地问，“范先生，你想见见李姚峰吗？”

    “你知道他在哪？！”范志清猛地转头，盯着苍岚逼问。“我这就带你去见他。”苍岚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语气轻快。

    几乎是立刻，范志清就发现行车的方向不对，他神色僵住了，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转头就看见苍岚心情很好地微笑着。只是这笑容在范志清眼里惊悚异常，他磕磕巴巴地问，“你要带我去哪……”

    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苍岚转头看了眼范志清，缓缓地说，“当然是去见李姚峰啊…我是说，埋他的地方。”

    “？！”范志清不敢置信地瞪着苍岚，“你杀了他？！”

    苍岚愉快地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在开车他甚至想给范志清鼓鼓掌，“恭喜啊范先生，你终于猜对一件事了。怎么样，这个侦探游戏您还满意吗？”汽车平稳地开进无人区，“侦探先生，您马上就要见到受害者了，不过很可惜，只剩下一小部分了，还……”

    话还没说完，范志清就暴怒地伸手掐住了苍岚的脖子，嘴里高喊着，“我杀了你！”苍岚啧了一声猛地踩住刹车，抬起手肘对着范志清的鼻梁猛击。范志清先发制人，可惜实力悬殊太大，鼻梁被击中传来的剧痛迫使他松开手向后仰去；接着苍岚扣住范志清的后颈，将他的脸用力向副驾驶前的储物盒撞去。几乎是一瞬间，鼻血就将范志清的下颚染红了，但苍岚仍没有放过他，掐着范志清一下一下地撞，几乎要将他的鼻梁撞断。等到范志清因为剧痛再也没有力气反抗的时候，苍岚才抬起手刀劈向他的后颈，使他陷入昏迷。

    苍岚呼出一口气，紧抿住嘴唇，左右活动着脖子，被范志清的暴起反抗打断了游戏的节奏让他非常不快。他继续沉默地向李姚峰的抛尸地驶去，最终他将李姚峰的头颅，连带着范志清一起扔进了后备箱，才开车返回。

    范志清忽闻噩耗就被打晕，如今好不容易醒来，就看到眼前二人如同索命的黑白无常，他颤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极度的惊惧让他瞳孔扩大。

    “范先生，之前的话我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苍岚表情冰冷，“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明明是非常温和的语气，就像在询问他今天天气如何一样，但苍岚的神情让范志清从喉咙里逼出一声惊恐的呜咽。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告诉范先生我想说什么。”苍岚伸脚将袋子里的人头踢出来，人头缓缓地滚到范志清的脚边。那是李姚峰的头颅，沾满尘土的脸僵硬成痛苦的表情，能看出他死前经历过巨大的折磨，最可怕的是李姚峰的眼球不翼而飞，眼眶变成两个吓人的血洞，直直的对着范志清；明明没有眼睛，却给人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范志清被眼前着一幕骇到失语，苍岚接下来的话却像恶魔的低语，再次将他的理智击碎成渣，“我之前想说，很可惜，他只剩下一小部分了，因为还有一部分，在你肚子里呢。”

    苍岚观察着范志清的连从惊恐，到不可置信，再到绝望，笑着又补了一句，“还记得你刚来那天吃的宵夜吗，那可是你好兄弟的大腿肉啊，味道很不错吧。”范志清发出一声悲鸣，他受不了一般不停地用后脑勺猛击身后的铁柱子，苍奕见了立刻走上前控制住他。

    “想知道好兄弟死前经历了什么吗？”苍岚蹲下身子与范志清平视，见范志清鼻涕眼泪流了满脸，一脸恐怖地摇头。

    “不不……我……不要……求求你我不想死……”苍岚听了一脸无聊得站起身，摊了摊手，“范先生告诉我一个你不用死的理由，我就放过你。”

    范志清只是哭泣求饶，浑身发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眼睁睁得看着苍岚拿了一根针管给他注射。

    “肌肉松弛剂，免得一会范先生挣扎地太厉害。”没过几十秒范志清就觉得自己浑身绵软，四肢完全不听使唤。苍奕走过来，将他解绑平放在地上，接着从墙上拿下一把窄刃的放血刀，将刀搁在他脖子的动脉处。范志清全身上下只有眼珠能活动了，他眼中剧烈地抖动，声带因为松弛剂的缘故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范先生，你知道杀猪为什么要放血吗？”苍岚也踱步过来，蹲下身看着范志清，“只要将身上的血放干，肉质就会变得鲜嫩且不宜腐烂，就像你吃的李姚峰那样。”

    听到苍岚说完，苍奕就用刀轻轻割开了范志清的动脉，鲜红色的血液随着脉搏平行喷溅而出，一部分溅到了苍奕的围裙上，一部分溅到他身侧的地板上。肌肉松弛剂能松弛肌肉，却不能麻痹痛觉，范志清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随着血液的喷溅，难以形容的疼痛从破裂的动脉传至中枢神经，他疼得眼珠后翻，松弛后的肌肉甚至因为剧烈地疼痛微微抽搐起来。

    “不过，杀猪一般都会打麻醉，捅心脏放血，但那样就太快，太无趣了不是吗？”看着被范志清血液浸染，苍岚低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