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之,立刻也跟着站起来。
“王哥,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阿文机灵得很,急忙伸手扶过周寄北,只是右脚刚迈出不过两步,王付就拿起遥控将电视掐掉。
解说的话被拦腰截断,随着“砰”一声响,整个包厢陷入诡异地死寂中。
“寄北。”
来了。周寄北的五指又不自觉地翘起,骨节节节凸立的瞬间,他又悄然放下。他的眼中戒备终起,像等待对手出招的狼,背身已弓,要入刀山。
周寄北点着拐杖回过身来,王付的脸半掩在黑暗中,稍显可怖。眼底的笑皆调换成算计。周寄北的眼睛快速地扫过他及周围的人,他讥笑一声道:“王哥,您憋了一晚上,气儿还顺吗?”
“周寄北!”“你他妈说什么?!”这话挑衅意味甚重,引得众怒,王付倒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他挥了下手,左手中指上套着的金戒指亮得刺眼。
“寄北,王哥四年来没亏待过你吧?池子就那么大,我让你吃到了鱼,还条条是好鱼。”王付打了个响指,招来旁边的女人给他递酒,他喝了一口,觉得辣得很,表情古怪。
“自然,没有王哥,乔业哪有今天?”周寄北仍旧站着,他站得笔挺,右腿不带弯曲,背脊倨傲,一瞥一抬间眼下带风。
“呵,你啊。”王付听了哈哈大笑,他手指周寄北,笑得肩膀乱抖,周寄北也跟着笑,只是眼角冰封,一刻未动。
“吃里扒外的狗。搞到老子头上。”王付眼神一变,冷冽至极!只见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酒瓶冲着周寄北的面门直挺挺地砸了过去!周寄北眼色一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拐杖,酒瓶被猛力砸在拐杖上,发出叫嚣,而碎片割过周寄北的袖口后纷扬而下。
“......”周寄北缓缓地放下手,身形因一时而晃,但还是稳住了。他隐忍至此终于不再克制,眼神瞬暗,杀意竟升。
“叩叩。”门外突起敲门声,如同钟摆响得突兀。而不等有人去开门,门把手已被人从外按下,冷风一簇而进,露出一截细长脚踝。
乔琰之转过头去,那个身影便侧身进了屋。乔琰之看见来人后,心里那摇摇欲坠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的肩膀因此微松,那人走进来的时候,肩头与乔琰之相蹭,气息伴在颈脖。
“一起看球也不叫我,不够意思啊。”男人身材偏瘦,套一件宽松的飞行外套,他往沙发边上一坐,两**/缠在一块,显得修长。
王付的脸部肌肉趋于崩离,他在几秒间就明白了如今的局面,面目甚至开始变得狰狞。他狠狠地咬着牙,皮肉都快被咬下来,他勾一唇角,露一阴冷之笑。
“黎络,这个局不关你事。”
黎络闻言友好地笑了笑,他双手插袋,右手在口袋里摸了摸,他忽然摸出一张纸甩了甩,轻笑道:“那么,操纵球赛扰乱市场总和我有关了吧。”
“王付,胃口太大容易撑死。”黎络一抬手,白纸如同柳叶带着劲风甩到王付面前,纸片锋利,差点割破他的鼻子。
作者有话说:
1. 明天还有哦 2.我宣布小黎是我们小乔的老公。
第55章
王付因吃痛而蹩眉,视线因突如其来地攻击而模糊,白纸落到身上,他费力地睁眼,右手胡乱地一挥,将白纸抓紧。他手忙脚乱地将白纸打开,黑字排列整齐,刷刷几行看着冷漠,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难辨。但某几个字凸显出来。
乔业所持股份分配一栏多了一个名字。
“......!”白纸咻然变皱,接着被捏成废纸团,王付的手背全因此抖,青筋如同数条交缠的恶虫,散着恶臭,黏黏糊糊地蠕动。
“我操/你......!”王付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爆着难听至极的脏话,腾然其身几步上前就往前冲!乔琰之脸色惨白,反射性地挡在了周寄北面前。而距离不过咫尺,危险就在眼前。
“黎哥!”料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但那一声破音自乔琰之的喉头逼迫而出,他眼底被血丝包围,浑身的血液随着那振聋发聩的巨响而被迅速抽干。后背被冷汗彻底浸湿。
黎络就站在乔琰之的面前,他站得笔挺,修长的身段完全将乔琰之挡住了。他抬手,技巧性地锁住了王付的右手,同时以脚尖踹向其后膝,后膝受到攻击,被迫跪下。
“黎哥!”“黎络你!”整个包厢顿时炸了锅一样乱,王付的朋友纷纷起身,要一拥而上。
“王付,你还记得我们家是干什么的吧?”黎络倾身,一条长腿抵着王付的背,他的手肘搁在腿上,宽松的外套遮掩了他的手腕,却没掩住他积着厚茧的虎口。黎络张着五指,指甲修剪整齐,他盯得仔细,两指不经意地摩挲,他忽而蹩眉,仍明显感觉到厚茧摩擦过的触感。
那是一双握枪的手。
王付两边的鬓角都开始倘汗,汗仿佛失效的阀门,一旦开流就止不住了。他的身体也难以自控般颤抖起来,黎络的声音像吸附在背的磁铁,磁性中附带致命的警告,在磨着王付的心脏尖。
“......黎络,凡事好商量。”王付眼珠一转,声音在竭力驱于冷静。
“规规矩矩遵守游戏规则,自然就好商量。人人都想分一杯羹,无可厚非。但池子本来就不大,硬砸也砸不出,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啊,王哥。”黎络皮笑肉不笑,他说话的气息在王付左右徘徊,讥笑之中,冷意不绝。
王付感觉口腔里血腥味甚浓,牙齿死咬着舌头,那股憋屈快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内给戳烂了。
“王哥!”“王哥!”王付感觉后背一空,接着一个踉跄差点头撞茶几。黎络转头瞥了眼周寄北和乔琰之示意他们走。
“谢谢黎哥,辛苦你跑一趟。”一出门,周寄北就朝黎络伸出了手。黎络与他握手,肩膀顺势撞了撞说:“跟我客气什么。”
周寄北笑笑,余光一瞥乔琰之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他刚想张口,黎络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他往前跨一步,贴得离乔琰之很近。
“琰之,还好吗?”乔琰之脸色半白,他惊慌失措,眼神慌里慌张地同黎络对视,目光下移,忽而更加紧张了。
“黎哥, 你的脖子......”
黎络一怔,低头伸手摸了把脖子,他再度垂手,只见指腹上粘连着一点血痕及细碎微小的玻璃碴。
“黎哥,赶快去医院处理一下吧,别破伤风了。”周寄北亦是脸色不佳,他沉着声,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没事,就蹭破点皮,估计是刚才给溅着了。”黎络按住了周寄北的手腕,他不以为意地怂了下肩,深邃的眼眶因笑而凹陷,其中光芒难以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