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你?”
江浅捏了捏俞深的脸,觉得手感似乎更好了。
“我一向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月考?还有不到两周!你告诉我提升50名?”
江浅觉得俞深这么炸毛的样子实在可爱,没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
“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狗爪子?”
“哦。”江浅遗憾地收回手,开始耐心地跟数学看起来不怎么好的俞队长解释,“你现在只能考二百八,老区让你提升五十名,要求其实很简单,也很科学,就是让你上三百。上了三百,起码可以过个艺考或者体育特招的本科线了。”
俞深嘴角抽搐,没忍住探出手,摸了摸江浅的脑门。
“你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傻了?”
“嗯?”
俞队长叹气:“这位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考280的是之前这位。”他说着指了指自己,“不是我。”
“放心,江老师的魔鬼训练,今天开始。”
俞深本来以为江浅只是一时脑子短路,没承想一回到教室,这人就开始了。
一本小册册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让俞深不禁感慨,学霸不愧是学霸。只可惜这学霸,并不是江浅本人。
他正感慨着,江浅又把习题册收了回去。
“你基础太差,学霸的不适合你。”
他说着又丢给俞深一本,上面狗爬一样的字,写着“陶安安”。
陶安安还回过头来,拱了拱手,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不才不才,在下比你高出一百来名。”
刘浩突然觉得自己后脊梁发凉,余光瞥了眼俞深,朝陶安安幽幽道:“你要是不想卒于2009年的话,我劝你赶快转回来。”
陶安安看着俞深的眼神,忙捂上嘴回身接着做题。
俞深连着几天的晚自习都在做题,边做题还边反省自己,要是早知道有今天,上学时候就努力努力了!
虽然俞队长自己是学渣,但也没多看得起江学霸。
“你别以为自己能轻松过关,这次月考,小心考得还不如我。”
江浅托着下巴监督俞深,突然见着这人愤怒甩头,撂下这么一句,没忍住嗓子沉沉发出声闷笑。
“嗯,俞队长说的对,我这就好好学习。”
陶安安听着身后的动静,撞了撞刘浩,把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你觉不觉得他俩不对劲。”
“哪样不对?”刘浩摸着几乎找不见的下巴,若有所思,“例如深哥突然开始好好学习了?”
陶安安郑重地摇了摇头:“分明是四人小组无所不谈的好兄弟,但我感觉他俩现在说好多话我都听不懂了!他俩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刘浩沉默了几秒,看着自己同桌,宛如在看一个智障:“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可能只是你的智商问题?”
陶安安和刘浩再次掐了起来,但他们的闹腾,丝毫没影响俞队长努力,原因无他,一切为了任务和钱。
上课认真听讲,虽然大部分时候听不懂,下课认真背书,虽然很多符号他还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俞队长心无旁骛的努力。
但碍不住总有刁民要阻挠学渣认真学习。
“上次印卷子的钱你就没给!”学习-委员有点儿着急,干脆喊出了声,“这次的学习资料,你要再不给钱,就自己想办法吧!
四周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简守青险些把头埋进桌子里。
“简守青,不是我说,大家都是同学,你要是没钱,就直说,别耽误学委时间啊。”
学委见自己一声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立刻也有点儿委屈:“简守青,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虽然只有十块八块的,但我不能老帮你垫啊。”
眼瞅着小姑娘急得快哭了,可四周的人却一点儿没察觉,还在专心嘲笑简守青。
“听说他当初是赞助生进来的,花了不少钱呢。”
赞助生在一中是个特殊的存在。
一中为了创收,在原本的分数线上,降低5-8分,招赞助生,交三万的赞助费,就可获得学籍。
降了8分,差出一道大题来。
所以在一中学生的印象里,赞助生等于差生,虽然只差仅仅八分。
只不过,在五班,正式生和赞助生的比例接近1:1,所以他们这会儿嘲笑简守青,实际上嘲笑的并非是他的成绩,而是他穷,还非要进一中的行为。
“呦,家里挺有钱的,怎么连二十都交不出来?”
“啪!”
正议论的几人,被突然的一拍桌子,吓得卡了壳。
“神经啊你?”一人指着站起的俞深,干脆也拍了桌子。
俞深皱着眉,懒得搭理这人,他并不怎么想欺负小屁孩儿。
“不就二十块钱么,至于让你们这么大惊小怪?”
别人说出这话也就算了,可从俞深口中听到这些,教室里正叽叽喳喳的学生们,瞬间全安静了下来。
他可是俞深,欠了自己亲爹三十万的人,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众人齐刷刷朝着俞深望去,只见这人若无其事地朝身后伸了伸手,还不耐烦地催道:“你快点儿!”
江浅在钱包里翻了半天,找出张50的。
“给。”
俞深“啪”地拍在了简守青桌上:“学委,加上上回的一共三十。”
学委一看自己钱找回来了,赶紧刨出个20的找了零:“行,够了。”
“呵!我还以为俞大少爷多牛逼呢,原来是蹭同桌的钱包。”
“哈哈哈,江浅这是包养了个祖宗啊!”
得,连着江浅一块儿嘲笑进去了。
俞深虽然不想欺负小孩儿,可这话听着实在刺耳,他刚准备暴走,就听见简守青悠悠说了句:“我不用你们可怜。”
俞深:?
“我们只是借你,等你有钱了,再还我。”江浅附注了句,见简守青咬着牙没说话,才没好气道,“俞深想跟你做朋友,所以才愿意帮你,如果你不领情,那下次我们也可以任你自生自灭。”
简守青难得地抬起眸子,看着俞深和江浅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朋友?”
俞深虽然眉头仍是皱着,但想了想任务,还是点了点头。
“对,朋友,你不愿意拉倒。”
“我愿意!”简守青着急地差点儿喊出声,“我……我从来没有过朋友。”
俞深看着他,突然心里又生出怜悯,半晌后把找零的二十也放在了他桌上:“既然是朋友了,凑个整,回头一起还吧。”
这是俞队长,笨拙地表达感情的方式。说罢便径直回到座位,接着做题了。
留下简守青感动地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眼神闪烁不定。
俞队长做出这些的时候,根本没发现,前排有双眼睛正忽闪忽闪望着这头,而这双眼睛里,写满了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