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陇再次挂断了江邬手机里打来的电话之后,索性关了机。
他哥半夜把手机落在他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拿过,他也不知道他哥后来去了哪里,但江陇开始有些后悔那时那么轻易的就放江邬离开。
有这么在意吗?
江陇回想着刚刚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提示,“陶桃”二字显眼无比,一直打,挂断了还打,直到关机之后,房间里便久违的安静了下来,却显得有些死寂。
他想去找江邬道歉,但同时也害怕,好像自己这次是做的过分了些,但他相信他的哥哥还是能像往常一般原谅他。
哥哥最好了,他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第二天,江陇特地腾出了空闲的时间,中午回到家,煮了一碗拉面,想带着去江邬家里找他,跟他和好。
他带上自己的保温盒,坐车来到了江邬家所在的小区,站在了他家楼下。
江陇就着仰望的姿势站了很久,房间的窗帘是拉着的,什么都看不见,与其他的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小区里人很少,直到江陇看见前面的门里有一个人走出来,才回过神,最后朝楼里走去。
站在门口,他抬起手准备用指纹解锁,但在手指即将碰到的那一瞬间,他犹豫了。
他似乎永远可以在江邬面前任性,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永远不用去想江邬的感受,那种江邬是哥哥,就必须永远对他好,爱他的念头,不知何时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
抬手,江陇按了按门旁的门铃。
叮咚~
门铃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直到声音消失在空气里的最后一刻,门那头也没有传来其他的声响。
他踌躇了很久,最终还是开了口。
“哥哥,是我,我给你带了我自己煮的面。”
江陇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平静,且带着一点服软的趋势。
可门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动静。
“哥哥,我知道你生我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子了,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会做傻事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江陇的脑袋低垂着,他开始有了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感,手上紧紧的握着保温袋的袋子,另一只手抓着门把手,期待着听见里面传来的脚步声,等他哥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就可以立刻拥入他哥的怀抱。
可惜,一切都没有发生。
“滴~欢迎回家!”
机械的女声响了起来,江陇最终还是自己打开了门,他接受不了自己被他哥冷落在一旁,他活了十八年,他哥从来没有这样对待他。
一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烈的烟酒混合的难闻气体,江陇闻到的第一瞬间直接干呕起来。
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子了。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阳光只能零零散散的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耀进这个昏暗的地方,带来些许生机的假象。
抬手打开灯,引入眼帘的便是乌糟糟的一片,地上胡乱的扔着很多空了的啤酒瓶,甚至原本摆在玄关鞋架上的花瓶,也碎了一地,吸完的烟头直接按在客厅的玻璃茶桌上,整个房间混乱不堪,像一片灾难现场。
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了江陇的心头。
在他印象里他哥永远是整洁感情,像一片白纸,甚至还有些轻微的洁癖,是肯定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家里。
“哥?”
他试探性的在屋子里喊了一句,周身安静的甚至能让余音在房间里围绕,听见厨房的水龙头,一滴一滴漏水的声音。
却始终没有江邬的踪影。
啪一声,手中提着的保温盒掉在了地上,面汤撒了一地。
“哥!”
江陇大喊着冲向了江邬的房间,里面黑暗的分不清昼夜,打开灯,便看见被子里鼓起了一团。
江陇疯了一般的跑过去,将被子掀开,便看见江邬的面色惨白,额头不断的冒着细汗,嘴巴微微颤颤,嘴里还在不停的呓语。
他怎见过他哥如此脆弱的模样,内心对自己的强烈谴责感和愧疚感让江陇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微微颤颤的拿出手,试探的贴向江邬的额头。
额头烫的厉害,而且昨天一整天,他哥都是独自一人在家,并没有人在他身边。
江陇开始害怕如果他再来晚了几天,看见的会不会是他哥冰凉的尸体
他颤抖着拿出手机,拨打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在等待医生到来的时候,江陇一直紧紧的握住江邬的手,用自己的体温不断的去温暖那只冰凉的大手,嘴里不断的喃喃道。
“哥对不起对不起”
———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