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把里面的器官全部捣烂,捣成碎片,碾出鲜血, 制造出更加剧烈的痛楚。
尤涟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 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他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 两只眼睛迷茫又空洞地睁着, 嘴唇苍白, 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胸膛的起伏也几不可查。
他已经无力挣扎。
宫鹤坐在一旁,神色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小心地拿毛巾给尤涟擦拭汗水, 擦一下就看一眼旁边监测各项指标的仪器,薄唇紧抿, 脸上也没有血色。
“疼……”尤涟睫毛颤了颤, 发出一声虚弱的叹息。
宫鹤小心避开他正在挂水的手,薄唇一下下吻在他脸上,语气温柔地哄着:“很快就不疼了, 很快就舒服了, 别怕, 没事, 没事的, 我在呢,我陪着你呢。”
尤涟轻轻地眨了眨眼,疲惫地闭上眼睛。
这时傅森走了过来:“给他换个垫子。”
他把一块浅蓝色的医用薄垫交给宫鹤。
宫鹤接过,熟练地掀开被子。
被子一掀开,浓郁的血腥气便冒了出来,只见尤涟身下垫着的垫子上不光沾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还有鲜血和一点细碎的血块。
宫鹤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又白了几分。
他强作镇定,问傅森:“怎么样?”
傅森只看一眼就明白了情况,他摇摇头道:“还得再等。”
“还要等多久?”
“不知道。”
傅森用镊子轻拨了拨垫子上的血块,“这是孕囊内膜,发育过快会导致它脱落,属于正常情况。再等等吧,等不流血就差不多好了。”
宫鹤嗯了声,脸色凝重。
接到尤弋的电话后,他就打算带尤涟过来做检查。
结果在半路上,尤涟就出了状况,于是他一着急,直接在路上飙起了车,正常要开二十分钟的路,他只用了七八分钟。
恰好今天傅森值班,所以他们一到医院就立刻做了检查。
检查完傅森告诉他,并不是他以为的流产,毕竟尤涟的孕囊都没发育好,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他只是被暴力催熟了——
尤涟的体内被检测出了高浓度的人工信息素。
过高浓度的信息素对于未发育好的Omega来说,就是强效的催熟剂。
至于催熟哪里,答案显而易见。
是整个生殖系统。
这也是为什么尤涟体内会有血块流出的原因。
傅森也曾建议宫鹤通过欢爱和成结,用自己的信息素对尤涟进行催熟。
可正常欢爱与药物干预是不同的,前者是给花朵喷洒营养剂,完全在花儿的承受范围之内,后者则是把花整个浸泡在了营养剂里,完完全全的揠苗助长。
人和花朵又是不同的。
花朵可以人为干预,直接从营养液里拿出来就行。
可人不行。
他只能强行忍过这段痛苦的发育期。
因为这个时候的生殖系统非常稚嫩,又脆弱,任何药物都会对其造成影响,所以只能挂一点葡萄糖,防止身体脱水,麻醉剂、止痛药之类的药物是绝对不可以使用的。
“监控屏蔽了吗?”宫鹤又问。
傅森颔首:“当然。”
“采买的人还没回来,等回来了我通知你。”他掏出一串钥匙扔给宫鹤,“这是房间的钥匙,密码锁我设置了禁止,这样就只有你能开门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宫鹤看了眼钥匙:“你这几天都在这?”
傅森仰头叹了下气:“不然呢?班我已经调好了,反正有事打我电话就行。”
“谢谢。”宫鹤认真道。
傅森笑笑,拍了拍宫鹤的肩膀,又用力捏了捏,发现手下的肌肉跟骨头似的硬:“别紧张,放轻松,省点力气吧。”
宫鹤沉默地看向睡着的尤涟,眼底结上一片阴翳。
他低声道:“我知道。”
傅森没再多说,只拍了拍宫鹤的肩膀,然后离开病房。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宫鹤仰起了头。
他深吸了口气,被压抑许久真实情绪浮上他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留在尤涟身旁看着他,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他觉得自己的胸膛宛如一个火塘,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
有怒火,有恨意,还有后悔、郁闷等等,五味杂陈,扰乱着他的心神。
——难道真的要把尤涟关起来吗?
这句话,在他的心里不停徘徊。
尤涟今天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却依旧受到了伤害。
那伤害并不针对尤涟,他只是受到了波及,可这反而让宫鹤更加郁闷。
而且,这是他们在一起后尤涟第一次出来交际。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结果头一次出门就立刻遇上了事情,虽说是碰巧,但这么下去的话往后肯定还会出现许多的“碰巧”。
他不想再发生任何的“碰巧”。
可这并不受他掌控,他无法预知这些“碰巧”,也无法一眼就透析他人的心思,就像今天的事情,根本防不胜防。
宫鹤闭上眼,轻轻吸气。
耳边是尤涟匀称的呼吸,还有医疗器械发出的轻微机械声。
他又睁开眼,目光直直看向睡着的尤涟。
因为疼痛的关系,尤涟脸上的皮肤比往常更加苍白,薄薄的,像是透明的一般,他甚至能清楚看到皮下隐着的青色血管。
这么看,尤涟更加柔弱了。
像一只好看的蝴蝶,连小朋友都能轻易地把他捕捉,更别提手段多样的大人。
也许……
他该狠狠心,强势地、不容反抗地,把他关起来。
娇弱的花朵,就该长在温室里。
-
时间渐渐过去。
一转眼,他们在医院的第三个夜晚来临了。
此时已将近晚上十点。
窗外夜幕低垂,灯光连绵,白日的繁华喧嚣渐渐平息,天地间安静了许多。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