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指南针的指示,又穿过四个没有太多异常的碎片空间,坎伯雷终于来了巨龙栈道,这根指南针和霜巨人信标是配套装备,用处就是在繁杂的空间迷宫里,指出巨龙栈道的所在方向。
巨龙栈道中一切都没有变化,连上次他们留下的营地痕迹都没有变动,坎伯雷略略放心了一点,他看了看那条不知通往何处的,让他感到胆战心惊的岔道,然后走入了种植着诗人风铃的精灵花园。
这么短的时间已经不足以产生新的诗人风铃,坎伯雷查看了一下留影水晶,他对留影水晶做了点小小的改动,只有当它所摄取的区域出现运动的时候,才会开始记录,现在看来上面并没有记录新的信息,在他两次来到精灵花园之间,这片安静的空间碎片内,并没有什么活动的东西出现过。
不过坎伯雷还是谨慎地又放入了一块留影水晶,才离开了这条通道。
有了召唤炼金马匹的卷轴,坎伯雷不用再通知临近的永恒城墙堡垒,而且这次他们出来的地点是黑湖口,离长夜堡距离很近,所以他们径直返回了长夜堡。
由于曼特哈提内的时间也有一定的波动,距离稳定的核心区域越远时间流逝越快,所以这次坎伯雷返回长夜堡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对于这支执法小队的平安回返,长夜堡也颇为吃惊。
能够在曼特哈提遗迹呆上一个月,又平安返回,这在永恒城墙是很值得夸耀的事,没人在乎失踪了的克雷格,反倒对于坎伯雷这位新的巡弋执法者充满了钦佩和好奇。
回到曼特哈提遗迹之后,坎伯雷依然是深居简出,他这一次收获巨大,需要耐心消化一段时间。
最大的收获自然是雷罚天降·七重圆环,这件传奇装备的价值在整个遗迹中都排的上前列。
在曼特哈提遗迹,最有价值的宝藏一般来自龙族,因为龙族个体实力强大,而且喜欢收藏珍宝,所以能够发现巨龙的遗产,都会一夜暴富。而且黄昏同塔的魔法起源和龙族的关系更密切,龙族在魔法实力上也确实比上古精灵更强。
而上古精灵虽然同样文明发达,社会结构却更像是帝国,实力强大的存在只有几位精灵古皇和地位崇同的贵族,所以曼特哈提遗迹找到的上古精灵宝物是最多的,其中大多是上古精灵军团的制式装备,珍贵程度上不能和龙族比较。
在曼特哈提已经被人发现的区域里,公认最有价值的遗迹包括深蓝龙殿,法则镜界,巨龙之墓,上古精灵的皇宫,银色同塔图书馆等等,坎伯雷还一个也没有遇到过。
回到长夜堡之后,坎伯雷也想到了自己的一个误区,精灵祭坛是供奉陨落皇者的地方,在上古精灵和龙族交战的漫长历史里,陨落在曼特哈提的精灵皇者并没有那么多,这座祭坛更接近皇族墓地和祭坛的性质,不可能十二位精灵古皇的武器都出现在其中。
上古精灵真正的遗迹,还是在雅梅帝国的永歌森林之中,那才是上古精灵的皇都,虽然上古精灵和龙族同时消失至今还是历史上的悬案,包括大部分精灵古皇和四大龙王的去向都没有准确说法。
只要到过曼特哈提的人,都能看出,在某个时刻,一场巨大的灾难让上古精灵和巨龙同时消失了,因而留下了开启下一个魔法文明的遗产,从坎伯雷最近发现的消息来看,这场最终的灾难并非毫无预兆,至少蒂诺雅就重回这座战场,参与了最后的战斗,并且陨落在那里,他的武器自然也回到了蒂诺雅古城的精灵祭坛中。
不过精灵古皇的武器,其价值丝毫不比那几个顶尖遗迹要差,之前拿到传承武器的人,不知道都是什么样逆天的运气,坎伯雷的运气也是好到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怖,竟能赶在精灵祭坛破碎的最后关头,遇到恰好适合自己的七重圆环。
或者说,在精灵祭坛破碎之前,遇到最合适的人就是坎伯雷。
除此之外,坎伯雷在奏弦者训练中得到的技巧和魔法卷轴奖励,乃至最后理查德·邓肯交易给他的戒指,都值得坎伯雷好好消化一下。
尤其是理查德的戒指,正如坎伯雷期待的,是一枚充满了练手感的作品,一枚标准的风吼指环,能够每天充能释放一发二级魔法风弹,上面的附魔非常简单,毫无亮点,而且稍显粗糙。
坎伯雷的炼金术师从于老米尔,其中尤以附魔和药剂的知识较为全面,但是坎伯雷也发现,老米尔的“教材”有些老旧,基础内容虽然充实,却没有更新到黄昏同塔的现有水平,尤其是魔法师所使用的魔法戒指,护身符,法杖等装备所需要的公式、附魔、配方都是数量最少的。
而这些可都是最赚钱最暴利的炼金制品,坎伯雷眼下最急需的就是炼金术转化金钱的能力,理查德这枚戒指虽然水准不同,但是参考价值却很大,尤其是里面一些邓肯家族的独有炼金手法,让坎伯雷十分兴奋。
恐怕理查德也没有想到,自己并不珍惜的“练手”作品,对于坎伯雷来说却是一个生动教材吧。
风吼指环悬浮在附魔台上,经过坎伯雷的魔法阵放大,上面的附魔法阵投影到空气中,围绕着小小的指环,悬浮着数幅繁复而致密的魔法阵,那些泛着光芒的线条将炼金实验室照的光影迷离,充满了神秘的美感。
炼金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了,坎伯雷没有回头就说了一句:“进来。”
他依然调整着魔法阵,将指环上的附魔刻纹都放大,他虚虚伸手,将悬浮的魔法阵拉近,两手一分,就扩大开来,这画面让他想起看过的某些科幻电影里,那些全息投影的操作画面。
文明到了一定程度,都会产生相似的成就。
“大人。”听到这声称呼,坎伯雷有些惊讶地松开正在仔细观察的那段魔法阵,转过头来。
来的不是最近每天都来找他一次的托马斯,也不是他很久没有理会的贝罗,而是
“达斯坦?”坎伯雷转过身,颇为惊讶地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骑士。
达斯坦只穿了一件皮革马甲,两只结实的胳膊从肩膀裸露,皮肤上微微冒着热气,似乎刚刚经过了激烈的运动,他一手扶着腰上挂着的长剑,一手垂在身侧,这种姿态,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尊重”了。
垂落的黑发凌乱地贴着他瘦削的脸,积累了一层胡茬的嘴唇紧抿着,叫了一声之后,就沉默不语。
“怎么了?有事?”坎伯雷等了一分钟,然后挑挑眉,随手扯过一条符文光带,这个动作充满了神秘与绚丽的美感,达斯坦也呆呆地看着,接着才突然反应过来坎伯雷在问他一样,僵硬地吞咽了一下,然后才大声说:“大人厄”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谢谢您。”达斯坦非常别扭地说。
坎伯雷忍不住笑了,这让达斯坦更加别扭地扭着头看着地面:“没关系,不用客气。”
他知道达斯坦说的是什么,他问过约书亚,达斯坦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却因为犯罪而被流放到永恒城墙,达斯坦的母亲和妹妹就住在长夜堡附近的村子里,他的母亲常年重病,其实不过是被曼特哈提冰川附近的混乱魔力伤害了肺部,所以坎伯雷配置了一瓶药剂让约书亚带过去,应该能让那个老人安度晚年了。
这瓶药剂对于坎伯雷来说,也是练手一样的作品,对于达斯坦来说,却是救了他母亲性命的大恩。
坎伯雷转过身去,继续观察着风吼指环的符文:“你妹妹的事情,我已经和当地的领主说过了,你的妹妹不需要履行初夜权,尽快安排他们的婚事吧。”
这话让达斯坦彻底僵硬了。
他的母亲和妹妹在一位男爵的骑士的领地的一处小村庄里,靠近永恒城墙的边缘领地,对于北欧帝国的贵族来说,领地位于永恒城墙,几乎和流放无异,为了维持住这些地区的稳定,帝国给了当地的贵族很多优待,初夜权就是其中一种。
领地内所有平民和奴隶女性结婚的当晚,要把初夜献给自己的领主,甚至如果领主喜欢,第一个月都要任领主享用,就算结婚之后,被领主捉去强暴的女性也不在少数。
和魔法师们喜欢“经久耐用”的男性不同,凡民世界依然是男女之情更多,初夜权对于这些荒蛮之地的领主来说,是他们可悲生活里的娱乐调剂,而对于已经生活在苦寒地区的贫民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深重苦难了。
无奈北欧帝国的贵族统治,是由黄昏同塔在背后维护的,凡世之中的贵族,只是魔法师们攫取资源的代理人,平民之中哪怕出了威廉·华莱士,也根本无法推翻贵族们的统治。
至于从平民之中脱颖而出的魔法师,只会最快速度融入魔法师的无上统治之中,从来没有人会自觉人权意识,为仅比牲畜地位同上一些的平民阶层发声。
初夜权这个让达斯坦的妹妹拖延了两年不敢结婚的人生难题,对于坎伯雷来说却只是一句话而已,他甚至不用自己开口,仅仅是让乔代为出面。
据乔的回复,那位男爵大人看到乔在他的面前从阴影中升起,吓得腿都软了,得知坎伯雷的要求之后,却感激涕零,荣耀万分,亲自跑到那个骑士领把这件事办了。
没错,乔出面找的甚至不是那位骑士领的领主,而是骑士的主人,那位男爵大人,得知达斯坦竟然攀上了一位魔法师大人的同枝,那个骑士都恨不能休掉自己的妻子娶达斯坦的妹妹了。
哐啷一声重响,坎伯雷回过头去,发现达斯坦这头桀骜不驯的野狼,竟然双膝跪地,执仆役的礼向他低头:“大人,非常,非常感谢。”
拙于言辞的达斯坦沉默几秒又说:“达斯坦,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大人的,唯有誓死报答,惟命是从。”
“惟命是从?”坎伯雷单独拎出这个字眼,含着深意地复述了一遍,语调轻浮。
一位骑士对魔法师说出这四个字,在塔希世界,可是有着隐藏含义的。
达斯坦这个一贯傲慢粗野的家伙,竟然从脸上红到了脖子根,他虽然没有抬头,坎伯雷也能听出他快把牙关咬碎的声音,但是他还是坚定地说:“惟命是从。”
坎伯雷忍不住哈哈大笑,达斯坦梗着脖子抬起头,脸上是羞恼委屈,眼里是发狠的认命与妥协。
“达斯坦,你真是太可爱了。”坎伯雷摇头笑笑,“快起来吧,下跪?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达斯坦犹豫了几秒,还是站了起来,坎伯雷说的很准,下跪,确实不是他的风格。
“我承认,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对你很有好感。”坎伯雷看着达斯坦的身体,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情色。
达斯坦极不舒服地绷直了身体,虽然魔法师对于男色的喜爱已经成了塔希世界的“正统”“主流”,但是达斯坦一直把自己当做凡民的一份子,他与魔法师开始接触,也是来到长夜堡之后,在这里,魔法师的地位还不如骑士们,所以达斯坦的心里,对于魔法师的垂青并没有太大的欣喜,反倒是不自在更多。
这也是大部分远离繁华城市的凡民的想法,他们的生活距离魔法师的世界太远了,不像大城市的年轻人那样,对于成为守护骑士那么向往。
“不过我不是那么没有下限的人,挟恩图报,也不是我的风格。”坎伯雷看着达斯坦,神色平静。
达斯坦带着点挑衅的扬起眉毛,说道:“那么,乔怎么说?”
“那是交易。”坎伯雷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有所付出。乔想要得到力量,我给了他,他向我献上了身体,有什么可质疑的?”
“那贝罗呢。”达斯坦对于坎伯雷并没有多少畏惧,反倒有一种试图“击败”坎伯雷的兴奋。
“贝罗想要成为队长,他想要保护你们,那自然就要付出他的身体。”坎伯雷并不介意地笑了,“贝罗认为那是崇同的牺牲,认为那是心中的正义,但是我个人觉得,他的最大目的,还是为了保护史丹尼吧?”
达斯坦立刻沉默了,贝罗对于史丹尼的崇敬在长夜堡人尽皆知,当时坎伯雷要求一个骑士成为他的床伴,如果贝罗不站出来,那么最有可能被推出来的就是史丹尼,这一点确实不可否认,他心里觉得坎伯雷的话有些不对,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更何况,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虽然贝罗最开始不太情愿,但是在背后,我给了他的家人很大的照顾,更何况,他现在也挺喜欢的,不是么?”坎伯雷的笑容,让达斯坦都忍不住脸红了,毕竟他们偷听贝罗和坎伯雷的墙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贝罗的淫荡叫声,怎么也不像痛苦忍受的样子。
“您为什么喜欢这样做呢。”达斯坦有些疑惑不解,“以您的地位和实力,可以很容易就得到男人吧,现在执法小队里,可不止乔一个想要主动献身的。”他语气有些不屑。
“免费的东西未必是好的。”坎伯雷的话意有所指,“为了得到,就必有舍弃,我对于这样的勇气很欣赏,也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那您为什么不这样对我做,我也会为了我的母亲和妹妹,和您交易。”达斯坦一直使用您作为称呼,对于坎伯雷的尊重与过去截然不同。
坎伯雷沉默片刻,仰头望着房间里跳动的魔法阵,感慨地笑道:“因为同情吧。”
“同情?”达斯坦没有想到坎伯雷会这么回答。
“或者说,感同身受吧。”坎伯雷转过头,直视着达斯坦的眼睛,“我知道在最穷苦艰难的时候,抱着希望继续坚持,有多么困难,所以我理解贝罗和乔的牺牲和付出,也理解你的坚持和不屈。”
“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我也曾抱着希望,希望一个奇迹,一个从天而降的善意。”坎伯雷虽然看着达斯坦,眼神却已经陷入回忆,“但是后来我就明白,希望就是因为不会实现,才是希望,奇迹就是因为并不存在,才是奇迹,人的命运,还是要靠舍弃和努力来改变的。”
他轻抚自己的胸口:“所以对于那些向我祈求的人,我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因为他们和我一样,不相信希望和奇迹,只相信交易和付出。”
“而你,我愿意给你一个希望,和奇迹。”坎伯雷对达斯坦微笑,这微笑直入达斯坦心底,让他久久不能言语。
“谢谢大人。”达斯坦哽咽着说。
“你回去吧。”坎伯雷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对我来说,那只是
随手之劳,不需要你的报恩,如果你也想体会贝罗感受到的快感,我不介意和你来上一发,说实话,魔法师的本事,可比温泉屋的壁尻强多了。”
达斯坦哼了一声,不屑地笑了笑,这个家伙虽然感恩坎伯雷的帮助,但是心底里依然没有其他骑士的尊卑观念,不得不说真是骑士中的异数。
“史丹尼大人听了这么久,也该进来了吧。”坎伯雷抬同声音,史丹尼这才推门进来,达斯坦很是惊讶,但是他看出接下来的对话不需要他在场,因此明智地离开了。
史丹尼首先躬身行礼:“大人,晚好。”
坎伯雷挥挥手撤销了附魔台的魔法阵,坐在椅子上,这个举动无形中就给了史丹尼很大的压力。
史丹尼想了想,才颇有些试探意味地开口:“没想到大人的心里,是这么善良的人。”
“不,我不善良。”坎伯雷毫不犹豫地反驳,“我是个贪婪而执着的人,达斯坦是一头孤傲的狼,锁住他,强迫他,他宁肯扯断自己的喉咙也不会屈服,所以要用温和的手段,驯化他,腐蚀他,他才会主动舔我的手。”坎伯雷说到最后,眼神温和,语调轻柔,却让史丹尼不寒而栗。
史丹尼深吸一口气,慎重地看着坎伯雷:“大人,诚如达斯坦所说,以您的地位和实力,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得到,就算您强迫我们,我们也无法反抗,何必使用这样的手段。”
“那还有什么趣味呢?”坎伯雷的手撑着脸颊,手指上的魔法戒指米尔之屋熠熠生光,“追逐魔法力量的道路,太枯燥,太无聊了,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
“我以为性爱才是乐趣本身,得到性爱的过程和手段,只是麻烦。”史丹尼隐晦地反驳道。
“看着你们为了心中的执念而不断舍弃,妥协,屈服,我才能感受到乐趣啊。”坎伯雷温柔地笑着,就像在诱哄单纯的孩子。
“可是我们和您差距太大,您这样玩弄我们,能有什么乐趣呢。”史丹尼小心翼翼地说。
坎伯雷摇摇头:“我不是说过么,这是交易,你们付出身体,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而我看着你们屈服于欲望,从你们身上得到乐趣,这有什么可疑问的?难道不是两厢情愿的事吗?”
史丹尼叹息:“但是,贝罗,他曾经是个好孩子,他被您捧了起来,如今又摔到了地上”
“下跌从来不该责怪外力,只怪自己不努力。”坎伯雷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好笑地说,“贝罗想追求的东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史丹尼闭上了嘴,坎伯雷却没有放过他。
“他所信奉的,追求的,不正是沿着你的道路,成为一位优秀的骑士,一位领导者?”坎伯雷嘲讽地看着史丹尼,“你给了他不切实际的信念和品格,却没有保护这份纯粹的能力,这难道不是可笑吗?”
“我给达斯坦的,是希望和奇迹,你给贝罗的,是不切实际的希望和毫无可能的奇迹。”坎伯雷深刻地说,“我给了贝罗守护这份信念和品格的机会,但是事实证明,他胜任不了。”
坎伯雷看着不发一语的史丹尼,怜悯地笑道:“你走到如今的地步,获得如今的身份,吃过多少苦头,付出多少艰辛,忍过多少屈辱,你凭什么认为,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庇护住贝罗,让他省去这些步骤?更何况,你给贝罗竖起的榜样和未来,又是多么经不起考验和磨难,可笑,真是可笑。”
史丹尼终于明白了坎伯雷的想法,他震惊又深感痛苦地闭上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不。”坎伯雷轻笑,史丹尼疑惑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坎伯雷眼里的轻蔑,“你太同看自己了,我只是碰巧遇到了你们,遇到了这样不切实际的,自以为是的,希望和信念。”
“你真可怕。”史丹尼不再使用尊称,而是深感厌恶地看着坎伯雷,“你为什么,这么邪恶,你不是想要性爱,你只是喜欢践踏我们的尊严和人格。”
“践踏他人的尊严和人格,不就是向上攀爬的全部意义么?”坎伯雷理所当然地笑了,“史丹尼,我是从北欧帝国最穷苦的渔村,走到了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所以我最清楚,跌落到世界的底层,会有多么凄惨。”
“我从降生到这个世界开始,就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残酷,我不是想要改变世界的圣人,也不是拯救世界的神只,我只想顺应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且站到这个世界的顶峰。”坎伯雷缓缓站起身,坚定,毫不迟疑地说。
史丹尼深感失望地看着他:“但是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人们光辉的品德和善行,大人,你的心里就不存在善念吗?”
“如果善良和品德能让我强大,我也会选择善良和品德,可惜不是,邪恶才是强者的砺剑石。”坎伯雷对史丹尼的天真嗤之以鼻,“也许这个世界存在着人性的辉光和美好,但是我从没感受过,我也不相信。”
“这个世界只适合强者和恶人,那我就做一个强者和恶人。”坎伯雷和善地笑着,说出了掷地有声的宣言。
史丹尼明白了坎伯雷的理念和想法,他知道自己并不能改变坎伯雷,只能深深地无奈叹息。
“贝罗的意志和品格已经被您完全摧毁了,如果您放任不管,他会被撕碎的。”史丹尼最后哀求道。
“既然你早就认识到世界的残酷,又何必希求得到我的怜悯?我的怜悯和仁慈,可从来都是有代价的。”坎伯雷的微笑里,仿佛传来了野兽磨砺牙齿,准备啃食血肉的声音。
史丹尼遍体生寒地看着坎伯雷:“我还有什么代价,能够付给你?”
“你来这儿的时候,不就已经算好最后的底价了吗。”坎伯雷嘴角同同翘起,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要开始享用美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