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没老人,也没什么人来给他们拜年,两人索性只去村长家拜了个年就关上大门自己过日子。
宋嘉祁还给村长备了一份儿不算轻的礼:五斤排骨,两斤豆腐,几块儿碎布头。
村长见宋嘉祁和薛白来拜年时十分的诧异。
在村长眼里,这个姓宋的小子忒独,不愿意跟村子里的人来往,要不是娶了薛家的小哥儿,村长几乎要怀疑宋嘉祁看不起碧溪村了。
从前几次关于驴车的事儿都能看出,宋嘉祁挺油盐不进还是个硬骨头。真没想到宋嘉祁会给自己送礼,还是份儿不轻的礼。
来村长家拜年的人也不少,见了宋嘉祁小两口也都十分惊讶。
宋嘉祁有点儿无语,他又不是真不懂半点儿人情世故,只是这东西他自己送一百个都行,别人算计半个也不给。
这不是抠门不抠门的问题,咱就这么大气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主动上门送礼也是一种示好,村长也没法儿再像以往那样虎着脸了,难得的给了宋嘉祁好脸色,还主动提出过罢年就跟宋嘉祁上山丈量要开荒的土地。
俗话说那人手软吃人最短,这话在任何时代对任何人都有一定效果。
这不,在村长身上,这效果就提现出来了么。
☆、 第52章
五十二薛海回来了
再说那薛海年大三十的回了家。
薛海这次回来带了一两八钱银子,可把薛老娘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夸薛海有出息。
薛老娘越夸薛海,薛中就越不高兴:甚至薛中想,要是薛海带着自己一起去做工,自己也能赚那么多钱。
可是薛海竟然不带自己!还招呼也不打就一个人偷跑了,害的自己不能在酒楼住,只能回家来种地了。
他倒好,却能在镇上享福!
薛海懒得去理薛中怎么想,自他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薛老娘只以为他是做工太努力累着了,毕竟一两八钱银子可不是好赚的,换了别人一年也未必能赚这么多,她的孙子却一个月九做到了。
其中辛苦不必说薛老娘都想得到,忙不迭地让莲娘去多炒几个菜:前段时间薛白来换葱的猪肠子被薛老娘腌了起来,此刻正好拿出来炒上一盘。
这下不单是薛中不满,连王桂花也吊着脸。
最近大房的日子很不好过——当然,这也是从王桂花的角度比较着以前来看的。
对于薛老娘来说,只不过是因为薛贵回来,原先没有端平的一碗水现在端平了。
以前薛贵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荤腥、鸡蛋都进了薛富和薛高的肚子里,谁让家里就这两个男人呢。
可自从薛贵回来后,薛高那份儿就没了——再有什么荤腥鸡蛋的,都是薛富薛贵哥俩分,其他人边儿都沾不上。
在王桂花眼里,薛贵自然就成了抢了自己儿子东西的人。
现在更好了,薛中回来那么久连个鸡蛋都没吃着,这薛海一回来就给炒猪肠子!
王桂花简直恨得牙痒痒!
今日本来就是年三十,薛家也算是整治了一桌还过得去的吃食,再加上那盘子猪肠子,在村里也算是不赖了。
男人们每人一碗饺子,女人吃的则是发糕。虽说没有饺子吃,却也比平常好上了不少。
当然也不是真的一个饺子也吃不着。
薛海先拨了一半儿饺子给薛老娘,薛富薛贵也一人夹了好几个过去。
薛老娘一张老脸笑得满脸是褶子:“我都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还吃这些好的干啥,你们吃你们的。”
不过她也只是给薛海拨回去了些,两个儿子的却是笑纳了。
薛海又给莲娘和小妹拨了几个,薛高也王桂花和自己媳妇拨了点儿。
这顿饭薛海亦吃得心不在焉,只低头扒自己碗里的,那猪肠子也没夹几口,倒是让薛高家的夹了好几筷子,薛老娘有点儿心疼,但到底是看在过年的份上,没有开口训斥。
低头拨了拨自己碗里的饺子,薛老娘眼睛一亮:“大海,大海快把你的碗拿来!”
薛海不明所以,依言把自己的碗递了过去。
薛老娘从自己碗里夹起来一个饺子放到薛海碗里,催促道:“快,快把这个吃了。”
那饺子其实有点儿破皮儿了。馅儿里包裹着一枚铜钱,有这么一个说法,谁吃到了包着铜钱的饺子,这一年谁就最有福气。
瞧着薛老娘慈爱的面孔,薛海的眼睛红了,鼻子也酸酸的。
坐在对面的薛高看着这一幕,漠然转过了头。
吃过晚饭,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点起了灯:一年也就这一回,家家户户都要守岁。
本该一家人围坐在堂屋一起守岁,薛老娘却叫了薛贵和莲娘去了另一间屋子。
王桂花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拿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薛富。
薛富没防备差点被她撞到地上,很是不满:“你干啥!”
王桂花偷偷指了指薛老娘房间的门帘:“娘领着老二他们两口进去了,你也不操点心?”
“我操啥心。”薛富嘟囔了一句:“你少想点儿有的没的,要是该说的娘肯定会说,娘不说你就别瞎想——想也没用。”
薛老娘叫了薛贵和莲娘,说的还是薛海的婚事。
这次薛海拿回来的钱薛老娘是不打算动了,准备都给薛海存起来娶媳妇。她还记得镇上的潘家小姐呢,因此对薛贵和莲娘道:“我想着,既然那潘家小姐都相中咱家大海了,咱就找个时间去镇上探探口风,能把这亲事直接定下来是最好的。”
薛老娘倒是恨不得马上就去,只是她到底是个一辈子没进过两回城的村妇,这种事儿还得仰仗自己在城里待了许多年的儿子。
薛贵沉默了半晌,憨声道:“娘,咱是啥人家,那潘家是啥人家,咱家可配不上人家。”
“瞎说!”薛老娘两眼一瞪,在她心里薛海最好不过了,怎么会配不上?“你瞧瞧,咱家大海这才一个月就赚了一两八钱银子,别说是在村里了,就是在镇上也没哪个后生比得上的。咱家是穷,拖累大海了——可咱家孩子有本事啊,以后肯定不可限量。”
薛贵就不爱听这些话,况且他还有个忧虑:“就不说那些——这结亲还是得门当户对,那潘小姐……要是真嫁过来,咱家大海哪降得住?”
这话说的薛老娘也沉默了。娶媳妇说到底还是要找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甚至是伺候薛海,薛贵的担忧不是没可能。
“那……”薛老娘有点儿犹豫。
薛贵道:“我瞧咱村李铁柱家的闺女就不赖,听说还做得一手好针线。都是一个村的,还是知根知底的好。”
“李铁柱家的闺女?李花儿?”薛老娘愣了愣。“那哪儿行?就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