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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多久都行。”
不。
那是不行的。
陈雾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大厅,脑中不断闪过那夜满地是血的画面。
逃避是不行的。
如今多少人都恨不得他死,假如过分依赖顾执,只会把他都一起拖下水。
他当初就是因为逃避, 才会落得那样的惨状。
如今绝不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了。
陈雾暗自下定决心, 终于松开了他。
故意仰起脸, 一副神气模样。
“谢谢你的解冻,毒蛇现在该去咬人了。”
见他恢复,顾执挑眉想了想。
说:“既然奖励被兑换了,那就给个新的任务吧。”
好久都没听他布置过任务。
陈雾倒真有些好奇,想知道他这次又会要求什么。
“好啊。”
“今天我回家的时候,出来接我吧。”
他重新整理着领带,利索地穿好大衣。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不要受伤,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好吗?”
陈雾眼神闪了闪。
良久,才低声轻轻“嗯”了一声。
自从公司规模进一步扩大,顾执在外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有时陈雾忙到半夜回来,都不见他人影。
一直要到早上,才会发现他躺在自己身边。
位高责任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陈雾目送他出门,自己也穿好衣服,带着几罐补充用的颜料往木屋进发。
今天天气又不是很好。
虽说不至于下雨,却暗沉沉的,将森林也照得格外凄清阴森。
连续走了将近两个月。
陈雾对去往木屋的路已经非常熟悉。
甚至能分辨出几棵比较特别的树。
最初每天要来这边时,他其实是不太喜欢的。
一大清早,早饭都没吃,第一件事就是先来回走个五十分钟。
这谁遭得住?
后来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偶尔也会带他过来写生。
便也开始每每带些画具过去,到附近看看有没有母亲画过的景物。
木屋的最初用途,就是用来摆放画具。
父亲不希望母亲每次出门写生,还要带着那么多沉甸甸的东西,所以干脆造了它。
专门当个仓库用。
那天,陈雾和苏秘书第一次打开木屋大门的时候。
还能在满屋蜘蛛网里,找出一堆发霉的画。
母亲的艺术造诣极高。
这些画作虽然只是非常随意潦草的练习,但不论是速写还是油画。
笔力都非常稳重洒脱。
许多线条,都是需要作画者一笔构成,且力度与速度也需控制得当,这才能得到这样的笔触。
陈雾在这方面虽然也颇有优势,却始终学不会母亲那仿佛成竹在胸的气度。
他所画出的线条,仍没有母亲那样完美到令人惊叹。
有风吹过树林,扯着树冠发出海浪般深沉的簌簌声响。
陈雾感觉有些冷,不由拢了拢衣领。
最初,高矮胖瘦四个手下每天会在他之前去木屋。
主要是保护他。
但木屋附近也没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
干等着特别无聊,要是碰上下雨就更惨了。
加上卜凉又没什么动静。
他又不能冲到卜凉家,大喊着“你怎么还不过来打我呀!”
只能这样每天慢慢等。
知道这段路又脏又累,陈雾也不好让他们几个天天陪着。
就买了个报警器,专门揣在兜里,一旦有危险,按两下就能迅速通知到紧急联系人。
今天不知怎么的,他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陈雾是个直觉很准的人。
虽说就命运来看好像十分不幸,但每次抽奖时,是否会中,他都是会有预感的。
森林阴沉。
天边的云也渐渐聚拢起来,滚成一团浓厚的乌黑。
仿佛时刻都会有暴雨将至。
雨还未落下,泥土就已抢先透出一股腥味,带着草木的汁液气,填充了四周空气。
陈雾忽然听到身后响动。
很小很小一声。
混在他的脚步声中,仅仅是嫩叶被踩住的声响。
他不由在某一棵树下停住。
身后的脚步声却反而更快了一些。
陈雾连忙将手揣进兜里,飞快地按了两下报警器。
等不及回头,眼前就自上而下地落下什么。
将他脑袋整个包裹住。
果然,他的预感从不出错。
跟着他的只有一个人,可后面再来的却有好几个。
失去了视觉,他的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甚至能分辨出后面又来的,一共是五个人。
陈雾对自己的力气,有着比较清晰的认知。
假如是高矮胖瘦四人组中的一员,他肯定一个都打不过。
但假如是富二那样的。
他只用一只手都能摁住他。
身后这人体型高大,将他手反扣到身后时,也相当大力。
就连绳子都绑得格外紧。
勒得他手腕生疼。
照这些情况来看,应当不是他能打得过的人。
房子距离这里大约有一刻钟路程。
加上树木遮盖,很难以全速跑过来。
就算手下们早已接到报警器的消息,恐怕也还需要点时间。
手被死死绑住,陈雾只能不断挣扎,并竭力踢踹着身后的人。
大喊道:“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
反而是其后跟来的人笑了起来。
听声音,有两个人。
“现在知道害怕了?”
其中一个男人哈哈大笑,仿佛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你耍那些阴险手段折磨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怎么就猜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呢?”
“是啊,逮着我们一点小过小失,就恨不得把人弄得家破人亡,放眼全国,也没有你们这么猖狂的。”
另一个男人也跟着冷笑。
“你要我死,我就先杀了你。”
看来,确实是卜凉和万枯了。
“卜凉?万枯?”
陈雾试探着喊了他们一声,惊愕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们居然想绑架我?”
“绑架你?不不不,怎么能是绑架呢?”
见他还这一脸傻相,卜凉开心死了。
“你对我们来说
,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只要你还活着,绝对会想方设法报复我们,我们当然不能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活啊,既然决定去做了,那就要做到底,这不是当年你教我们的吗?”
“你们当年一个诬陷我与我父亲,一个差点把我打死,你们居然觉得只是小过小失?”
少年的声音带着颤,隐隐染上了细微哭腔。
“我当年可是把你们当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