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忽出手暴击,胳膊上缠绕的白纱化作灵蛇,将司宵拦腰卷起,摔砸在一处礁岩上,碎石四溅:“可我不想和你一起死!”
她身形灵巧,白纱重涨,复又勒上司宵脖颈,只消轻轻一拧,便可令他身首异处:“下界为妖为魔?说得轻巧,许下契约却不履行,你以为重楼会善罢甘休吗?琰融好不容易夺来大权,怎会允许你坏他好事,平白递给重楼挑起战事的借口?”
她扣牢薄纱,亦步亦趋拉紧,脚底朝司宵走去,终于蹲下身,面孔与他贴得极近。那神色何等温柔朦胧,如梦似幻,眼神却冰凉:“似这般痴缠万年,机关算尽,想要的,却还从未有一刻能够拥有,叫我如何能够甘心呢……我不能死,我要活着。不管嫁给谁,总还能有再见到临渊的机会。他一定会是我的。”
司宵胸口旧伤裂开,涌出大片血迹,心如死灰:“既然如此,你动手吧。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死得其所。”
水晶亭阁幽幽浮现,荧光翩跹中,夜来手中白纱应声断裂。
“你以为你如今是靠什么才能活下来?你自问有那个本事从魔君的必杀之招里留下生机?是我求琰融救活的你,这也是我答应嫁给他的条件之一。你欠我的,又何止一桩、一件而已?你的命,也是我的。”
司宵睁开眼,重新望定眼前伊人,目光似熟悉,又似陌生。千生万世,贪恋爱怨,翻滚难以止歇。
夜来再开口:“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下一瞬,已将他拥入怀中:“东海天地已换。事到如今,局面已非区区你我能够掌控。”她悠悠攀至司宵耳畔,声若柔丝,吐气如兰:“虎蛟族那位三千君后一直无所出,延维虽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却是琰融膝下唯一的儿子,此次借着我扳倒三千的东风,竟登上了太子位,平白坐收一场渔利。看琰融的意思,等这边诸事料理顺遂了,总还要再回西海坐镇,东海就打算交给延维。我岂能让这废物踩着我的肩头爬得顺心快意?”
“你要我去杀了他?”
夜来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又按下性子继续:“你不要整天满脑子只知道打打杀杀,世上有很多事,是可以兵不血刃解决的。你是鲛族的将军,刺杀龙族太子,无论成与不成,都将给全族惹来灭顶之灾,又怎会不牵连到我?”
司宵茫然:“那……我该怎么做?”
“我看延维是眼中钉,延维看我这个晚娘未必不是肉中刺。为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让他折在自己所犯的错上。”
“我还是不明白,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犯下致命之错。他是琰融唯一的儿子,就算把天捅个窟窿,琰融自会想法子给他补上。再说,我看他也没那么大胆子和本事,否则怎会在玉琼川白耗了那么多年,倒落得被锦芙那小丫头片子灰溜溜赶回来?”
“早说了延维就是个废物,琰融未必有多看中他。你说,要是日后有可能再添一位新的龙子呢?最先坐不住的,会是谁?”
司宵瞪着夜来勾起的唇角,那笑容极无耻,也极魅惑。她倾身迁就,俯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司宵猛地弹起半身,几乎撞上夜来的脸。夜来不闪不避,仍旧寸寸朝他逼近。这个姿势的暧昧程度,和临渊当初把我挤在树上所差无几。
“你简直疯了!开什么玩笑?就算,就算我肯,我俩生下的孩子也只会是鲛人,又不是蛟龙,谁会觉得那是琰融的老来子?”
夜来蹙眉,捏住司宵颤抖的下巴:“你是不是傻?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龙子,谁稀罕和那老色鬼生儿育女!我只要赶紧怀上一个孩子,都用不着等这孩子落地,就有办法把延维从太子位上拉下来!”
司宵脖子一梗:“我……我做不到。你还是另想办法。”
夜来叹口气,却并不见气恼,拈起他肩头散落的一缕黑发在手中把玩,露出玩味的笑意。
“怎么……你不想?你不是说爱我吗?”
“你……可你心里爱的并不是我。为什么非要……要这么做?”司宵仍旧抗拒,语气已不似方才强硬。
“你若不肯,自然有的是男鲛愿意,大不了事成之后杀之灭口,费不了多少周折。可我还是觉得,东海的未来,应该掌握在鲛人手里,你不也一直这么希望吗?才会一时糊涂和承乙做下交易。眼下就是机会,我和你的后代,无论男女,都会是东海最优秀的鲛人。”
司宵眸中燃起一簇光亮,又很快熄灭。他的失望,同样来自懂得。他太了解夜来。
“在你心里,东海是敖临渊的,无论他在与不在,你都会用尽所有手段替他算计琰融,守住他或许根本就从不在乎的这一切。选我,除了因为我的执着和愚蠢,还有别的理由是你认为有必要放在眼里的吗?”
夜来撇撇嘴:“反正三天后我就要嫁给琰融,跟他不如跟你。起码,你对我,确实如你所说的那般,情真意切。既然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横竖不差这一桩,且能让你得偿夙愿,又有何不可呢……”
“背叛你和承乙联手,是我一念之差,却并不是为了独占你,和你……那什么。你笑我痴心妄想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