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林楠愣住:又晕了?
李熙也气的不轻,指着林楠:“你啊你!你……”
你少说一句会死啊!
大殿中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实在没想到义成王子“娇弱”如斯的林楠悄悄朝人群后面钻,刚穿出人群,头上就被敲了一记,敢这样对他的,除了还在给他擦屁股的万岁爷李熙,也就只有林如海了,忙低了头听教:“爹。”
见林如海瞪着他,忙辩解道:“那什么王子,前儿讽刺儿子听不懂人话,儿子才收拾他一顿……谁知道他那么弱,一气就晕,一气就晕。”所以晕了两次……
林如海冷哼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等着万岁爷回过神来收拾你?滚回去抄书去!”
林楠应了一声,有他爹善后,他就放心了,偷偷溜了出宫,回家继续他的抄书大业。
也不知林如海怎么造的舆论,事情传开,被涮了的全城百姓,竟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提起来皆是惊叹——原来这里面竟还有大学问啊!林郎果然不愧是林郎!竟比看见林楠拿起笔,刷刷刷的用七笔就画成了,还要觉得满足些。
甚至那一段“太阳为何要东升西落……”也被人传为美谈,成为林郎好学的佐证之一,日后也被山海书院的夫子一遍一遍的拿来引用。
……
林家书房,李熙翻着一本本散发着墨香的书,啧啧赞道:“楠儿的字写的越发好了,等什么时候国库缺钱,如海你送箱子书送给朕,朕拿去卖了,也能顶一段日子了。”
又叹道:“那小子的字在外面万金难求,到了你这儿,都要堆成山了。”
见林如海不答,李熙抬下巴点点后院:“还关着呢?”
林如海摇头:“又到工部去了,也不知在折腾些什么,臣也懒得管他,只要不再惹出乱子来就成。”
又问:“听说百济使臣前几日启程回国了?”
李熙点头,有些漫不经心道:“丢了这么大的人,哪还有脸待在这儿?你也别怪楠儿,百济人的品性儿,你若是捧着他,他便真觉得高你一等,就得时不时的踩上一脚,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楠儿若不是最后把义成王子的一条小命差点气没了,这次甚至可说是有功无过。”
林如海不语,李熙又道:“前儿那题……是你教的?”
林如海摇头,道:“他打小就爱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臣也是听他说了,才知道其中的道道。”
李熙疑惑道:“我看着也不像啊……”
一点黑眼圈没有,莫不是那小子给他爹提前透露答案了?
林如海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如此简单的一个图案,若是真的能七笔画成,哪怕那义成王子是傻子呢,九天九夜也够他画出来了——陛下见过那小兔崽子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李熙一听也是,顿时懊恼不已:千算万算,忘了算那小子的品性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准备离开,又道:“明儿让楠儿进宫一趟,我有事儿找他。”
林如海瞥了他一眼,道:“陛下还敢用他,不怕又惹出事来?”
李熙叹道:“朕也是没法子,前儿老二陪戎狄使者游玩,那戎狄使者见到京城街道上到处都是乞丐,好生鄙视了一番,把个老二臊的满脸通红,回来就找我诉了半日的苦。朕把顺天府伊叫过来,才刚提了一句,顺天府伊就跟朕回了一车,说什么这些年年年都有灾害,流离失所的百姓都朝着京城走,又是银子,又是粮食,又是宅子的……总归就是一句话——他做不到!”
叹了口气道:“可他说的也有道理,那是个无底洞,说到底,还是没钱啊……可是朕总不能将他们驱逐出城吧?这和昏君有什么区别?楠儿向来在这上面有法子,朕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远的不说,先把现在这一批给安置了!”
既是正事,林如海也没说什么,点头应了,陪李熙出了书房,李熙停步道:“就别送了,我私服过来的,你一送倒引人注意了。”
向前走了两步,又回头道:“那个,玉儿的嫁妆,最好稍稍丰盛一点,能多装几箱楠儿的书就更好了,那东西值钱又不显眼……老五他向来大手大脚惯了,朝廷每个月发的那点儿钱哪够他花的,以后就指望楠儿贴补了……”
说完不等林如海发怒,加快脚步离开。
林如海咬牙:合着把女儿嫁给他家,还得帮他养儿子是吧!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竟是这么没脸没皮的!
第122章
林楠一回府,便从林如海口中得知了这个新差事,皱眉道:“爹你在鸿胪寺有没有眼线?我想要查一个人。”
林如海不置可否,问道:“查谁?”
林楠将前些日子在街上遇上耶律良才的事儿说了,道:“此人甚是可疑。其一,乞丐的事,是他先提起的,而后戎狄使者又在二皇子面前提及,没道理戎狄人个个都和乞丐过不去吧?其二,那日耶律良才介绍拓跋玉是他兄弟的时候,拓跋玉的表情有点奇怪,像是按捺着自豪和激动……若他们两个同为侍卫,便是耶律良才的身份高些,也没道理叫一声兄弟就感动成这个样子。”
林如海沉吟道:“你说的那个耶律良才,可是那日站在戎狄使者右侧的那人?”
林楠愕然,道:“父亲怎么知道?”
林如海道:“作为侍卫,他的注意力未免太过散漫了些,而且戎狄使者发话替你开脱时,曾得了他的暗示。”
又道:“原本我虽看出他身份不寻常,却也懒得去管,但既然牵扯到你,让人去查一查就是。不过乞丐的事儿,还得去做,陛下最好颜面,既然被戎狄使者刺激到了,不解决此事,就绝不肯罢休。”
林楠嗯了一声,道:“儿子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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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御书房中,李熙,林如海,顺天府尹付尚德,还有工部侍郎,外加二皇子李旭和凑热闹的五皇子李旬,端坐着听林楠说话。
林楠道:“昨儿听父亲提及此事,臣便留意了一下,这京城的乞丐,大致可分为三种。其一,老弱病残。此一类人,没有劳动能力,或者丧失了大半的劳动能力,又没有亲人依靠,只能靠别人施舍维持生存。这一类人,除安置外,别无他法。”
李熙点头:“那另外两种呢?”
林楠道:“第二种,我称他们为惰民。大多是游手好闲的无赖流痞,好吃懒做,平日里坑蒙拐骗、偷鸡摸狗,便是乞讨,也常有讹诈之事,这一类人,需软硬兼施,先给他们找个生计,若是依旧不愿做的,要我说,直接打死也不为过。朝廷也好,百姓也好,供养这等蛆虫做什么?”
顿了顿,道:“最后第三种,就是真正罪该万死了!不过也不能称之为乞丐,他们或买或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