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令他了吗？”曲谙不解，“我明明喝多了……”
“喝，多，了？”连宵面色不善。
曲谙忙道：“不胜酒力，两杯就醉。”
连宵戳了他的额角，“真是狗改不了那啥！”
“我说周寻，继续继续。他不会有事吧？”曲谙问道。
“张老爷不会善罢甘休，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你也得被带走。”连宵叹气，“周寻怕是要吃点苦头了。我已经通知知府大人，明早应当让周寻回来。”
曲谙轻轻“啧”了一声，现在才刚黑天，周寻在张府半天，也不知会被报复成什样。
“现在担心人家了？以后啊，还是去新竹居。”连宵道，“你喜欢金琴，把她请来家里又有何不？”
“周寻是我的护卫，保护我是他分内之事。”曲谙道，“我也不记得己曾叫他动手，还是那重的手，这也算给他一个教训，后做事要知轻重。我饿了，给我送点饭菜来吧。”
说完，就回身走了。
连宵嘿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担心他，小白眼狼。”
空云落被带到了张大面前。
眼前的张大凄惨得很，坐在轮椅上，手吊着脖子，鼻子包着厚厚的布，让人不由疑惑他该如何通气。
而空云落往他面前一站，光是那挺拔的身姿就足够让张大气得牙痒痒。
“落在我手里了，你就别想活着去。”张大切齿道。
空云落沉着道：“杀人犯法。”
”你把我打成这样就不犯法？”张大气得狞笑。
“那你大把我押到衙门去。”
开玩笑，连宵是衙门的老熟人，让他去也就轻轻挨几板子便放回来，根本不解他的恨！
“来我府上就没你说话的份！”张大将一热茶壶猛地砸向空云落。
空云落只是一歪，就躲了过去，怜他身后的人，被砸了个正着。
“你竟还敢躲！”张大怒不遏。
空云落道：“忘了注意。”
“把他定住！”
两个人上前，一人擒住空云落一边肩膀，将他摁住。
空云落配合地站着。
“给我打！”
两人一人一拳狠狠冲空云落的小腹抡！
空云落：“？”
谁想被抡的没事，他俩的手像打中铁板似的，差点折了。
“、爷，他……”其中一人面如菜色。
“怪不得他愿意把你交来，看来你还真有点本事。”张大阴寒道，“我就不信你刀枪不入！”
随即张大命人用凳子打，用花瓶砸，乒乒乓乓动静极大，空云落却纹丝不动，眼中还带着一丝不带嘲讽但胜比嘲讽的好奇。
“混账混账！”张大怒道，“你这群废物，他站着让你打，你都奈何不了！”
人气喘吁吁，内心流泪。
“把安任给我带来！”张大愤怒至极，“去叫我爹，把安任也抓来！我就不信他也有金刚不坏之身！”
空云落总算露了他想看到的不悦神色，“与他无关。”
“你是他的仆，我被你打成这样，和他脱不了干系！”
“你有什招冲我使。”空云落道。
张大忽然琢磨了什，他眯了眯那双肿眼，“你对那厮竟如此忠心，上次却没见你，算起来你侍奉他也不过半个月，啧啧。”
张大越想越是那味，语气也变得轻贱起来，“我就说安任那浪样，不单好女人，男人也不放过罢？而你，就是他的姘头！”
“闭嘴。”空云落淡淡道，“否则拔了你的头。”
张大知道了他的厉害，不由得犯怵，越怕就越气，怒道：“再把他的手捆结实些！打你没用，说起安任你倒是不乐意了？那我偏要说！安任那短命的病鬼！他不得好死！”
空云落手腕一拧，麻绳被他挣开。
张大当场噤声了。
空云落闭了闭眼，按杀意，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杀人。
“你不是想教训我。”空云落盯着张大看，“去拿十钱软骨散来。”
十钱软骨散是什概念？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服用去，这辈子都再没法用半点。
这东西还是禁药，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个时辰，人才拿来了五钱。
空云落全吃了，吃完后再让他动
手。
五六根腕粗的棍子一齐打在他的背上。
空云落一个踉跄，跌跪在地上。
张大终于了气，眉开眼笑道：“打！接着打！”
空云落地垂着头，软骨散在发挥药效，他的身体逐渐无法抵御这样强的打击，皮肉似乎都被乱棍打绽了，这种疼直白而凶猛，叫人感觉身体要炸开似的……
还不够……
空云落的眼睛渐渐放空。
他连曲谙痛苦的千分之一都没感受到……
“给我往死里打！”
棍棒狠狠落在了空云落的后脑。
他的眼前瞬间蒙上一层血色。
不知过了多久。
“……哎哟，怎把人打得那惨？”
“你是不知道，打了俩时辰，动手的那六个人累得动不了。”
“六个人？真不怕人命？知府的人都上府要人了！”
“怕什，知府会想得罪咱张府？更何况这还是个人。”
空云落醒过来了，天色从天窗投入，约莫卯时，而他所躺的地方则是一间简陋的柴房。
不多时柴房门开了，进来人见他醒了，还吓一大跳，嘟囔一句：“这是人？”
接着便有人将他领走了，张府是九圩的大，所以哪怕知道他动用私刑，接他的官兵也没说让他报官，空云落也没这诉求，只想赶快回到曲谙身边。
他顶着满头血，一身伤，衣衫藏破的惨样回来，一到医馆差点把阿民吓死，以为是恶鬼从炼狱里爬来了。
“你！你你你你！怎受了那重的伤？！”阿民腿都软了，问了句废话，除了被打成这样，还因为什。
空云落也没答，而是问：“安公子他呢？”
阿民道：“在房里睡着。”
“他……他没事罢？”空云落忐忑问。
“他有啥事？”阿民快急死了，“你先跟我来上药！”
空云落定在原地，许多话想说却说不——他没有担心我吗？他过问过吗？他是不是心神不宁睡不着觉？
此刻他只想立刻见到曲谙。
“哎哎你去哪？”阿民道。
“去
见他。”
没说是谁，阿民却已领悟，“嗐！你急什？这早他没醒呢！再说了就你这副尊容，他一睁眼看见不得吓犯病了？”
此话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