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走路动摇西晃,一会儿撞到旁边的侍从,一会儿撞到路边的假山。
路过花园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人影一动,他陡然一惊,瞬间酒醒了,厉声呵斥道:“什么人在那里?”
他借着酒劲瞪大眼睛,只见一个身影越走越快,庆王踉跄着大踏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对方的后领:“你是什么人?”
少年一扭头,竟露出一张格外出众的脸孔。虽然还未长开,可这张脸却美得让人连呼吸都停了。庆王登时心头一跳,瞬间只觉得热气上涌,竟然顺势将他搂在怀里:“呦,从哪里来的小美人?”
少年猛然低头,一口对准庆王的手腕恶狠狠地咬下,庆王吃痛地大吼一声,想要用力甩开他,谁知这少年用尽力气,竟然连皮带肉一口撕下。庆王只觉得火辣辣的痛,有热流顺着手臂往下淌,他顿时大叫一声:“贱婢!”猛力挣脱了他,扬手便狠狠给了一巴掌。
跟在庆王身边的随从迅疾跟了上来,一把将这少年推倒。假山原本有块尖锐的突起,瞬间刺入少年的背心,他闷哼一声,后背顿时疼痛难忍,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打湿了后衫。他深知此刻到了生死关头,也不向庆王求饶,扭身便要往外跑。随从一把提住这少年的胸口,就地往地上一扔。可怜他不过十三岁的年纪,立刻摔得皮断骨裂,趴在地上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护卫赶了上来,眼看就要一刀结果他的性命,庆王突然叫了一声:“慢着!”
“是,王爷。”护卫立刻退到一边。
庆王此刻酒已经醒了三分,他仔细盯着月光下卫风的面孔,眼前人唇红齿白,容颜秀美,长发虽然凌乱,却闪着黑亮柔软的光泽。小小的面孔嫩白如玉,仿若可以掐出水来。从前庆王以为姜翩翩便是一个大美人,可是与这少年比起来,竟然也要逊色三分。这孩子才多大年纪,竟生得如此妖孽……他心头猛烈跳动起来,瞬间忘了还在流血的手,上前抬起卫风的脸孔,微微蹙起眉头:“瞧这丫头,生得可真美,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安筱韶讨要卫风的时候,庆王正在酣畅地与独孤克喝酒,所以没有特别留意。
护卫立刻应道:“回禀王爷,这是今日明月郡主从紫衣侯府上带回来的。”
“侯府竟然有此等绝色,啧啧——”庆王的眼神慢慢变得奇怪,双眼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他蹲下了身子,双手搂住卫风的腰,少年拼命挣扎着向后退去:“放开我!”
他这样拼命抗拒,庆王却冷笑:“既然进了王府,那就是本王的人,躲又能躲到哪儿去!来人,把他抬到本王的卧室!”
话音刚落,一道女声幽冷地传来:“父亲,怎么对一个孩子也如此有兴致?”
这声音极端耳熟,庆王把脸一沉:“江小楼,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
江小楼从月下走出,笑容温和:“不过是出来散步,却瞧见父亲要收用这孩子,真是叫我惊讶。”
“不过就是一个奴婢,又有何不可?”
“父亲,他是个男孩子,你好好看清楚。”江小楼微微扬眉,一缕嘲讽的笑意慢慢流露出来。
庆王一惊,仔细地盯着少年的脸看了半天,脸上满是狐疑。很久之后,他冷笑一声:“男也好女也罢,我若是看中了,谁敢拦着?”
江小楼嘴角愈发上扬,眼神却越发冷了。从前她看在王妃面上,并未直接和庆王算总账,对方竟如此色欲熏心,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实在叫人恶心。她上前两步,恰好挡在卫风的面前,满面含笑,礼数周到:“父亲,这孩子已经是安家的人了。”
“江小楼,你这是在威胁我?”对方冷漠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停在庆王脸上,他不知为何感觉到心头一阵发凉。
“你如果要这样想,我也无可奈何。”江小楼笑了笑。
“大胆!”庆王怒声呵斥身边护卫,“还不快把他给我架过来!”
护卫立刻上前,可还不等他们抓到卫风,一道身影就拦在了他们面前。护卫们还未看清眼前人是谁,就已经被打得倒地不起,最严重的一个连手骨都折断了,痛苦的叫声格外凄厉。
庆王面皮隐隐抽动:“江小楼,你竟然唆使人与我动手!”
江小楼面上的笑意如沐春风,漆黑的眼直直地望着他:“楚汉,还不退下!王爷面前,焉敢无理。”
楚汉立刻恭身向庆王施了一礼,退到江小楼的身后,而另一只手却隐隐别在腰间的长剑上,明显是在警惕。
庆王立刻意识到江小楼没有半点畏惧自己,相反,她是打定了主意要保护这个少年。他下意识的唇一动,硬生生把斥骂收了回来:“既然是安小姐的礼物,我也不好勉强……不过你必须搞清楚谁才是这王府里的主人,明白了吗?”
江小楼一双眸子晶亮,月光下格外清冷:“自然明白,小楼恭送父亲。”
明明把他的护卫打得落花流水,却口口声声都是父亲,这丫头嘴甜心狠,手段了得。
庆王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江小楼目送着他离去,神色变得越发冰冷。姜翩翩怀孕之后,庆王就开始四处猎美,今天很显然是对这少年起了色心,真可谓是厚颜无耻。
小蝶瞪了卫风一眼,责备道:“不是让你轻易不要出门吗,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跑到花园里来?”
卫风一声不吭,只是伸出手握住了江小楼衣裙的一角。
小蝶惊呼一声:“呀,你的脏手!”
卫风立刻像被烫了一下,缩回了手去。
江小楼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不禁微微动容道:“你是想要找我吗?”
卫风不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楚汉,把他背回房间。”夜晚的凉风微刺着呼吸,江小楼沉默半晌,缓缓开了口。
楚汉闻言,便立刻将这少年背了起来,卫风趴在他的背上,却频频向后张望。
他的眼睛清澈如水,如同恬淡的月光,照尽了世间的污浊,却又染不进一点纤尘。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小楼几乎已经将卫风给忘得一干二净,待她再想起这个少年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一早起来,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莲花酥,香脆可口,十分诱人,江小楼目中露出一丝惊讶:“这好像是福兴记的东西。”
“是啊,小姐,这是福兴记的糕点。”小蝶笑嘻嘻地摆放好碗筷,顺口回答。
江小楼微微蹙起眉头,福兴记的糕点素来是限量购买,每天只出五十份,永远先到先得。每天早上寅时,队伍便一直从街头排到街尾,寻常人想要吃到福兴记的点心,只能乖乖去排队。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莲花酥,江小楼轻轻挑眉:“我没有吩咐说要吃,这是谁去买的?”
“这……是楚大哥一大早去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