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板盛夏的每个表演细节都被岐林记在心里了,等瞧见开头,还是耐心从前往后瞧。
前半个小时和原来一样,等时间跳到三十分钟零几秒的时候,画面里一直跟臧南渡对戏的人突然往臧南渡身上压,然后从自己身上掏出来个黑色细长的物件,臧南渡肩膀上压。
岐林现在已确定,跟臧南渡对戏的人就是戚闵怀。
岐林皱着眉头继续看,发现是个小巧的火机,下一面臧南渡肩膀上开始蹿明火。
明火本身蹿的快,但是只相对集中砸在左肩的位置,所以等现场的人发现了之后,都帮着灭火,现场还有几个女生的尖叫,而且岐林瞧的清楚,戚闵怀是被周围的人从臧南渡身上拉开的。
虽然他没说话,但是岐林从对方的微表情上察觉到了一种既兴奋又遗憾的情绪,之后拍摄被迫中断,视频就戛然而止。
岐林合上电脑,看见山易亭给自己发的消息。
当时的解释是戚闵怀操作失误,最后也没多少人追究这事儿,后来戚闵怀还特地去医院表达的歉意,双方和解。
在这之后的半个月,戚闵怀还是点了把火。
但是这次烧死的是自己。
当时我有在那儿上学的艺人,说是从戚闵怀那发现了遗书以及现在这个剧本。
所以,对这部戏,臧南渡演起来,不会多好受。
岐林一条条看着,最后想着给山易亭回过去。
戚闵怀是吧。
让他死透就成了。
臧南渡眼里,不管戏里戏外,只要有自己就成了。
岐林重新闭了眼,脑子里想的是臧南渡肩膀上的那片刺青。
现在想来,刺青的底下应该就是当时的烧伤。
岐林窝在床上,滚了滚,身上还抱着从外头道具借来的暖宝宝捂着手,之后闻到自己身上的从外头带进来的火锅味儿,就给臧南渡发了条信息。
我现在去洗澡,门没锁。
之后把东西往床上一扔,自己进了浴室。
剧组租用的这栋大楼,主要是办公,很多东西都是后期在每个房间里假装改造过的,所以很多设计都还是更偏商务办公一样,各种布置装扮也更像是个星级酒店。
而且隔音效果不好,岐林开水龙头的时候还能听见隔壁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操,我看我的你别往这儿瞧成不成啊”孙成洲的声音很大,“要瞧就大大方方的看,都是片儿还是老爷们什么样儿的没看过,要看就过来一块儿。”
孙成洲一直在大大咧咧,就是没听见对面的山易亭说话。
岐林伸手试了水温,把花洒开到最大的时候,就听不清隔壁现在在说什么了,等大脑重新归了清静,里头就一直想着臧南渡肩膀上的那块儿刺青。
之后放满了水自己泡进去,只屈膝露了两个泛红的膝盖。
等关了花洒,岐林听见外头有人开了门,自己就在里头试探喊了句,“臧爷”
然后浴室门上就被轻轻敲了两声,岐林听着莫名心安,就说,“我等会儿就出去,大概十分钟。”
之后回应他的是声“嗯”。
声音低臧南渡的。
岐林就往水下埋了埋,鼻子里在水面上出了泡泡,最后整间浴室里都是白色浓香的泡沫,岐林就又听见隔壁孙成洲在喊,“靠,怎么是凉水啊”
泡了五分钟,岐林就扶着墙冲干净身上的泡沫想往外走,然后下意识朝上伸手,发现里头没搁浴巾。
于是岐林走到门上的磨砂玻璃门口儿对着外头也敲了敲门,“臧爷,递个浴巾,里头没有。”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条缝儿,外头的人扭着头没朝里看,自己伸了胳膊进来。
岐林自己撑着门,看见对方手上拿的是件对他而言明显有点儿大的衬衫。
“我的,外头也没浴巾,凑活用,”臧南渡的手就悬在门口儿。
岐林就站在门口儿,没伸手,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就听对面说,“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