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门内的声音传了出来,容鱼抓住门把手扭了扭,才找到正确的角度拧开,推门进去了。
校长室内此时人挺多。
黑色的皮沙发上坐着任老师,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估计就是校长了。
除此之外,容鱼还看到了站在校长办公桌旁的一脸焦躁的老罗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容鱼走了进去,反手将校长办公室门合上了。
老罗走过来将他领着往前走了几步,给容鱼介绍了一下屋子里的人。
坐在办公室后的那个果然就是市附属一中的一把手张峰校长,坐在他对面的是副校长彦西康。
容鱼乖巧的点了点头,跟两位校长打招呼:“校长好,副校长好。”
张校长倒是挺平易近人,见容鱼打招呼还笑了一下,有些关切的问:“一下课就过来了?吃饭了吗?”
容鱼也弯起眼睛笑:“还没有呢,等等再去吃也没事。”
说话间容鱼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沙发上的任家华,平时趾高气昂的脸上现在难看极了,眼底泛着红血丝,连身上的衣着都显得有些散乱。
像是被抢劫了似的。
容鱼看向张校长,主动道:“校长,您找我来有事吗?”
张峰脸上露出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不知道是真的为难,还是纯粹为了做个样子,片刻后才道:“是这样,容鱼同学,今天早上教你们班的任家华老师过来跟我反应情况,说你——威胁他。”
容鱼飞快的闪过一丝心虚,转眼间就压了下来,他也刻意转过身看了一眼任家华,然后露出一幅惊讶又害怕的表情:“威胁?”
为了贴合自己的话,容鱼还特地退了两步,捂着嘴转过身对任家华不可置信道,“任老师,我威胁了你什么?”
任家华不知道是今天受了刺激还是遭到了麻烦,状态看上去差极了,以至于他抬起头怒气汹涌的指着容鱼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丧失了一个老师的风度,看上去更像是个疯子。
任老师从黑色沙发上站起身,往前冲了一步,指着容鱼的鼻子骂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你却对长辈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容鱼本来挺清楚自己被叫过来是为啥的,结果被任家华这一说,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容鱼被自己的发散性思维给囧了一下,随即特别无辜又真诚道:“任老师,我才来学校没多久,好像实在没办法对你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校长:“……”
老罗:“……”
彦副校长:“……”
老罗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两下,把容鱼拽过来压低了声音说:“任老师不是那个意思,他好像是想说你改了他的命理什么的……”
容鱼听完却没再压低声音,假装惊呆了的仰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罗老师:“命理?”
他说完这两个字,转过头看了看任家华,又看了校长和副校长,露出一张错愕无比的表情,对老罗道:“罗老师,我们现在不是社/会/主/义教育吗?”
罗老师其实刚被叫来的时候也被任家华的说法给说蒙了,他是带学生的,是要讲科学的,偏偏任老师一上来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跟校长说,说容鱼改了他的命,让他从昨天一大早开始就开始倒霉。
老实说,罗老师觉得任家华这副样子不像是被改了命,倒像是得了失心疯。
不过一正一副两个校长还在这里,他也不好这么说,于是拍了拍容鱼的肩膀,尽一个班主任的义务安慰道:“任老师可能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别怕。”
容鱼似懂非送的点了点头,又转过去看任家华,很单纯的歪了歪头,用清亮亮的声音道:“任老师,你说我改了你的命,你有证据吗?”
“我当然有!”
任家华一幅要把容鱼吃了的表情,他双目通红的站在那里,伸手就要过来抓容鱼,“你前天晚上去了我姐那里!还碰了她的护身符!”
容鱼愣了愣,他到没想到任家华知道的这么清楚。
医院的摄像头一般是不让外人查看的,那这件事肯定就是任菲告诉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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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想通这件事之后,容鱼顿了顿,缓缓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将视线从任家华那里移开,转过去看了一眼张峰和彦西康的面相。
张峰正方国字脸,眉宽而正,耳垂明显,人中深且直,虽然两颊稍有凹陷,但勉强能算得上善貌。
反观旁边的彦西康,长脸,眼尾细长而尖锐,眉中深深陷下几条凹痕,乌青一片。
典型的犯财之相。
容鱼恭恭敬敬的走到张校长身旁,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慢慢开口道:“张校长,我的身世您知道的,儿时恰巧与任奶奶住邻居,后来搬家时她便委托我了一件事。”
一字一句,将对任菲撒的谎脸不红心不跳的重新说了一遍。
先将身世放在最前面,再唯独避过了师父二字。
一切说完,容鱼慢悠悠的将视线对上了张校长。
他选的角度特殊,刚好背对着任家华和坐在张校长对面的彦副校长,此时说完话闭上嘴,便只有张峰能看到容鱼的神情。
淡泊的,几乎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由于他坐着而容鱼站着,容鱼微微垂下眼帘,更显出一种说不出的漠然感。
让张峰一下想到了容鱼的师父。
办公室内安静了许久,直到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彦西康副校长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他站起身来,走到容鱼对面,幽幽道:“容鱼同学,你这样说,有证据吗?”
容鱼也不慌,他抬头看看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彦副校长,微微一笑道:“那彦副校长,任老师那样说我,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