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那个夏天,我要回了巴图的quot;监护权quot;。我们娘儿俩在亚运村租了一套公寓住下来,一室一厅,月租高得惊人。白天,我以泪洗面,晚上抱着枕头说话,逢人便哭诉自己的悲惨境遇。听的音乐不是充满宗教色彩,就是quot;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quot;、quot;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quot;,基本上离精神病不远了。
这时候,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两个特别好的朋友:苏小明和张暴默。她们认为我不能一直以这副祥林嫂的形象示人,发誓要帮我一起开创新的生活。
每天,苏小明就在我面前quot;哗哗quot;地翻她那本通讯录,边翻边发牢骚:
quot;怎么他妈没一个未婚的!quot;她一心给我找一个可靠的男朋友,哪怕暂且不谈婚论嫁。
第一个男朋友用现在的话讲是个quot;海归quot;,非技术型人才,外形很各色:体重200多斤,头上系小方巾,开大吉普,敞着天窗。
quot;这人身体太好了吧;他硕大的体型使我不得不望而却步。
quot;我靠,那你说清楚了,你喜欢身体不好的?quot;苏小明恨铁不成钢,很快给我介绍了第二个男朋友,此君高瘦儒雅,对我非常体贴入微。我与他约会过两次,除了吃饭和聊天,绝无quot;越轨quot;之举。
苏小明知道后急了,一个电话打过去:quot;我说你怎么回事?有你这样的吗?你得扑啊!(意指主动点儿)quot; 又回头对我劈头盖脸:quot;你也得主动点儿知道吗?今儿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找什么样儿的呀?quot;
我想了想,条件有三。第一,我是非常注重交流的人,他必须跟我说得上话。第二,我不要他特别有钱,我可以养活他。如果我的条件在某一方面比他好一点儿,他可能就不会丢掉我。第三,他最好是丧偶的,于是他懂得珍惜我,知道有一天爱人会离去;
quot;得了得了,你这忒难了!quot;苏小明不耐烦地打断我,quot;还得先把人家老婆弄死!quot;
如此这般折腾几回,我已经心灰意冷,决意与儿子相依为命了此余生。很久没有人找我拍戏,为了维持生活质量,我打算quot;出卖隐私quot;写书赚钱。于是在我家里是这样一幅情景:桌子上、椅子上、床上、地上,铺天盖地全是稿纸,稿纸中间有一个不洗脸、不梳头、面如菜色的女人正在含着眼泪奋笔疾书,旁边是她幼小的儿子,坐在那里寂寞地玩着玩具。
有一天,我正在家里回顾前半生的血泪史,苏小明打来一个电话:
quot;干吗呢?quot;
quot;写东西呢。quot;
quot;得了别写了,你今天晚上得出来跟我们一块儿吃饭。quot;
quot;不行啊姐姐,你是不是又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啊?quot;
quot;你真没劲,我告诉你啊,绝对不会!就我们几个女的。quot;
尽管她一口咬定只是普通的朋友聚会,我还是隐约觉得quot;有情况quot;。
quot;姐姐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一个黄脸婆,还拖着个油瓶儿,人家谁愿意理我呀?quot;话虽有几分玩笑,内心确是凄凉。
这时候,正坐在床上玩儿的巴图说话了:quot;我妈妈不是黄脸婆。quot;小人儿抬脸望着我,表情颇认真。突然间,我的眼泪奔涌而出。电话里苏小明还在做工作:
quot;哎我说,你在听吗?我跟你说你现在这样儿不行啊,这叫自暴自弃你懂不懂?quot;
quot;行,姐姐,你说几点吧,在哪儿。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