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姐,她死了。”
“恩,我知道。”丁一温柔地抚了抚她梳成一束的发顶,“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将她卷入这一切的,比如我。”
傅灵佩怔怔落下泪来。
她不知道这一切该怪谁,事情一步一步地走到这,这个前世不曾出现在她生命的师姐,这回真真正正从所有人的生命中……消失了。
往后,再也没人会在她耳边像只烦人的雀鸟一般叽叽喳喳喊“师妹”,再没人缠着她问东问西、玩耍打闹,再也没人会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她心软……
傅灵佩狠狠揩过脸颊,湿意满腮,她睫毛湿漉漉的,眼睛如水洗过一样的亮,眸中的痛苦与仇恨,几乎将丁一灼伤。
他将额头顶住她,“你放心,我必帮你报了此仇。”
说完,轻轻放开她,人已一步一步重新踏回了高台之上。那里,清玄已义愤填膺地与陆天行打成了一团,卢傲天居后策应,一时倒也打得旗鼓相当。
秦绵抱着白毛狐狸,在看台边嚎啕大哭起来,引起旁人目光也全然不顾。
娇娇乌溜溜的眼珠蒙上了一层水汽,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哭得鼻头通红,想当年她虽与陆篱姝抢老大抢得厉害,可到底也是常玩在一块的。
“连,连具全尸都没有。”娇娇抽抽噎噎地道,“武曲好歹还留了两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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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死了一个。”
云涤抚掌轻笑,“玄小友不愧是玄家选出的玄机子,相面无双啊。”
玄宇撩了撩眼皮,没搭理这疯子,只将龟甲一摇,而后龟背朝下合了起来。
“下一个,就连本君也看不清。不如,道君再来猜一猜?”
云涤看着裹着层层剑气踏上高台之人,嘴角弯起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弧度,“依我看,此人命短无福,消受不起‍‌美‌人‍‎恩啊。”
玄宇“哦”了一声,看云涤眉眼带邪,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若非道君要插手玄东内务?这,可不大好。”
“莫非玄真君想管闲事?”
“玄某不敢。”玄宇慢吞吞道,“只不过玄某不太明白,云昬界传,倾城名花,云涤无有不得,为何到了此处,竟是盼着凌渊真君死?”
“莫非道君是对自身的魅力没自信,怕比不上他?”
云涤支着下颔,笑得眉眼弯弯:“虽知道玄小友是激将,不过本尊便勉为其难上回当罢。”
“本尊应了你,先不动他。不过玄小友能否告诉本尊,你与那两人,可是旧识?”他点了点傅灵佩和丁一。
玄宇泰然一笑,“有过两面之缘。”
具体,他便不肯透露了。云涤也不细究,只笑嘻嘻地支着下颔看大戏。
此时,丁一已经走到了高台正中,朝半空揖手,“凌渊不才,请诺正式与陆剑尊一战!”
陆天行那边厢已然停手,清玄和卢傲天见半空云涤面色,便知不可再歪缠,互拱了拱手,直接跳上了看台。
莫语阑也被刘黑石搀扶出了高台,往日里一个温雅的谦谦君子如今脚步踉跄,面如死灰,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傅灵佩看得心中发闷,那梗塞在心头的悲意,让她急欲抽剑砍人,也跟着跳上了高台:“傅灵佩愿以己身,挑战归一陆剑尊!”
“楚兰阔愿以己身,挑战归一陆剑尊!”
几乎是同时蹦出的声音,傅灵佩转眸看去,只见楚兰阔一身青衣,背负碧水,身体直板板地挺着,面上一径的冷若冰霜,比之从前更添了层能透心底的寒——
显然,他恼了。
楚兰阔这人向来情绪不显,除了冷,还是冷。
偶尔的和暖都给了几个徒弟,如今陆篱姝命丧高台,如何还能不怒不恼?
这下场上顿时好看了,挑战陆天行的元婴修士,一下子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清玄老道刚刚稳住的心,顿时又七上八下起来,这里面两个都是他天元派的,若都折在陆天行手里,那可是他天元的损失,他立时跳了起来:“不算不算!一个修士怎能三人同时挑战?”
“恩,三挑一,确实不大公道。”云涤流水似的声音在场内流淌,清玄立时点头附和:“是极,是极,对陆剑尊来说亦十分不公平。”
在场没有人觉得这三人对付得了陆天行。
便都是元婴圆满,他们也打他不过,毕竟陆天行可是化神圆满,这已不是一个大境界的问题了。何况其中的丁一和傅灵佩还都是元婴中期。
“既然这样,那便……按顺序,一个一个来,怎么样?”
云涤弯起的双眸跟狐狸似的。
“不,不成!”清玄跳了起来,白胡子翘得老高,“不成不成!”
“你们觉得如何?”
云涤问高台之上的三人,傅灵佩与楚兰阔对视一眼,正要答应,却被丁一打断了:“既如此,按挑战时间,凌渊当排第一。”
第338章 330.329
说起此次元婴大比, 真是‌高‌‎‍潮‌迭起,意外层出不穷。
归一剑尊陆天行被人彻底扒了皮子里子拿出来晾晒, 且这扒皮之人还是那传闻中疼爱不已的关门小弟子;更有多年不曾没出现过的事后“衅战”被人提了出来,且还是那关门小弟子挑战化神师尊,差了不止一个大境界;更更离奇的是,竟一连出现三个元婴,还都挑战了同一个化神。
万年一遇之奇事。
些微被淘汰下去的元婴修士不免心底起了丝幸灾乐祸之意,常言天降大任, 劳筋疲骨,看起来这厉害的人物, 烦恼不少,冲动亦多啊。
基本上没有任何人看好此次衅战。
元婴对化神,纵古观今,真正胜了的, 也不过一个浩古元军, 后真正成就大罗金仙。
“你是说,你要第一个出战?”云涤指上玉珏轻敲了下杯盏, 心里第一次丁一起了些许好奇之意, “不悔?”
丁一垂首,“不悔。”
“如此——”
“且慢!”正当云涤要答应下来,却被陆天行打断了去,他抚了抚颔上青须,沉吟道:,“云道君, 古定约被衅者不得推辞,可曾有约,二回三回不得推?”
云涤笑了笑:“未曾。”
傅灵佩愣了愣,自是明白陆天行之意了。也确实是她义愤之下忽略了,这陆天行横行许久,生就了一副老辣酷烈的心肠,老奸巨猾至极,这等车轮战便是他精力足,也未必愿意应战。
“那便是了。若人人都想来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