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长安。”闻不就问，“叔，长安离您这还有多远？”
“顺着这条路再行半天，就到啦！”
“好，多谢！”
闻不就顿时来了神。
“父亲母亲，再行半天，我就到京城了！”闻不就将好消息带给柳家人。
柳母笑着拍拍柳父的手，“终于快到了，看你爹爹，得瘦了十斤。”
柳父摆摆手，摇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车队再次启程，临近长安，路上人也多起来。
有行路人问柳家人，“你车上为何要贴这些东西，我倒是见有钱人家的老爷往车上挂金铃铛玉玲珑，没见有贴着白花花黑乎乎画的。”
“你不懂，这叫广告。我姑爷说了，广而告之。”提起姑爷，柳家人一脸豪，“你中的有钱人，我姑爷相比？”
“哈？”
“我姑爷花了八千多两银子，在京城造了五层高的楼！”
“八八八千两？”问话的人眼睛挤成斗眼。
“说什呢。”赶车的老夫一掌拍在子脑袋上，“什都往外说，馒头堵不住你的嘴！”
“嘿嘿。”小厮一脸讪笑，转过脑袋求饶，“我这不是替姑爷开心。爹，姑爷说这次去长安，会从家里再挑一批伙计，然后再另招人。爹您看我行不行？”
“你，就你这样，十辈子都不行。”
“你怎这瞧不起我，你是我亲爹啊！”
“什时候管住你的嘴，再跟我认亲。”
又行半天，远处高大巍峨的城墙近在眼前。
闻不就举起手眺望，心蹦蹦。
“长安，这就是长安城？”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未进长安城，便见城门车纵横，锦绣玉绣华衣比比皆是。
长安城有五座大门，中央天子道，只供天子行；两侧官道，供王孙将相，百官行；最外侧两道，则是平民走道。
柳家车队便排在最左边一道。
人拥挤，闻不就了，左右张望。
城门官兵要检查进城人员的身份度牒，货物商品，速度极慢。
闻不就伸展腰肢，拉起帘子。
“衿，把传单给我。”
柳衿打开箱子，将来长安前印好的纸递给闻不就。
闻不就撅起嘴，向柳衿飞吻，随后拉起衣领，朝蜗行的人群走去。
“兄弟，你从哪来啊？”闻不就拍拍前面一身麻衣，模样神的男子。
男子用扁担扛着包袱，摸摸脑袋，“我从西城县来滴，来长安找活。”
“找活？那我看咱俩有缘。你识字不？”闻不就情问。
“我不识字哩。”男人挠挠脑袋。
“不识字也行，以慢慢学。那你不赌，家里还
有什人？”
“赌！不赌，我以前一大爷爱赌，老婆都赌没了，死炕上没人照顾。”男人闻赌脸色大变，“你打听这些做什。我娘说了，外面骗子多，你憋想骗我！”
男人瞅了瞅闻不就，看他模样好肤不像骗子，又挠挠脑袋。
“我不是骗子，兄弟你看！”闻不就举起手里传单，大声念道：“柳氏游馆全长安招人。你还在为月钱烦恼吗？你还在为吃不起肉忧愁吗？隔壁大黄娶了媳妇为何你还孤身一人！”
“想赚钱，想赚大钱，就来柳氏游馆。底薪提成样样有，福利奖金月月全。来柳氏游馆，做掌柜不是梦！”
人群静了片刻，不约而转过头来，瞅着旁边那英俊潇洒，俊无双的男人。
“他说啥玩意呢？”
“啥月钱，啥掌柜，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对对对，别理他，小心有病。”
“长得好，咋脑袋不灵光呢！”
闻不就没理会旁边的人，一把抓住默不作声抬脚的人，劝道：“兄弟，我瞧你合我眼缘。你看这海报上的楼，就是我柳氏游馆的画像。”
“做我柳氏游馆的伙计，每月八百文底薪加提成，做得好，一个月三两不在话！我老家的伙计，现在都做了掌柜，一个月只底薪二十五两白银！”
长安城等着门的行人中部霎时像静止键，比刚刚更加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
一颗颗脑袋转过来，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闻不就。
“二十五两……？”被闻不就抓住的男子瞪圆眼睛，肩膀的扁担差点掉去。
“你你你别糊我，我老实人，会信！”男子结结握紧扁担。
闻不就拍拍他的肩膀：“骗你做什，传单拿着，柳氏游馆随时欢迎你！”
闻不就对他挥挥手，又往前走。他身后的人呼啦一子围住男人。
“写了什，快给我看看？”
“噫！这上面写着呢。伙计底薪八百文加提成，组长一两银子加提成……掌掌掌柜三百两年薪？”
“在哪，在哪？”
“这写着呢！”
“谁问你写在哪！我问店在哪！”那人着急道。
“永华街，在永华街！”
“永华街，那不是长安城最偏僻的街道吗？”
“你呢，去不去？”
来长安城找活的人一咬牙一跺脚：“去，到时我一群人一起去，不怕他对咱做啥！”
中间空一块，闻不就大步走到前面，看到一装饰华贵的马车。
他瞅瞅马夫，问：“叔，车上坐的是您家老爷吗？”
车夫见他面善，笑道：“是我家老爷。”
“敢问贵老爷姓甚？”
“小兄弟，老爷我免贵姓王。”马车传来一浑厚声音。
闻不就立马笑道：“王老爷，不好意思叨扰您，我见大家都在等城门
巡检，无事做，特来宣传宣传家小店。”
马车男人笑了笑，“好，你说吧。”
闻不就便拿一张传单，小心从车帘续入。
王老爷接过去，接在手里，看着上面清秀的字体，笑道：“好字，是你所写？”
闻不就轻叹道：“路边的小狗写的字都比我好看，这是我家夫人的字迹。”
“哈哈。”
闻不就心道这王老爷说话慢，还隔着帘子，但话间那份气度挡也挡不住，说话不禁小心些。
“王老爷，我在永安街开了家游馆，麻将扑克牌台球尽玩乐。还有在读书人中风靡的咖啡也有售卖。”
他看着王老爷马车上玉石铃铛，心思微动，立马道：“王老爷家中有女？”
王老爷道：“老喽，大孙女年岁已念书识字啦。”
闻不就立马笑道：“问您声音洪亮，估计一顿吃三碗饭，何谈老已？”
“您稍后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