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居瑁往侧殿走去,“朕内急。”
镡时观拾起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小心着凉。”
萧居瑁轻哼了一声。
解决完回到龙床上,镡时观就端着一碗粥过来了,萧居瑁很自然地靠在床上,等着投喂。
碧玉勺递到唇边,他张了张嘴,一口吞下,不冷不烫正正好。
两人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举手投足间却默契十足,静泉宫内徜徉着一种温馨安宁的氛围。
一碗粥下肚,萧居瑁也精神了些,他看了看男人英俊的脸,眼尾微翘,正色道:“昨夜侍寝不错。”何止不错,他确实是爽到了。
镡时观拿着温热的软巾,细致地擦了擦他的嘴唇,闻言脸上荡开一抹笑容,声音又低又撩人,“那陛下不妨今夜再翻臣的牌子。”
萧居瑁瞪了他一眼,“腻了。”
镡时观脸上顿时失落非常,轻声叹道:“陛下厌弃臣了?”
萧居瑁忽地伸手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拉了拉,“你要是变得这么丑,朕就不要你了。”
镡时观任由他玩闹,一双眸子就这般静静望着眼前之人,深邃而广袤,里头全是萧居瑁的身影。
萧居瑁与他对视片刻,手渐渐松开了,让镡时观恢复了英俊的模样,而后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将他压下来,抬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不过,朕暂时还不会冷落了你,你再接再厉。”
“臣谨遵陛下教诲。”
萧居瑁弯唇一笑,“朕想看一会儿奏折。”
镡时观虽关心他的身体,但不会干涉萧居瑁的事情,便将奏折挪到床边的矮桌上,方便萧居瑁取阅。
两人对着奏折上的事情一起谈论,萧居瑁有些还不算熟悉的地方,镡时观都会一一耐心讲解,两人正聊得起劲,门外就响起了赵全的声音:“陛下,刑将军在宫外求见。”
萧居瑁看了一眼镡时观,道:“让他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刑楷大踏步走了进来,直接垂首跪地,“微臣叩见陛下。”
萧居瑁不咸不淡道:“起身吧。”
刑楷站起身来,抬首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本来被赵总管引到皇上寝宫,他就觉得有点奇怪了,结果他居然在皇上寝宫里看到了坐在龙床边上的镡时观!
萧居瑁抬眼看了他一眼,发现今日刑楷将满脸络腮胡去了,人还挺英武周正的,比之前看得顺眼多了。
“刑将军可有要事?”
刑楷因为在江南蔡立一案中立了大功,已被调任至京城,萧居瑁将他塞到了训练营里,和陈锋一起管教那些公子哥儿。
刑楷回过神来,忙道:“皇上,蔡立一案已经审理完毕,根据他们的供词表明,京城里也有一些……”
他奉命审讯蔡立等人,却在审讯过程中发现,京城竟然也有一些官员与江南那边有着联系,而且,他总觉得刑部尚书史铁文有些奇怪。不过可能是自己抢了他的活儿,让他觉得没面子,所以才给自己一些小鞋穿。
毕竟是一部尚书,他还不能轻易怀疑。
“既然案子都查清了,那就该审的审,该判的判,至于蔡立等人供词中提到的另外一些人,除非有确凿的证据,要不然就先放一放。”
“皇上,蔡立可以由刑部来判,可是其他一些官员,只能由您亲自决断。”
萧居瑁顿时有点头大,“你将那些人的姓名以及做过的事情都整理成册呈上来,朕再做决断。”
“是。”刑楷应声后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有话就说。”萧居瑁瞅了一眼一旁静坐的镡时观,你带出来的人,怎么这么扭捏?
镡时观锐目扫了一眼刑楷,陛下不清楚他的心思,自己还能不清楚?那一大把胡子可一直是刑楷的心头肉,舍不得剃掉,现在居然剃得干干净净,怕不是有了心上人吧?
刑楷被萧居瑁和镡时观两人的目光弄得心惊肉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原江南水陆司司长丁腾因顾及爱女性命,被蔡立胁迫犯罪,情有可原,而且他也戴罪立功,将蔡立等人的罪证上交朝廷,微臣以为,此人的刑罚可以酌情减轻。”
萧居瑁狐疑地看了看刑楷,他怎么记得那晚刑楷还对着丁腾大吼大叫的,一点儿也不客气,可现在怎么特意说起他的好话来了?
“朕自有决断。”
他本来就没打算取丁腾性命,可是面对刑楷期待的目光,他就要故意逗逗他,让他担心几日。
刑楷只好应声退下,不过在退出前,还偷偷朝着镡时观递了个眼波。
萧居瑁只是假装没瞧见,等刑楷离开之后,他便故意虎着脸问镡时观,“他暗送秋波是什么意思?”
镡时观微笑着凑近他,“他是想让臣在陛下面前说说好话,吹吹……枕边风。”
萧居瑁一掌拍在他左脸上,“后面那一句是你自己加的吧?”他说着打了个哈欠。
昨晚两人胡来,很晚才睡,萧居瑁又开始困倦不堪,因哈欠浸出的泪珠悬在长长翘翘的睫毛上,泫然欲滴。
镡时观将他手中的奏折拿走,“倦了就再睡会儿,等午膳时喊你。”
萧居瑁也实在是撑不住了,便躺下去,闭上眼睛,渐渐睡着了。
镡时观坐在床边静静翻看奏折,可心思却有些飘远了,想着想着,唇边就露出笑意,随着时间的推移,笑意越来越大。他回身看向萧居瑁熟睡的面容,心里软得不可思议,那种幸福感与满足感是他在此之前从未感受过的。
情不自禁在萧居瑁腮边落下轻柔一吻,他想,他大概是世间最幸福的人了。
萧居瑁这一觉睡得可安详了,他还做了一个美梦,他梦到母妃带他在大草原上尽情驰骋,看到母妃对着他笑,笑得很温柔很开心。
接着,镡时观又出现在眼前,只见母妃拉起自己的手,郑重交到了镡时观手中,他只能看到母妃的嘴唇在动,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然后,母妃渐渐消失了,镡时观握着他的手,极稳极坚定。
最后,镡时观手里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碗和一把勺子,笑着说道:“陛下,该用膳了。”
萧居瑁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男人挺拔的背影,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镡时观听闻动静,回身笑道:“陛下醒了?那便用膳吧。”
萧居瑁眨了眨眼,他似乎与元宝用同等待遇了,吃了睡睡了吃,还是这般逍遥快活!
就在用膳之际,江南突有急信传来,是云霄山庄送给镡时观的信。
镡时观见了信,面上神色变幻,最终将信往桌上一搁,对萧居瑁道:“朱家被灭满门,是蔡立手下那批人做的。”
萧居瑁脑子转得极快,“那这么说,蔡立并非他们真正的主子,他们听命的另有其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