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我让你完整的离开,你不做,就在这儿生不如死的待着,无论是哪个结果你都见不到他。
东闵泽嘁了一声,那又怎样。他笑了笑,至少我不像你,死皮赖脸的还什么都得不到。
唰
江落一把掐住了东闵泽的脖子,迫使对方仰起头看向自己。
血液不停的从唇边和脸上头上的伤口留下,被强制抬起头的东闵泽,脖子被紧紧的制住,颇为难受和狼狈。
可他的目光却依然平静甚至挑衅,他无所畏惧。
江落对待东闵泽可半点不手软,直接将对方的脖子掐的凹陷了些许弧度,等在对方最后一口气才缓缓松手,看着对方咳到狼狈的样子。
他下颚微微抬起,低垂的眸子俯视着对方,你的脸皮也不见得有多薄。
死皮赖脸?
他们两是一个人,这方面怕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东闵泽更幸运罢了,现在得到了他的小伶。
当然,只是暂时的。
想到这,江落的目光越加暗沉。
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你。
东闵泽吐出一口血,完全不在意他说什么。
而江落也不急,他淡淡道:你有什么好的能让他喜欢。
当然是因为.......
不,是因为我。江落微笑着打断了东闵泽要说的话,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缓缓道:他跟你说过,他以前的事情吗?
东闵泽扫了他一眼,看不惯他一副跟楚伶有秘密的样子,冷笑道:当然,是,你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那又怎么样,也只是一个过去的影子罢了。
过去?江落唇角的弧度扩大了些许,不对,现在也是。
少做梦。
东闵泽,你就是我,难道,小伶没跟你说过吗?江落嗤笑一声,一手抓住东闵泽的头发将对方的头狠狠拽了起来,面朝自己。
小伶跟着你,是因为,你就是我,他喜欢我,所以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才会跟在你的身边。江落一字一句道:你只是替身而已,现在我到了,你也该退场了。
或许是这句话里蕴含的消息太不可思议,东闵泽愣了好半响。
什么叫,你就是我?
我们两的魂魄是同一个,所以,我们不能互相残杀。说到这江落似乎有些不悦,不过他很快转移了话题,觉得荒谬吗?这就是事实。
说着,他另一只手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柄小刀,而握着小刀的手倏然刺向了东闵泽的心口。
速度快如闪电。
然而哪怕如此,凭空出现的一道屏障也在他刺入东闵泽心脏的瞬间把他的刀刃弹了出去。
看到了吗?我杀不了你,还有,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吗?江落抛掉了手上的小刀,指头狠狠的戳在东闵泽的心口。
因为刚才小刀划出的口子,他很轻易的把指头戳了进去,搅动着对方的血肉。
你用了我的魔气。
一缕紫气从江落的周身探出,在靠近东闵泽之时,强大的攻击姿态瞬间变得软和,温温的缠在东闵泽的身上。
当然,谁让我是主体,你不过是不知哪儿出了差错分割出来的废物罢了,所以在我的驱使下,魔气依然完全的服从于我。
就像是为了验证江落的话,话音刚落,魔气就冲进了东闵泽的身体肆意破坏,生生的撞出了数个血窟窿。
识相的就滚吧,跟楚伶纠缠的从来都是我,而不是你这个赝品。
紫气在把东闵泽折腾的够呛后陡然抽了出来,回到了江落的体内。
东闵泽的身体因为被破坏到了极致,此时控制不住的发冷颤抖着,他许久没有说话,不只是身体太过难受,还是没能从那个不知真假的话中回过神。
活了快二十年,有人告诉他,他是别人的一部分,这换谁谁能相信,谁能接受?
确实荒谬、离谱,毫无可信度。
可那些巧合又怎么说呢。
他太久没有反应,江落以为他接受了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便松开了抓着对方头发的手,转身抓过椅子上的长袍搭到了自己身上。
好好考虑吧。
他淡淡道。
至于刚才那一番话,则是真真假假。
他不知道楚伶清不清楚他们是一个人的事情,不过看楚伶对他那么抵触,对东闵泽那么关心大概是不知道的。
更别说拿东闵泽当替身的事儿了。
但两人的灵魂确实是一个,有这一点,江落就可以让自己的话站得住脚。
只要不让两人见面,什么东西都可以编,都可以造假,不是吗?
既然他跟楚伶都能走到这个地步,东闵泽凭什么不会。
正在江落要离开的刹那,身后突然响起了铁索晃动的声响。
转头,只见东闵泽被束缚的双手狠狠的拽紧了铁索,撑着身子抬起了头,黏满血液的黑发下,暗沉的瞳孔没有半点消沉,反而有着如狼的野性。
他大笑出声,好一会儿没有停歇。
江落转过身,暗金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东闵泽笑得喘息,最后身体疼得厉害,慢慢停了下来,他冷冷的注视着江落。
既然你说我是你,那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性子?且不说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呵。东闵泽扯了扯唇角,明明是不同的样貌,但此时邪肆的笑意近乎于刚才的江落相重叠。
就算是真的,到我手里了,就是我的!反倒是你,用这样的手段,不觉得奇怪吗,只能是小伶那边没了办法吧。
他沉沉的低笑,腹腔微微颤动又惹得一阵咳嗽。
血顺着他的肌理一路下流,没入裤沿,浸透了衣物。
江落目光阴沉的看着他。
确实,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东闵泽又怎么会差。
他冷眼与东闵泽对视片刻后,甩袖离去。
楚伶从衣柜里摸了件白色睡袍出来穿,清瘦的身体披着一身袍子,柔软的布料轻轻的搭在肩上,隐隐可见透出的rou色,腰部纤瘦的可盈盈一握,一条黑色的带子系在了腰间,尾端轻轻垂落。
楚伶抱了抱手臂,袍子里空空的有点不习惯,不是他不穿,而是没得穿。
这一整个衣柜里也只有几件睡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且这睡袍.......
楚伶往床边一坐,看到袍子贴在皮肤上时透出的内里的颜色,陷入沉思。
这里很安静,没有半点人声。
他坐了会儿后颇觉无聊的往床上一躺,白嫩的脚蹭上了床,将被褥揉作一团。
仰躺其上,衣衫半开。
楚伶又摸了摸脖子上被咬过的地方,闲暇之中回想,竟然觉得有点酥麻。
这个念头一浮现,楚伶顿时惊了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要命要命!他刚才在想什么呢!
正在这时,大门被猛的打开!
一身黑袍的江落沉着脸迈了进来,一眼看到了下摆卷起,露出白皙纤瘦的大腿和领口大开,两红若隐若现正轻抚着脖子的楚伶。
江落:.......
楚伶:.......
不,不是!
楚伶很想说点什么,但在对方古怪的目光下,还是故作淡定的把下摆拉了下去,然后整了整胸口的衣物。
语气淡然:你来做什么。
江落扫了他胸口和大腿两眼,默默地摇了摇头。
只是转身关上了门,走到床边,在楚伶不解的目光下揽住对方的腰一把拽的怀里。
楚伶手抵着他的胸口,瞪着眼睛瞧着他。
这时,耳边传来一丝热度,只见江落抬手将他的碎发撩到了耳后,一边细心的顺着发丝,一边道:想要了?
楚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面色一红,我不要。
江落眯了眯眼,低头想要亲吻却被楚伶迅速躲了过去。
你答应我了。不强迫我。楚伶认真道。
江落定定的看了他很久,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笑,当然。看起来没有半点恼火的迹象。
楚伶顿了顿,直言道:东闵泽在哪里。
这下,江落的脸色总算有了变化,问他做什么。
他死了我也会消失。楚伶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就像是在警告一般。
我会让他活着的。江落语气夹杂了浓浓的隐忍之意。
江落,让我去见他。
不可能。这次江落一丝停顿也没有,立马否决道。
楚伶似乎也知道不可能,他沉默了会儿,好像在想着什么,片刻后道:你要怎么样才肯让我见他。
你一定要找他?江落开始带着压抑的火气。
对。楚伶斩钉截铁道。
江落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还不待说什么,就听楚伶继续道:江落,我就见他一面,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这话不得不说,让江落的恼怒平息了些许,哪怕知道楚伶是因为东闵泽而说出这些话,依然感到了心动,真的?
真的,只要你愿意让我见他一面,我再也不会违背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怎么相信你。江落确实心动了,也犹疑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松动,楚伶轻笑一声,我人就在这里,何况我依赖着东闵泽,只要你制住了东闵泽的命,我也就全听你的了。
这话着实让江落有些不舒服,可哪怕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楚伶欺骗,此时依然不由的开始幻想永远在一起的美好未来。
他怔怔的看着楚伶,手指轻轻撩过对方耳边的发丝,垂眸道:让我考虑一下。他没有立马答应。
楚伶也不急,他甚至笑了笑,你要是不信我,不如这两天看我表现,如何?
他伸手揽上江落的脖颈,两人在这一刻凑的极近,目光交错,暧、昧的呼吸相互交融,彼此之间似乎就要顺势亲吻。
江落抱住楚伶的腰,顺着力道低下头,最后,只是吻在了一处略微冰凉的皮肤上。
只见楚伶的手不知何时挡在了嘴前,手背抵住了江落的压下来的唇。
不要强迫我,我没有同意。这是楚伶第三次强调了。
却让江落陡然从暧昧的气氛中回了神,他缓缓抬起头,直了身板,似乎是自嘲道:这已经是强迫了?他松开了抱着楚伶的手,后像是突觉什么,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感受着微凉的温度,他淡淡道:我让你这样害怕吗?
楚伶一言不发的用了力气,把手拽了回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下一刻唇角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嗯,下次不会了。
江落垂落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很想嘲讽一句,真是勉强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起身开了门。
走了出去。
大开的门不能看清外面的模样,因为很是漆黑。
但也表示了江落的意思。
跟上去。
楚伶指尖拂过衣领,理了理衣物,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前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一个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
柔软的面部与坚硬的脊背相撞,楚伶登时疼得流了几滴泪,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鼻子,眼睛刚从泪雾中睁开,便在暗色中隐约瞧见转过身手上正那着个东西的江落。
怎......他话还未问出口,便瞧见对方蹲下了身,半跪在地,伸手执起他的一只脚套进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中。
拖鞋?
楚伶心里想着这东西哪儿来的时,两只脚已经被穿戴好了,他走了两步,正好合脚,而且暖暖的,刚才踩着冰地板的温度也很快回来了。
谢谢。
不要跟我道谢。江落冷淡道。
说完就继续向某个方向走去,楚伶也不再多说,直接跟了上去。走廊中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越走越黑,楚伶快走两步抓住了江落的衣角,可对方好像不知道他的动作一般,越走越快。
楚伶无奈,他知道对方肯定是故意的,但他能怎么办。
江落,这里黑,你慢点好不好。
几乎在他声音落下的同时,一双炽热的手便牵住了他,江落还是一声不吭,只不过抓着他的手却很紧。
黑暗之中,两人的呼吸很是清晰,能清楚的听到彼此的深度和频率。
跟着江落一步步到了地下室,那里更黑了,同时蔓延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楚伶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江落点亮了墙沿上的一把火,照亮了这密闭的空间。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椅子,和一个血淋淋的人。
东闵泽的双手分别被铁索吊在墙壁上,身体自然下垂,血滴滴答答的从他的头上脸上身上滑落,最终从脚尖滴落在地。
或许是注意到了动静,他的手动了动,低垂的头半点没有抬起的迹象,直接道:又过来?说了不可能,听不懂吗?
语气有点虚弱,声音沙哑,只不过那口气可是半分不减。
江落松开了握着楚伶的手。
楚伶上前一步,轻声唤道:闵泽。
室内有了片刻的沉静,突然,东闵泽双手用力的反握住铁索,生生抬起了头,楚伶这才清晰的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无数伤口,每一道有丝毫偏差都可以了结他的性命。
小伶!东闵泽激动的喊了一声,铁索被拉的哗啦哗啦作响。
楚伶连忙走了过去,面露心疼的抚摸过他脸上的伤痕,怎么,怎么弄成这样。
不过是轻轻触碰,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迹。
小伶......东闵泽安静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楚伶,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会保护好对方,可现在却落得这个地步。
自身都难保。
能让我和闵泽单独待一会儿吗?楚伶眉眼沉静的看向身后的江落,淡淡道。
江落既然答应了,也不作反悔,虽然离开的步伐有些迟疑,但还算干脆守信,随着大门关上的吱呀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