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门外比里面安静不,闪烁的灯光映的地面红一块蓝一块,一只野猫蹑手蹑脚地路过,刚想凑近门边,就被逐渐逼近的车灯吓得猫躯一震,翘着尾溜了。
“砰。”车门被甩上,一只黑色皮鞋稳稳地踩在地面。
“嗯,挂了吧,我到了。”
话音未落,酒吧的门瞬间被拉开。陆宴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经过精心的测量调整,俊美迷人到无懈击。
“哈喽,好久不见。”陆宴说。
季殊容瞥了他一眼:“果然是你。”
季殊容黑沉的眼珠一转,目光移向路边极度招摇惹眼的黑色迈凯伦。这车虽然只占了一个车位,旁边两个车位愣是空着没人敢用,无声地彰显了资本的力量。
陆宴跟着他看过去,挑眉笑道:“喜欢吗?喜欢的话我送你啊。”
季殊容整了整衣袖,抬腿迈上台阶,抿成线的嘴唇微微一勾,露个真切的笑容:“这招留着撩别人吧,对我没用。”
倚着门框的杨潇忍不笑声,一手揽过一个,开玩笑道:“老季你这一趟去的真够久,姓陆的眼等了一个月,晚别被他醉,不然生米煮成熟饭就麻烦了。”
一进门就是闹哄哄的音乐跟人群,季殊容意识地看向吧台,临时替班的调酒师正忙得不开交,无意中跟他一对视,脸上立马绽放灿烂无比的笑容。
“容哥回来了!”
季殊容笑着点点头:“辛苦你了。”
晚酒吧生意格外好,没有空座,三人靠着吧台边聊边喝。季殊容尝着鸡尾酒不对味,亲手调了几杯。
有不常客认识季殊容,见他突然现,纷纷过来打招呼,又点了不酒。杨潇本想让季殊容歇歇,见他乐意,笑眯眯道:“老季不愧是招牌,人往这一站,光都没他亮。”
陆宴终于喝上了季殊容调的曼哈顿,惬意地舒展眉头,一反常态地没从杨潇话里挑刺。
好不容易忙活完这一阵,季殊容放掀到臂弯的袖,忽然听到一处喧嚣,视线偏了偏。
杨潇看了一眼,见怪不怪:“几个高中生,喝多了就闹,没事。”
季殊容一愣:“高中生?”
杨潇知道他在想什,摆摆手道:“成年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经常来。”
季殊容淡淡收回视线,没再说什。
夜色越来越深,有人醉醺醺地起身离开,也有人推门进来。
眼前灯光朦胧,人影重叠,江景知道己快撑不住了,他撑开快要合上的眼皮,拍了拍抱头痛骂老师的两人:“骂够了没,骂够了就走吧。”
那两人醉得够呛,逼得江景耐心耗尽吼了一通才回过神来。
说是走,奈何两条腿不听使唤,朝左踉跄两步,朝右晃悠一,磕磕绊绊十分钟才走去。
深夜空气沁凉,江景深呼吸一,清醒了片刻。
“那……那我就先走了啊。”赵瑜趴在窗摇
头晃脑,半睁着眼跟江景挥手,“江哥早点回家,明天见。”
“嗯。”江景目送租车驶离,忍不住低头干呕。
他胃里真的快炸了,得赶紧回去。江景摸手机,无视那十几个未接电话,打了个网约车。
身旁人来人往,江景垂眼站在阴影里一言不发,直到眼前乍现一抹亮光,他才恍惚地抬起头。
紧接着脸色就阴沉了来。
来人显然也没想到在这碰见他,愣了一秒。
江景暗骂一句,转脸避开刺眼的手电筒,手臂还没提起来,一秒领子被人攥紧,一记拳头带着冷风袭向他的侧脸。
江景牙根咬紧,知道己躲不过去,闭上眼,正想蓄力踹上去,怎料拳头戛然而止。
“?”江景缓缓睁开眼。
一道人影落在他身侧,高抬的手臂挡住了他的视线。
空气中多了丝清冽的酒气,耳边低沉舒缓的声音有点好听。
季殊容紧握拳头纹丝不动,脸上笑意未减:“学,话都不说就动手,这样不太好吧?”
第2章 年
色彩变幻的灯光被男人挡住,他身量很高,比江景高半头,黑色风衣更显得身姿挺拔,虽然面带微笑,却隐约给人一种压迫感。
“松手。”戴着鸭帽的年神情阴鸷,“多管闲事。”
季殊容不为所动,弯起嘴角笑了一声:“说实话我也不太想管,但这毕竟是在酒吧门,打架斗殴影响营业。”
他钳制住年的手臂看不半点吃力,甚至以说是游刃有余,任对方怎挣扎都不松手,还讯速避开迎面扫来的一脚。
“身手还凑合,不过别白费力气,你打不过我。”季殊容说着便松开手,余光瞥见年又要动作,他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数十个数,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话音没有丝毫停顿:“十。”
“九。”
“八。”
……
手机突然响起,靠在墙上的江景勉强睁开眼,一看是网约车司机打来的,他深吸气接起,片刻后挂掉。
周安静不,来找茬的已经不见了。江景迟钝的反弧这才反应过来,他看向身旁,那个男人正要转身走。
是不是要说点什?
江景欲言又止,话涌到嘴边又不知该怎说。
他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一直以来都是他帮别人气,或者孤军奋战打输了也绝不求饶,这还是第一次被帮忙。
虽然有点丢脸,但总归是个陌生人,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什交集。丢就丢吧,不为例。
江景清清嗓子,一句“谢谢”刚蹦一个字,走去两步的男人侧过身子朝他笑了一。
“你好像一脸不太情愿的样子?”
江景呛了一声,手指不觉扣紧书包带,视线飘移到一旁:“没有,谢谢你。”
刚说完,道路旁缓缓停一辆
白色轿车,车灯闪了闪。
江景提了一书包,低着头快步走过去,没再看向季殊容,一声不吭地上了车。
司机还在前面确认他的信息,江景没听进去,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车子发动前,他忍不住凑近车窗往外看了一眼。
男人还没走,正从兜里摸一支烟点上,一只手滑动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
突然他动作一顿,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江景心里一跳,瞬间收回视线。
见鬼,这人头顶长眼了?
神经错乱的大脑和胃让他没空去想别的,江景仰头倒进后座,闭眼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车子猛然一顿。
“到了。”司机说。
江景有气无力地拎着书包车,街道空的,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本来以坐电梯的,偏偏这几天了故障维修。
江景爬到三楼的时候就感觉己快死过去了,好不容易上了五楼,还被门前的地毯绊了一跤。
“砰!”
“我艹!”
江景捂着脑门,龇牙咧嘴地摸钥匙开门,灯都懒得开,摸索着走向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他趴在水池边足足有半个小时,差点没把五脏六腑给吐来。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流潺潺作响。早上门的时候没拉窗帘,月光被挡得严严实实,一片黑暗中连眼前之物都是朦朦胧胧。
江景仿佛被抽掉骨头一样,靠着墙缓缓瘫坐在地上,片刻后才缓过气来。
“嘶……”他碰了碰额角,创贴不知道什时候掉了,还没长好的疤又了起来。
疼归疼,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