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静静地看他一会,半晌后悄无声息地了房间。
他蹲在沙发旁边,收拾刚才找药翻乱的抽屉。他把处滚落的瓶瓶罐罐捡起来,凝眉端详一阵。
瓶子有大有小,里面是些五颜六色的药片和胶,瓶身上是些江景看不懂的文字。还有一些药片,不知道是些什药,零星空几个格,保质期已经过了好几年。
江景心里有些疑惑,一边收拾一边想着等季殊容醒了问问他。
-
雨不知道什时候停了来,空气寒凉且清新,屋里却昏暗闷热。楼驶过一辆疾驰的摩托车,轰鸣声透过玻璃隐隐约约传来。
季殊容缓缓睁开眼,昏沉的头脑已经清醒了不。
房间没开灯,周一片静谧。
他眼尾是烧来的微红,声音干哑得不成样子。
“江景。”
很轻的一声,宛如低喃。
正在客厅倒热水的江景却莫名感应到了什,一晃神,差点被开水到手指。他手忙脚乱地把热水壶放,悄无声息地扭开卧室的门,探头看了一眼。
季殊容正要翻身床。
江景脸上浮现笑意,松了气走过去:“身上还难受吗?”
季殊容刚迈的一条腿又收回去,摇了头:“不难受。”
江景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意识到刚才季殊容是想去找他。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瞬间酸软一片,眸光跟着柔和来:“再睡会吗?”
季殊容好像很累,“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江景给他盖好被子,抽了张纸擦擦他额上的汗,在他身旁半躺来:“我陪着你,睡吧。”
季殊容闭着眼,安静悄然滋长,顷刻间蔓延整个房间。良久之后,久到江景以为他又睡沉了,刚想换个姿势,忽然听见季殊容低声道:“你天一直在这吗?”
“嗯。”
这样的季殊容有点乎意料的粘人,江景很是受用,拨开垂落在他眉间的头发说:“我不会走的。”
过了好一会,季殊容一动没动,像是陷入沉睡。
江景保持这个姿势的时间有点长,腿一阵酸麻,正想稍稍活动一,视线蓦然顿住。
只见被子他的衣角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明明很容易就挣脱,江景却没再动弹。
他小的时候也经常这样攥住妈妈的衣角,因为经常被抛所以没什安全感,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挽留。
他又等了一段时间,等到季殊容细微的呼吸声逐渐均匀,才悄悄扣住他的手指,接着放平身子躺在他身侧。
江景原以为己会睡不着,一躺在季殊容身侧,脑中那些杂七杂八的事紧跟着烟消云散。
雨时断时续,又了整个后半夜。
突然一道闷雷落在窗外,江景呼吸一滞,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他做了个噩梦,梦里季殊容背对着他越走越远,他怎追也追不
上。
第51章 不小心
江景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嘈杂的雨声被喧闹的人声代替,小孩嬉笑打闹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房间。窗帘拉着,看不到天色如何,但细微的光线透过缝隙落在地板上。
应该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江景昨晚睡得不好,刚睁开眼又涌上睡意,趴在枕头上迷糊两秒,忽然反应过来有什不对劲。
季殊容呢?
身侧的被子空空荡荡,连床的拖鞋都了一双。
江景翻身坐起来,顶着一头乱毛懵坐两秒,刚想清清嗓子叫他一声,就见卧室的门开了一道缝。
季殊容身上穿着睡衣,手里握着水杯:“醒了?”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声音也听不什异样,看样子是完全退烧了,只是眉间仍有一丝疲态。
江景“嗯”了一声,问道:“几点了?”
“九点多。”季殊容走到床边坐,抿着水说道。
江景打了个呵欠,眼珠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咕哝道:“那我再睡会。”
他一觉睡到了大中午,睁开眼的时候季殊容仍坐在床边,江景怀疑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过。
“我饿了。”江景从被窝里爬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声音软软糯糯,像是在撒娇。
季殊容的身体似乎绷了一瞬,而后慢慢放松来,偏头问道:“想吃什?”
江景在他后背蹭了蹭,瓮声瓮气道:“想吃鱼。”
“好。”
季殊容对他一向有求必应,从冰箱里拿一条鱼放在盆里化冻,厨房里的垃圾好久没倒,腐烂的菜叶散发幽幽的臭味。
江景洗漱完就晃晃悠悠地飘进厨房。他平常很进厨房,偶尔刷碗也是刷完就拍拍屁股走人,这次意识扫视一圈,发现好多东西都放得乱七八糟。
刚来季殊容家的时候这里干净得就像是样板房,现在怎换了个风格?
江景目光落在季殊容手里的瓶子上,愣了一秒后猛地握住他的手,难以置信道:“这是芥末!”
芥末瓶被江景一把抽走,季殊容站在原地没什反应,片刻后才转了头。
江景探头看了眼锅里的鱼,幸好芥末只滴进去一滴,味道应该不会太重。
季殊容垂眸看了眼己空荡荡的手,哑声说:“抱歉,刚刚走神了。”
江景语气担忧:“你是不是还没休息好?要不再去睡一会,我来做饭。”
季殊容摇了头,面色如常地拿起酱油,浓郁的香味瞬间溢满厨房。
江景稍稍放心,俯身拎起垃圾袋,捏着鼻子说:“我去倒垃圾。”
他把家里的垃圾都收拾一遍,拎着一个大袋子楼,回来的时候季殊容正好端着盘子从厨房走来。
刚锅的鱼色香味俱全,十分合江景的胃。
他早上没吃饭,胃格外地好,一趟一趟地进厨房盛米饭,
吃到最后才发现季殊容几乎没怎动筷子。
“你怎不吃?”
季殊容放数米粒的筷子,说:“不饿。”
对着这好吃的饭说不饿,江景不太理解,闷头扒完最后一米饭说:“你多吃点,待会还要吃药。”
虽然烧已经退了,但江景怕他好得不彻底,硬是把药片进他手心,递上热水说:“趁热喝了。”
季殊容无奈喝了满满一杯水。
吃完饭江景准备写作业,这人有书桌不用,非要盘腿坐在地板上,趴在沙发上写。
他写着写着就走神,忽然想到什,搁笔说:“九月跟孩子不会饿死吧?”
他每天放学都会先回家看看几只猫,倒点猫粮,收拾收拾猫窝,昨天因为季殊容生病没顾上,江景有些放不心:“要不我己回去一趟?你刚恢复,就别门了。”
“不用。”季殊容坐在他旁边,伸手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用水果刀慢慢削着,“等会杨潇要过来,把钥匙给他,让他去就行。”
“哦。”江景应了一声,接着漫不经心地写作业。
他理综三科中生物最弱,背的东西多,他记不住,写一会就翻翻书,最后一个大题半点头绪没有。他眼尾微挑瞄了眼季殊容。
手里的水果刀泛着冷光,季殊容的视线落在上面,黑沉沉的眸子一动不动。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露的手腕血管微凸,横隔着一道浅淡的伤疤。
江景见他削苹果削得专心致志,又低头看了遍题,最终一脸麻木道:“这题……”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江景瞳孔骤缩。
“你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