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荀礼，相伴两年，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动心么？</p>
当年，我在荀府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到画中女子的身份。</p>
她是前朝南阳王的嫡女，名叫秋时，意外落死了。她是荀礼心头的朱砂痣，也是这个府里的禁忌。</p>
难怪，无数个夜晚，他明明睡在我的榻上，明明紧搂着我，却总在梦魇中呢喃着「阿时」。</p>
我哑然失笑，原来他呼唤的一直是「阿时」，而不是他平日里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十夫人「阿十」。</p>
滔天的妒意在胸口翻涌，冲毁我心头那一道理智的堤岸。</p>
生辰那晚，我将他灌醉在缠绵的床榻上，伏在他身上，指尖轻轻戳他的心口。</p>
「郎君，可有一刻，你心里只当我是小九，而不是将我当成秋姑娘的替身？」尖刀就藏在我的枕下。</p>
若他承认对我没有一丝真情，我便会将刀尖刺插入他的胸膛。</p>
无所谓，反正我会陪他一起下地狱。</p>
他漫不经心地笑笑，停下把玩我长发的动作，捏住我的下巴，像在看一只玩物。</p>
「你这只小猫儿的胃口越来越大了？」</p>
「难不成……对我动了真心？」</p>
「我早就说过，不可以爱上我。」</p>
我了然。</p>
像他这样权倾天下的乱臣贼子，又怎么会有心。</p>
我只不过是只猫，一只向他摇尾乞怜的猫。</p>
罢了，我小九一介女流与他同归于尽，也算是报效朝廷、为民除害了。</p>
我猛地抄出尖刀，朝他雪白的胸口刺去。</p>
利刃入肉，血染红幔帐。</p>
他闭着眼睛，唇角噙着一丝懒倦的笑意。</p>
「小九用力啊，别停啊！不敢了？还是舍不得？」</p>
「刀太钝了，心太软了，下手不够麻利，位置也找错了。」他叹了口气。</p>
「往这儿来，用力点。」</p>
他握住我那只持刀的手，朝他自己的要害刺去。</p>
「不要！」我慌忙挣开他的手，将刀拔出来丢到地上。</p>
利刃哐当落地，血不住往外渗。我害怕地抓起被子，捂住他胸膛上那淌血的伤口。</p>
「荀礼，你为什么不反抗？」</p>
「你早就知道我要刺杀你？」</p>
他睁开眼，伸手抚摸我的脸庞，温热的鼻息喷在我颈间。</p>
「小九啊，死在你手里，我死而无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