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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感情的变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可能是一个下意识的谎言，一次不经意的敷衍，一根出现在西服上的长发，一股不属于我的幽香。</p>
可是，在我和秦挚的这十年里，我从未发现过这些细节。</p>
我沉默的回到家里，给秦挚打了电话。</p>
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起来。</p>
“刚刚在开会，怎么了？”他声音低沉，略带笑意，听不出丝毫不对劲的地方。</p>
“今天，窦婉婉来找我了。”我说。</p>
“她找你做什么？”</p>
他陡然紧张的声音，让我的心头也升起一股莫名的忐忑。</p>
“她说，她要跟你订婚了。”我说这话时，心头还带着一点儿荒谬的感觉。</p>
我等着秦挚矢口否认。</p>
然而，电话那头的沉默，漫长得令我绝望。</p>
我无法形容，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p>
剧烈的震惊中，我的心跳仿佛停了一拍。</p>
恰好补上了，十年前在星空下他闭眼吻向我时，多跳的那一拍。</p>
“我们见面再说，好吗？”他对我说：“我今晚早点回来，我们谈谈。”</p>
我挂了电话，心头的疼痛让我喘不上气来。</p>
在沙发上枯坐了许久，我脑子里一阵阵的空白，眼前发黑。</p>
心里升腾起的感觉，并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虚假夹杂着不可思议的感觉。</p>
电话那头，是我相识二十二年，在一起十年的男人。</p>
我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与他共度。</p>
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在床底间缠绵，他的体温那么炙热。</p>
事后，我躺在他怀里，半睡半醒之间跟他说，年底想去冰岛旅游看极光，他的吻落在我鬓间，对我说好。</p>
可现在，毫无征兆的，他要与另一个人奔赴新的人生。</p>
我甚至不知道，这样的偏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没有丝毫的预兆，我一点都没感觉到。</p>
......</p>
时值深秋，淮海的夜来得早。</p>
秦挚回家时，落地窗外天色将黑，乌云聚集盘旋，暴雨将至。</p>
他在玄关处穿了拖鞋，脱下了身上裁剪精致的西服外套，修长的手指插进领带结口，将领带拽松了点儿。</p>
我回头，怔愣的看着他。</p>
一瞬间，我甚至觉得，那通电话或许是我的梦境。</p>
每天都回家，对我温柔体贴的爱人，对我许诺过地久天长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跟别人订婚呢？</p>
他靠近我，想要在我唇角落下一吻，就像是以前的每一天一样。</p>
然而，在这一刻，我闻到了他身上，并不属于我的那一股香水味。</p>
于是，我扭过头，躲开了。</p>
他动作一顿，对我说：“我回来了。”</p>
我将他略推开些，却又抓住了他的衣领：“窦婉婉告诉我，她要和你订婚了。”</p>
“你别管她说什么。”秦挚撇头，没有看着我：“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变，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p>
他的话，像是一柄尖刀一样，戳进我的心里。</p>
血溅五尺，淌了一地。</p>
我红着眼睛，酝酿着的愤怒与委屈，心酸与失望，在此时终于找了一个出口。</p>
“和以前一样？”我声音嘶哑，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却字字清晰：“你承诺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吗？你当年，是跟我说，让我给你当情妇吗？”</p>
一瞬间，他偏过头去不敢看我，眼神中的歉疚浓得快要溢出来。</p>
他抓着我的肩膀，声音也有些哽咽：“我跟窦婉婉只是商业联姻，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这只是个名分而已，又不重要......”</p>
那一瞬间，万箭穿心，莫过于此。</p>
他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抱进怀里，声音那么温柔，那么可怜，说的话却像是淬了毒的刀。</p>
他说：“小芸，你也体谅一下我，我也有我的无可奈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