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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秦闻彦。</p>
这也是一个秘密。</p>
一个长达五年的秘密。</p>
母亲病重时，我走投无路。</p>
公司的女老板刘姐说，凭我的姿色与年纪，大可以找个金主。</p>
她年轻时生得美艳，换个好几个金主，靠此攒了一大笔钱，后半辈子早就不愁吃喝。</p>
以前我也曾背地里和同事议论过此事。</p>
后来我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口求她搭线。</p>
只是我没想过，这条线能搭到秦闻彦那。</p>
昏暗的包厢里。</p>
第一面。</p>
只一眼。</p>
烟雾缭绕里的男人眉眼，便与记忆中的少年悄然重合。</p>
竟然是他。</p>
那段不见天日的短暂校园生活里，我一口一个，小尾巴似跟着的“哥哥”。</p>
在我爸去世以前，我还是勉强有学上的。</p>
只是校园生活并不十分如意。</p>
爸爸总是出去赌博，妈妈总是蹲在满是碎片的房间里哭泣。</p>
我不明白，当初天天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怎么就能突然变了呢。</p>
那时，我总见不着爸爸，也不敢再去麻烦心力交瘁的妈妈，过着像是没有爸爸妈妈的生活。</p>
我的成绩一直算不错，是老师口里的好孩子。</p>
有几个同桌曾唉声叹气地让我将脑子分点给他们用用。</p>
只有我自己知道。</p>
我在学习上从来不是有天赋的孩子。</p>
别一个小时就背下来的课文，我要花几个小时甚至更多。</p>
我只能努力再努力，才能维持着还算不错的成绩。</p>
刚入高中，面对着新环境新课程，白日里我努力跟上学习，回到家里还要面对一团糟的家庭。</p>
时间久了，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性格变得有些孤僻怪异，不合群。</p>
当时的我不知道，原来心理也是可以生病的。</p>
高一整年，我没有交到一个朋友。</p>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发现自己被孤立了。</p>
少年人的恶意来得莫名。</p>
恶作剧、水桶、虫子、贴纸条、拽头发、烧头发......</p>
他们怎么能想出这么多折磨人的法子呢。</p>
我冥思苦想也琢磨不出原因。</p>
直到班上来了个吊儿郎当的男转学生。</p>
一头凌乱的黄毛，有棱有角的脸十分放荡不羁。</p>
我没想到，那天放学后会看见他被人围着打。</p>
他那副模样应当是打人的那个才对。</p>
我在转角处犹豫再三，终究是小心翼翼地报了警。</p>
第二天，他瘸着只手，狼狈得不行，偏偏还要装酷撑在我的桌角，问：</p>
「昨天，是你帮我报的警？」</p>
我沉默惯了，快速摇头。</p>
少年像是气笑了，冷哼一声：</p>
「整个学校除了你，我就找不出第二个警察口中说的，瘦得跟豆芽似的女生。」</p>
「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我这人最是有情有义......」</p>
那时的少年不像现在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带着几分傲娇，聒噪得很。</p>
后来他撞见我被欺负，次次挡在我身前。</p>
有一次在天台上，他语气不善地吼走几个女同学，转头看着我时的目光瞬间变得无奈。</p>
「许月，你当会帮我报警，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不会了呢？」</p>
『你一味隐忍下来，只会让别人觉得你更加好欺负。』</p>
我说不出话，只能像往日一般沉默地望向他。</p>
我不是没想过将事情闹大转学，只是刚欲跟我爸妈说出口，就被他们的争吵声打断。</p>
「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离婚了。」</p>
这是我妈天天挂在嘴上的话。</p>
我是一个负担。</p>
那一次后，我再也说不出口。</p>
我要当一个不添麻烦的乖孩子。</p>
天台上。</p>
少年看我半晌，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揉揉我的头。</p>
「算了，谁叫你之前帮了我。」</p>
『这样，以后我当你大哥罩着你，你就当我小妹怎么？』</p>
冬日的太阳没什么温度，洒在那金发少年人的身上却仿佛渡上一层光。</p>
缥缈的，不真实。</p>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p>
时间拉回。</p>
试衣镜前，我看着镜子里靠在我肩头，变了又似没变的眉眼。</p>
我恍惚间点了点头，一如当年。</p>
有多少人，能和自己少时的喜欢结婚呢。</p>
纵使我暗示多次，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p>
可这一刻。</p>
我还是想试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