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面替我求了情，顾景珏才放过我，叫我好好闭门思过。</p>
我被人抬回了寝殿，双腿被冻的落了疾，这个冬天是下不了床，只能堪堪将养。</p>
替我看疾的太医把完脉还说了另一件事。</p>
我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p>
什么肝气郁结伤心伤肺之类的，说白了就是被气憋出来的病。</p>
他跪在我面前瑟瑟发抖。</p>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在他怀疑的目光里打赏了银子，叫他把嘴巴闭严了。</p>
我觉得这个病来的有点迟。</p>
早该在三年前就来。</p>
何苦让我忍受三年。</p>
自从知道活不久了，我的心情反而好了许久，吃的饭都多了。</p>
但这让我宫里的人总以为我得了失心疯，自作主张的去请顾景珏来，徒扰我安宁。</p>
难得天气放晴，我正躺在贵妃椅上晒太阳。</p>
顾景珏一来就挡住我的阳光，眯着眼打量着我，一开口就是斥责。</p>
「见了朕还不起身行礼，成何体统。」</p>
「听你宫里的人说你想见朕？」</p>
我指了指自己被裹成粽子的腿，「残了，站不起来。」</p>
他被我的话刺了一下，眉头深深的皱起。</p>
他看着我的腿，哼道「是你非要气朕，朕才想大惩小戒一下，况且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惩罚，真是矫情。」</p>
我撩着眼皮看向墙角，不知何时，墙角斜逸出了一枝梅花，凌寒而开，但可惜有了颓败之色。</p>
活不了多久。</p>
像极了我。</p>
冰天雪地的跪一夜便是矫情。</p>
他的矫情真是铜墙铁壁呢。</p>
我懒得搭理他，「我这腿近些时日好不了，没办法给姜美人下跪认错，就请姜美人等等吧。」</p>
顾景珏被我气到了，胸膛剧烈起伏，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将我从贵妃椅上拽了起来。</p>
我被吊在半空，全靠着胳膊撑着，拉的挺疼。</p>
「朕在说你，你提她做什么？」</p>
说着话，他顿住：「你的手……怎么瘦了这么多。」</p>
他有些吃惊。</p>
顾景珏都忘了自己漠视了我多久，哪里知道我的近况。</p>
我被腿疼折磨的吃不好睡不好，偶尔还要呕点血出来，能不消瘦么。</p>
顾景珏可能觉得我确实有些惨，放开了我，说道：「我想要什么，你明明知道。」</p>
想让我低头？</p>
人之将死，更不可能，我嗤笑一声，「臣妾不知道。」</p>
他的脸色在我嘲讽下沉了下去，最终掐住了我的脖子发了难。</p>
「柳凌雁，天下间还没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人，朕既然能抬你做贵妃也能杀了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p>
我嘲讽一笑，「那就请皇上杀了我吧。」</p>
顾景珏猛地收紧了手。</p>
就当我以为他真的要杀了我时，他松开了手，冷冷的望着我。</p>
一如窗外大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