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我多想，林瑜已经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声音冷冰冰的，“什么问题？”</p>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p>
戴上口罩更帅了是怎么回事？</p>
我缩着肩膀不敢再多看，嗓子干巴巴的，“那个，下面长痘痘。”</p>
林瑜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裤子脱了，上去躺好。”</p>
我社恐得要死，根本不敢做出那种我不要男医生，要重新挂号的举动，生怕他骂我普信女，只能僵硬地躺上床，岔开腿。</p>
他拿着手电过来，眼底没什么感情。</p>
“什么症状？”</p>
我，“痒，疼。”</p>
我揪紧床单，呼吸不畅。</p>
就在这时，外面一道声音突然传来，“林医生，你在没？”</p>
我一紧张，像是偷情被抓了似的，双腿猛地并拢。</p>
我的大腿一下子就夹住了林瑜的脑瓜子。</p>
啪，手电落地。</p>
唰，帘子被拉开。</p>
来人看见这一幕，眼睛都直了。</p>
我的身体也直了。</p>
“对不起啊，打扰了。”护士拔腿就跑。</p>
室内一片安静，我凉透了一样一动不动。</p>
林瑜掰开我的腿，隐忍着想杀人的冲动，“杨岁岁，你还是那么牛逼。”</p>
我浑身发僵，比埋了三百年的僵尸还要硬。</p>
但是内心的弹幕已经挤爆了：</p>
直接把我推去火葬场吧，我下辈子重新做人！</p>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我以为林瑜要打我。</p>
结果他没有，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把东西捡起来坐回椅子，在电脑上开单。</p>
我浑身发软，用裤子遮住自己，气若游丝，“对不起啊，我，我刚才太紧张了……”</p>
林瑜背对着我，“你不用道歉，我这辈子也没少作孽，碰上你是我的报应。”</p>
我，“……”</p>
他问我，“最近有没有去过哪里？”</p>
我，“坐过长途动车。”</p>
“跟男友同房过么？”</p>
我。“……”</p>
林瑜看向我，眼神带着压迫，“得说实话，不然我没法做诊断。”</p>
我脸颊红透，“没有……”</p>
然后，我听到林瑜哼笑了一声。</p>
“没什么问题，只是毛囊发炎，别久坐就是了。”</p>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是那个病吧？”</p>
林瑜无情的说，“你都没有被睡过，得不了。”</p>
“……”</p>
我总觉得，他话里背刺我。</p>
但是又找不到证据。</p>
……</p>
我跟林瑜是一段孽缘。</p>
大三的时候我跟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让我去找海王陈阳表白。</p>
我喜欢陈阳很久了，这个机会正好，于是我找了个黑灯瞎火的晚上，在食堂堵陈阳，看见他来了我冲上去就是一顿亲。</p>
亲完了我松手一看，妈的，我亲错了。</p>
我亲到了陈阳的室友林瑜。</p>
当时林瑜是校草。</p>
又白又帅，还有女朋友。</p>
为这事儿，他跟他女朋友掰了，林瑜下课堵我，让我把这位子替上。</p>
我气不过，握着拳头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当时还伸舌头了呢！”</p>
他威胁我，“不同意也行，让我女朋友跟我复合。”</p>
我胆儿都吓破了。</p>
他那前女友是学校外边一个黄毛的干妹妹，那黄毛左膀子一条龙右膀子一只虎，拳头比我脑袋还大。</p>
我故作忍辱负重，跟他相爱相杀了一段时间。</p>
这样的帅哥谁不爱啊。</p>
我后来就渐渐沦陷了。</p>
后来毕业典礼那天，林瑜说带我见他的母亲，我隆重打扮了一番，想给阿姨一个好印象。</p>
阿姨很漂亮，笑盈盈地跟我说，“我时常听我儿子提起你，说你这四年的吃穿都是用的奖学金和兼职工资，阿姨最喜欢你这种能吃苦的女孩子了。”</p>
然后，她不小心掉落了一张照片。</p>
我帮她把照片捡起，她问我照片上的姑娘跟林瑜配不配。</p>
我讷讷说配。</p>
不需要她多说，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主动给林瑜说了分手。</p>
毕业后，我跟他分道扬镳，在实习工作上碰到个猥琐男，陈阳救了我，还被打折了一根骨头，他跟林瑜一个德行，非要我做他女朋友作为回报。</p>
我不得不答应。</p>
英雄救美在我这没什么效果，但是他借了我两万块钱，到现在还没有还。</p>
我还是很想要这笔钱的。</p>
我蹲在马路边，深深叹一口气。</p>
造的都是什么孽啊。</p>
看个病挂到前男友，我如果不要脸，死了我得把这事儿刻我墓碑上。</p>
我晃晃脑袋不去想这事儿，给陈阳发微信：你下班有空吗？陪我去看看房子。</p>
我之前的房租到期，房东不给续了，今晚上再不找要流落街头。</p>
陈阳回我：我晚上要加班，你一个人去行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