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p>

    死顾河橪的力气真是比牛还大！</p>

    我吃痛抬头，却看到顾河橪满腔怒火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震惊。</p>

    我又知道，苏小满这张酷似江轻檀的脸再次发挥了作用。</p>

    事情最后以顾河橪妥协画上句号。</p>

    我成功靠着走后门的关系进入芭蕾舞团，成了名不副其实的苏首席。</p>

    好歹也是经历过舞团里为了一个上台位置厮杀过的女人，我当然知道其他小姑娘在背后蛐蛐我。</p>

    可我没有办法，现在我立场尴尬，也没有任何资格回怼过去，毕竟苏小满本人的第三者身份就已经将自己死死钉在耻辱柱上。</p>

    鉴于那些小姑娘都是嘴上功夫，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p>

    苏小满的身体协调度很怪异。</p>

    虽然从谢宿明的话语中了解到她是有芭蕾舞功底，可真当我舒展动作时，关节处的刺痛不免让我眉头紧锁。</p>

    一支舞下来，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然达到极限。</p>

    不对劲！</p>

    苏小满这种情况是典型的韧带撕裂与骨折后遗症，看皮肤表面的光滑度，这些应该是陈年旧伤。</p>

    谢宿明如果真的爱苏小满爱到骨子里，怎么可能会放任苏小满的伤势不顾？</p>

    连我这个只从日记本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芭蕾舞是苏小满的梦想，作为爱人的谢宿明不可能一点情况都不了解，那么他只能是故意的。</p>

    至于原因，那才真是耐人寻味。</p>

    天色渐晚，今天是谢家老宅的每月聚餐日，谢宿明嘱咐我自己回公寓。</p>

    心绪翻飞，我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舞房，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偷摸着从门口探出脑袋。</p>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只见那人一把摁灭房间的灯光，紧接着一道细若蚊蝇的女声道：</p>

    “小蛮？真的是你吗？！”</p>

    忽如其来的黑暗让我视线模糊，我只能眨巴着眼睛，同样小声道：[我是苏小满，不是什么小蛮。]</p>

    满与蛮两字发音相同，我确认女子喊的是小蛮后，这才开口否认。</p>

    谁知女子静默了一会，忽然低低抽泣起来：[小蛮，你没死......呜呜，我以为他们会杀了你。]</p>

    她呜咽着，继续道：[那群人真不是个东西，我们真是命苦，本以为是遇到了好人，谁知道她们全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魔。]</p>

    女孩说得没头没尾，我却思路清晰，很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于是我循循善诱：</p>

    [我叫苏小满，前几天出了场交通意外，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你能和我说说吗？]</p>

    这下轮到女孩茫然，她有些犹豫：[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p>

    紧接着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定：[你叫张小蛮，是偏僻村庄来的姑娘，前几年我们村里不少女生都被人资助，本以为会是一件好事，谁知道，那群人全是禽兽。]</p>

    [他们把我们当成商品随意买卖虐待，尤其是......]</p>

    啪嗒。</p>

    我心跳停了半拍。</p>

    灯亮了。</p>

    谢宿明环着双臂，好整以暇地倚靠在墙边，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他语气森然：</p>

    [小满，我在家里等了你很久。]</p>

    他淡淡地走近我身旁，将我从地上扶起。</p>

    [走吧，回家。]</p>

    我在谢宿明的怀中，只有一瞬间的机会可以再回头，我没有看清那姑娘究竟长什么样，只记得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p>

    后来，我被谢宿明软禁在家了整整一周。</p>

    再次出来，是参加舞团里成员的葬礼。</p>

    死的人叫李可儿，正是上次与我讲话的姑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