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张胆,若无其事。</p>
徐栀晚起身,程周过生日,她不想闹得太难看。</p>
“我去趟洗手间。”</p>
关门的时候,她听见里面已经聊开——</p>
“傅哥,栀晚姐在呢,我不是提前通知你了吗?怎么还把人带来?”</p>
“就是!深子,这次你过分了。”</p>
“不影响。”傅北深松开女人细腻的腰肢,给自己点了根烟。</p>
升腾的白雾中,眉目含笑。</p>
像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客。</p>
剩下的的话,门关上了,徐栀晚没听到。</p>
她平静地上完洗手间,补妆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兀地勾了勾唇。</p>
“真难看。”</p>
活得难看。</p>
徐栀晚深吸口气,心里暗暗做了决定。</p>
可返回包间,推开门看到的一幕,还是让她忍不住攥紧门把,险些破防。</p>
傅北深正贴上女人娇嫩的唇,隔着两人中间的纸巾。</p>
周围大笑起哄——</p>
“靠!还是深子会玩儿!”</p>
“贴上了!贴上了!”</p>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给大家伙儿啜一个呗!”</p>
徐栀晚握着门把的手在颤抖。</p>
这就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讽刺。</p>
“喂,别玩儿了......”有人小声提醒,并示意门口。</p>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p>
“晚、晚晚,你回来了?大家闹着玩儿的,你别介......”</p>
傅北深却打断了他的解释,淡淡看过来:“栀晚,正好你今天也在,我们就把话说开了。”</p>
“嗯,你说。”</p>
“这些年来来回回挺没劲的,我们之间也早淡了。”</p>
徐栀晚攥紧手指,指甲陷进掌心,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p>
呵,六年的感情,最终换来一句“淡了”。</p>
“熙熙是个好女孩儿,我想给她个名分。”</p>
徐栀晚麻木地点了点头:“好。”</p>
“虽然咱俩分了,但还是朋友,以后在京城有什么困难,还是可以找我。”</p>
“不用了,”徐栀晚扯出一抹笑,很轻,“既然分了,就断得干净点,对人家姑娘也公平。”</p>
傅北深挑眉,似乎有些惊讶。</p>
“程子,”徐栀晚看向今天的主角程周,“生日快乐。大家玩得开心,我先走了。桌上那盘橘子我剥的,大伙儿吃了吧,别浪费。”</p>
傅北深不爱吃水果,橘子除外。</p>
但他嘴刁,要把每一瓣儿上的白瓤挑干净才肯入嘴。</p>
这些年为了让他每天一个水果补充维生素,徐栀晚都是剥好了、又撕干净瓤,放在盘子里摆好送到他面前。</p>
傅北深高兴的时候,会搂着她亲昵地撒娇:“我女朋友也太好了,怎么这么贤惠呢?”</p>
“是想被我娶回家吗?”</p>
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么,却从来不提要给。</p>
傅北深:“我让司机送你。”</p>
“不用,我叫了车。”</p>
程周:“栀晚姐,我送你到门口。”</p>
徐栀晚摆手谢绝,转身离开。</p>
“傅哥,你看这闹得......我感觉栀晚姐这次真的生气了。”</p>
“不至于,不至于。”</p>
“就是!他俩闹过多少次了?哪回她徐栀晚不是过几天又乖乖回来,下次聚会又跟没事人一样。”</p>
“这次我赌五天。”</p>
“我六天。”</p>
傅北深看了眼没有关上的包间门,笑得冷淡:“我赌三个小时,她又会回来找我。”</p>
“得,傅哥稳赢,全世界都知道徐栀晚爱他爱得发狂。”</p>
“唉,你们说怎么就没有一个女人对我这么死心塌地呢?”</p>
“就你?赶紧滚吧!”</p>
“哈哈哈......”</p>
......</p>
回到别墅,已经凌晨。</p>
徐栀晚花了半个小时收拾行李。</p>
她在这里住了三年,如今要带走的一只小箱子就能装下。</p>
衣帽间里那些没穿过的大牌成衣,还有那些没戴过的珠宝首饰,她通通没动。</p>
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那一墙的专业书。</p>
不过还好,内容都在她脑子里了,载体也就没那么重要。</p>
目光扫过梳妆台,徐栀晚走过去拉开抽屉。</p>
里面放着一张支票,整整五千万。</p>
支票下面压着一份文件——《东郊72号3-5地块转让合同》。</p>
虽然是郊外,但保守估计也值两千万。</p>
两样东西傅北深都签了字,是之前两人闹分手的时候傅北深就撂下的,一直放在抽屉里。</p>
他笃定了徐栀晚不敢收,因为收了,这段关系就彻底结束了。</p>
六年换七千万?</p>
徐栀晚突然觉得也不算亏。</p>
有几个女人的青春消耗费能拿到这么多?</p>
她把两样东西都装进包里。</p>
人给了,为什么不要?</p>
感情没了,至少还有钱。</p>
她又不是霸总文学里视金钱如粪土的傻白甜女主。</p>
“喂,保洁公司吗?接不接急单?”</p>
“......对,大扫除,我加钱。”</p>
徐栀晚把钥匙留在玄关,坐上出租车,直奔闺蜜家。</p>
路上,保洁阿姨再次打电话来确认——</p>
“小姐,你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吗?”</p>
“嗯,你看着处理吧。”</p>
说完挂断。</p>
傅北深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半夜,保洁早就收拾完离开了。</p>
身上刺鼻的香水味熏得他头疼,扯松领口,打算在沙发上坐坐,结果就这么睡了过去。</p>
第二天醒来,厨房传出熟悉的碗碟碰撞声。</p>
他掀开被毯坐起来,一边揉太阳穴,一边伸手去捞水杯。</p>
没想到捞了个空,他手顿在茶几上方。</p>
随即又扯了扯嘴角,人都回来了,毛毯也盖了,不给他准备醒酒茶?</p>
这种“不彻底的对抗”这么多年还没玩腻?呵......</p>
傅北深起身:“你今天最好......”</p>
“少爷,你醒了?”</p>
“王妈?”</p>
“您先洗漱,再等个两分钟就可以吃早餐了。对了,睡着不冷吧?我开了暖气,觉得不放心,又给加了一张毛毯。”</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