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p>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轻笑。</p>
“你忘记我们是在四月在一起的吗？”</p>
对于他的示好，我视而不见。</p>
我困了，就自顾自躺下。</p>
现在我的脑袋就像一团浆糊，乱乱的。</p>
周顾远翻身将我揽入怀中。</p>
他身上熟悉的木松香曾经让我感到安心，但现在却侵蚀着我，伤害着我。</p>
“你怎么了，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p>
他轻轻地摩挲我的头。</p>
在外人看起来很是温馨，可我只感觉后背一凉。</p>
“我昨天又梦到那件事了。”</p>
那件伤害我一辈子的事。</p>
我试探他的反应。</p>
周顾远只是自顾自将我抱紧，没有说话。</p>
随后一滴一滴眼泪落在我脖颈间。</p>
“如果我早点到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受到伤害了。”</p>
他带着哭声小声呢喃。</p>
此时我已分不清这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p>
我看着天花板，一字一句道：“自从那件事后，我觉得身上的每一处都是肮脏的。”</p>
周顾远扣住我的手，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p>
“你不脏。”</p>
他否定我。</p>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说自己的：“如果有一天你也嫌弃我了，可以跟我说一声。”</p>
“不用赶我，我自己就可以放你自由。”</p>
我苦涩的朝他说，闭上眼睛。</p>
周顾远就像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嚎叫道：“我不许你这么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p>
现在在我眼里，有两个周顾远。</p>
一个是在群里对我满是轻视的周顾远。</p>
一个是现在说着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周顾远。</p>
一个人给我一巴掌，一个人给我一颗糖。</p>
虚幻与现实重叠，让我找不到真正的他。</p>
高中的时候，周顾远就喜欢我。</p>
不过是其中一员，因为我外貌和成绩出挑。</p>
但那时候忙于学业，根本没有心思恋爱。</p>
成人礼完，原以为自己可以放松了。</p>
没想到噩梦却来了。</p>
那酗酒的人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一边撕裂我的衣服。</p>
连呼吸都是奢侈，更别说呼救了。</p>
结束之后，被路过的周顾远发现了。</p>
他将身上的外套披在我一毛不挂的身体上，遮蔽住我最后一丝尊严。</p>
最后还是他报的警，冷静的陪警方提取证据。</p>
不知哪来传来的谣言，说我是自愿的。</p>
这让本身心俱惫的我更加无力，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p>
在我一次次用刀片划向自己的时候，是周顾远拦住了我。</p>
他不顾疼痛将我手上的刀片夺过来，即使鲜血淋漓。</p>
我崩溃大哭：“我太肮脏了！他们都说我这种人不配活在这世界上！”</p>
周顾远不会说什么华丽的辞藻，只是一次一次向我肯定：“这不是你的错！”</p>
“你首先要站在你自己身边！”</p>
于是，小小的他就陪着我抵抗全世界。</p>
只是我没想到，曾经那么义无反顾的他。</p>
也只是虚情假意。</p>
果然，人心可畏。</p>
今夜，我做了一个梦。</p>
梦到周顾远变成侵害我的那个人。</p>
他一边在我身上喘着粗气，一边说着：“女人果然还是硬来才听话。”</p>
结束之后，并没有人来救我。</p>
他将我掐死之后就把我留在厕所里了。</p>
永远留在那个深渊里。</p>
醒来，全身被汗浸透。</p>
周顾远睡眠很浅，起来之后拍拍我的后背。</p>
“又做噩梦了吗？”</p>
他睡眠浅这个习惯是因为我。</p>
那段最难熬的时间，我半夜想不开就会去天台坐坐。</p>
从那以后，周顾远再也不敢睡熟。</p>
他说：“这是我专门为你留的神经。”</p>
我回过神，愣愣的应了他一声。</p>
“嗯。”</p>
他轻叹一口气，又将我搂在怀里。</p>
“宝贝不怕，我一直都在。”</p>
他宽大又温暖的手摩挲着我的背后，让我静下心来。</p>
只是我没想到，此时含情脉脉的周顾远，是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的。</p>
他像一个双面人，一把刀将他割裂。</p>
周顾远又将我哄睡，只是我一夜未眠。</p>
早上，他替我掖了掖被子。</p>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见一个客户。”</p>
我乖巧的点点头。</p>
周顾远随后又把早餐端到桌上，叮嘱我记得吃。</p>
我们就像一对平常的夫妻。</p>
就好像昨天的事，从来没发生过。</p>
正好今日是星期天，干脆去咖啡店整理一下自己的文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