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p>
「一整晚魂不守舍的。」</p>
「谈恋爱了？」</p>
他摘下细框眼镜丢在书桌上，揉着眉骨，露出脸侧窄紧的优越颌骨线，仰颈闭眼时又密又长的睫毛，看得我心里止不住泛冷。</p>
周澍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p>
长在我审美点上，全方位没死角那种。</p>
可要说喜欢是因为他那张脸，也不尽然。</p>
我是个防备心不低的人。</p>
如若不是他在夜店用后背替我挡下玻璃酒瓶，在雨夜无人管我死活时，从公墓山背我回家，又彻夜照顾发烧不肯吃药打针的我……</p>
一桩桩一件件，数都数不清，早就超过一个家教老师该做的范畴。</p>
如果不是这些，我恐怕都不会那么轻易就臣服在他的牢网里。</p>
周澍生不只是个出色的演员，更是个在心理操纵术上有可怖造诣的家伙。</p>
「玩弄真心的浑蛋，就该被击哔！」</p>
我恨恨地在练习册上划拉出一道笔痕。</p>
「你要怎么报复回他们啊？」</p>
闺密禾籽摘下耳机，眼眶红红。</p>
我手疾眼快，捏住她差点哭出声的瘪鸭嘴，悄悄指了指讲台上的周澍生。</p>
「嘘。」</p>
禾籽忙哽咽着，点了点头。</p>
她也是受害者之一。</p>
刚后巷里的另一个人季琛，是负责她的家教。</p>
「会不会有可能……」</p>
「只有周老师是骗人的，季琛他……」</p>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p>
「就该把季琛说的话录给你听的。」</p>
「你这无药可救的恋爱脑。」</p>
禾籽生无可恋地下巴杵在书桌上。</p>
「可就算这一切是骗局吧。」</p>
「你不觉得，其实他们也没做错什么吗？」</p>
「他们只是拿钱做事，做的也不是害我们的事。」</p>
「虽然是欺骗了我们的感情吧……」</p>
「但他们确实有在辅导我们课业欸。」</p>
「按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好像也没错……」</p>
我眼神拔凉，瞪了输人先输阵营的闺密一眼。</p>
「也许对你来说是无所谓。」</p>
「但对我来说，你明明知道的……」</p>
禾籽这时才想起薛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p>
要不是周澍生，薛嘉宝是绝对不会选择考清北的。</p>
不是不能，是不会。</p>
禾籽讷讷地摸着后脑勺，看我的目光都带上了心疼。</p>
「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