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她口中的渣男就出现了。
“哟,这不是季大总裁吗?什么风把季总您吹到我们这个小庙来了?”
季宴之刚踏进院子,便被栗糖挡住了。
栗糖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身高腿长的男人,但语气却是阴阳怪气的。
还有她虽然是在微笑,可看着他的眼神却有着很浓郁的敌意。
季宴之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找知夏,你让开。”
栗糖站在门口,就是不挪步。
“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她睁眼说瞎话道。
季宴之……
杜衡在一旁陪笑道:“栗糖小姐,你就别捣乱了,我家季总找少夫人有正事。”
栗糖瞪了他一眼,“什么少夫人?我家夏夏如今已经不是你家少夫人了,我要是没记错,我家夏夏跟你家季总是要离婚的!你别在这败坏我家夏夏的名声,她往后还得嫁人的。”
杜衡微笑道:“这不是还没离成嘛,少夫人自然还是少夫人。”
栗糖被噎了一口。
随即,她看向季宴之,冷言冷语道:“季总要是来离婚的,我举双手双脚欢迎,但要是来找茬的,麻烦你转身,直走,大门就在那,慢走不送!”
一个麦甜,一个栗糖,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杜衡!”
男人失去了耐心。
杜衡也很心塞,让他对一个女孩子动手,有失绅士风度。
要是赵影在就好了,这个四肢发达榆木脑袋的男人最适合干这种没风度的事。
杜衡上前一步,还算礼貌道:“栗糖小姐,失礼了。”
说完,他便直接一把拉开了栗糖。
季宴之立即抬步往里走去。
“季渣男,你给我站住!”栗糖大喊道。
她想追上去拦住他,可杜衡死死抓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姓杜的,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放狗咬你!”
杜衡……
梁知夏在屋里正在准备上绷,便听到有脚步声,她以为是栗糖回来了。
“糖糖,一会把清明上河图的底稿给我,我一会先勾稿,然后你有空的话就帮我配线。”
她微微弯着腰身在绑绷架。
这也是个细致的活,苏绣的针法细腻,针与针之间的排列非常紧密,所以必须将绣布非常平整地绷在架子上。
她也没有回头去看来的人到底是不是栗糖。
季宴之是知道她会刺绣的,但说实话,他从来没有看过她工作时的样子。
她此刻穿着一件米白色的修身毛衣,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黑色毛绒裤,把她凹凸有致的身型都衬托了出来。
梁知夏为了方便,工作的时候都会把长发盘起来,露出来那节洁白如雪的脖子。
在她身上,有一种端庄且知性的美。
一直以来,梁知夏在他眼里都是温柔的样子,在他面前的时候,她从来都是很温顺的,可如今她会跟他顶嘴。
不仅如此,她还学会了冷落他。
梁知夏说完后,没有听到栗糖的声音,才回过头去看。
当看到来的人是季宴之时,她手上的动作微顿了一下。
她甚至有点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她嫁给他三年,从未见过他来百绣阁找过她。
对于她的工作,他从不过问。
也可能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没兴趣过问。
但这些事都不重要了。
梁知夏看了一眼,便回过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她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季总大驾光临,是有事吗?”
季宴之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她身侧,垂眸看着她。
“等你忙完,我再跟你说。”
他还算乖地站在旁边,没有打扰她。
季宴之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他从不知道她的嘴能这么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可以一声不吭。
十几分钟后。
梁知夏便把绣布架好了。
她刚站直身子,腰身就被一只大手扣住。
下一秒,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就落在了某人的怀里。
梁知夏:“……”
她双手抵在他胸口的位置,拉开了一点距离。
“季宴之,你要做什么?”
她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
男人垂眸看着她,“为什么那天不跟我说你发生了车祸?”
梁知夏一愣。
随即她嘴角微勾,一抹讽刺的笑意在她脸上荡漾开。
她喉咙有那么一瞬间泛酸。
可这种酸意还是被她压了下去。
她眼睑下垂,说出的话也极具讽刺:“我说了啊,季总难道失忆了?当时你还说让我不要闹,让我懂事一点,不是吗?”
季宴之神色一振。
那一晚的对话瞬间就在他脑海中呈现。
他知道是自己理亏。
梁知夏抬眸,和他对视着,继而道:“我知道,在季总心中,有人的位置比我重要,所以这件事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你又何必现在假惺惺地来问我呢?”
季宴之皱了皱眉,“……”
“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季总没有必要再过问,我命大没被撞死,要不然季总就可以直接丧妻,然后再续弦就方便很多。”
梁知夏的话越说就越难听,季宴之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巴。
半个小时后。
梁知夏还是被他强行带到了医院。
原因是他不放心,再做一次复查。
梁知夏也没有反抗,乖乖地配合着他和医生。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配合,遭罪的还是医生。
她不想因为自己,去牵连这些无辜的人,以及浪费医生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她除了有点贫血,身体并无大碍。
每个女生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贫血的小毛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梁知夏也没放在心上。
“季总,你折腾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她刚说完,一阵手机铃声便响起了。
是季宴之的手机响了。
他从口袋掏出手机的那一瞬间,梁知夏眼尖地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季宴之当着她的面接了。
“清欢,怎么了?”他的语气难得温柔。
虽然他也对她温柔过,可梁知夏就是觉得这两种温柔还是有差别的。
也不知道是周围太安静了,还是季宴之的手机的外音太大声。
她听到了电话那头的人说道:“阿言,我过几天要去产检了,你有时间来陪我吗?我害怕去医院。”
梁知夏眼底浮现一抹讽刺的笑意。
他还不如把人接回来好了。
省得去陪人家做个产检还要漂洋过海,跋山涉水的!
她没有兴趣听下去,转身便离开了。
季宴之刚想伸手去抓她,可抓了个空。
梁知夏的脚步很快,就好像身后有什么瘟疫一样。
她下来医院大厅时,身后便有人喊她。
“知夏。”
梁知夏听到熟悉的声音,便停下脚步,转过身。
然后,她便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周时樾站在她身后。
她眼底瞬间就浮现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喜悦。
其实,她住院期间,有去找过他,可他的同事说他正好出差去学习了,没那么快回来。
后来她出院后,也没有特意去找他。
但她在微信上给他留言了。
她走了过去,开心地喊道:“时樾哥,好久不见。”
周时樾看着她,温和一笑,“嗯,确实是好久不见。”
他的笑容如沐春风,就算在这寒风刺骨中,也能给人如阳光般的暖意。
他还像以前那样,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梁知夏并没有躲。
这一幕,正好被追过来的季宴之看到了。
他微眯着眼睛,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远处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