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p>
吃饭时，换回一身短打装扮的九叔，云淡风轻的从自己屋子里走了出来。</p>
师徒四人热热闹闹的坐在院子中的一张方桌四边。</p>
桌子上摆着中午吃剩的酸萝卜炖老母鸡，醋溜白菜，宫保鸡丁，素炒土豆丝，蘑菇豆腐粉丝汤等几个家常小菜。</p>
分量都很足，用青瓦盆盛装。还有大筐的白面馒头，散发着热气腾腾的白汽。</p>
如今才下午五点多，远没到太阳落山的时候。</p>
“开吃！”</p>
稳稳坐下的九叔没多废话，一声令下，大家开始狂造晚饭。</p>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仨半大小子聚在一块，威力可想而知。</p>
很快，一桌子饭菜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p>
饭后秋生很是好奇加热情的询问了江烈龙这个新师弟的先天雷体。</p>
看得出来，他对放雷这手绝活眼馋得很。</p>
毕竟威力肉眼可见，装逼更是堪称无解。远比他现在练的这些劳什子拳法、符箓有意思得多。</p>
不过九叔显然不这么想，只想赶快让他回家，别在这儿碍事。</p>
“秋生啊，快回去吧。你姨妈都该等你等急了。天也快黑了，路上注意安全。”</p>
九叔和颜悦色的对秋生道。</p>
江烈龙在一旁静静的看，默默的琢磨。发现九叔应该是很惋惜这个弟子的一身好根骨的。</p>
不像文才天生资质堪忧，秋生其实算得上是根骨清奇。否则后面也不会让女鬼盯上他那点元阳。</p>
可惜秋生跟文才不一样。</p>
文才是儿徒，九叔是把他当儿子养，将来是要让文才给他送终的，所以文才的衣食住行，全都由九叔负责，算是九叔收养了文才。</p>
而秋生有个寡妇姨妈，姨妈算是秋生的养母。而姨妈小有薄产，开了个胭脂店。所以将来秋生是能当个小老板的。</p>
有了退路，自然也就不想那么拼命上进。</p>
秋生很明显只是想在九叔手里学些手艺，并没有拜入茅山之类的不切实际想法。</p>
九叔自然也看出了秋生的想法，并默许了他的决定。但偶尔还是会怒其不争的生其闷气。</p>
“文才，你把这里收拾一下。烈龙，你跟我来。”</p>
秋生走后，九叔对文才吩咐了一声，便带着江烈龙回到了九叔自己的屋子。</p>
也就二十几步路，九叔进屋点燃油灯，坐到太师椅上，端起茶缸喝了一口，开口笑着对江烈龙道：“烈龙，为师也不瞒你。为了你的事，我特意问了你在地府任职的师祖。他老人家也对你这情况拿不准。毕竟别说阳都雷体这样的先天雷体，就是后天雷体都少见得很。”</p>
“但是，你师祖也说了。不管你这是什么雷体，你既然认了我林九做师父，那我就要对你负责。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是否愿意入我茅山门墙，传我茅山道统？”</p>
“师父，我不是已经是你徒弟了吗？”江烈龙有点惊讶的道。</p>
“那不一样。茅山有茅山的规矩。下山行走的法师可以收徒，但所收徒弟只能算私徒，并不能以茅山弟子自居。且因为没有受箓，所有没法开坛做法打蘸。所画法符也止于黄符。”九叔笑着解释道。</p>
“原来如此。那如果我愿意，就会被收入门墙，授予符箓？”江烈龙闻言问道。</p>
“那是自然。原本入门墙受箓有诸多限制。但按你师祖的说法，特事特办，他会和山门那边进行沟通的，相信很快就会顺利通过。所以为师主要是问问你自己的意思。”九叔点点头，耐心解释道。</p>
江烈龙看出这是遇到了茅山的特殊人才引进机制，但关于符箓法和内丹法的选择上，他其实很犹豫。</p>
诚然，符箓法修行肯定快，毕竟一旦被授予了符箓，便算是上头地下都有了人。无论是请神、开坛、画符、通幽，都可以说是顺风顺水。</p>
但大公司有大公司病。虽然体量大、资源丰富，但是上头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早被占满了。甚至连地下的位置都快被占满了。</p>
顶着这么好这么强的金手指，跑去给人当一辈子端茶小弟，这是他无法接受的。</p>
所以他决定用话术拉扯一下。</p>
“师父，我对你说的这些全无了解。但若你觉得我应该加入，那我便加入。”江烈龙认真说道。</p>
“呵呵，烈龙啊，这种事为师不能帮你做决定，你必须自己做决定。其实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说。哪怕是拒绝也没什么关系，我仍然是你师父。”九叔笑着回答道。</p>
“那师父，我想问茅山可有内丹法授我？这其中有何忌讳和门道。”江烈龙看了九叔一眼，最终选择实话实话。</p>
“哎，你果然看不上符箓法。也对，如此天资又岂会甘心沦为附庸？茅山确有内丹法传授，此为茅山护法之道。</p>
一旦选择此道，也算入我茅山门墙，但却一生都与茅山掌教、长老、脉主、法师等职无缘。你可想清楚了？”</p>
九叔长叹了口气，严肃望着江烈龙道。</p>
江烈龙一听就知道护法是干什么的。这玩意儿写作护法，读作打手。就是茅山这样的名门大派所豢养的保安。</p>
既然是保安，当然不可能执掌权力，只是作为武器。</p>
内丹法是注定融入不了茅山这样的正一符箓大派主流的，只能以这样的边缘形态存在。</p>
修炼内丹法的护法，自然也就成了茅山权力体系里的边缘人。</p>
“弟子愿意成为茅山护法，护我茅山法统。”</p>
江烈龙抱拳一礼，坚定的道。</p>
成为边缘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足够自由。</p>
反正他也没有当茅山掌教的雄心壮志。</p>
而且退一步说，护法的权力跟武力直接挂钩。</p>
真要天下无敌了，护法未尝不可能成为太上护法。</p>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九叔定定看了江烈龙一眼，“护法之意，本就在于护佑法统。故成为茅山护法后，可以习练茅山一应道法武学。并授予《罗孚内丹真经》。此内丹法非同小可，乃不下于武当、白云、紫阳等全真龙门大派的顶级内丹法。同样能直指大道。曾有护法修士凭此达到法主层次。”</p>
“敢问师父，这法主是何层次？所谓的境界又各自如何称呼？”江烈龙问道。</p>
“法徒，法士，法师，法主。此便是修真四境。”九叔明显对江烈龙选择成为护法这事，还是有些介意，但他没表露什么，继续道，“无论符箓法还是内丹法修士，对于境界的统一称谓便是这个。”</p>
“内丹法修士，炼精化气视为练气境界，练气入门便是法徒。炼气化神视为筑基境界，筑基成功就是法士。炼神还虚便是结丹境，结丹成功便是法师。炼虚合道便是合道境，合道成功就是法主。</p>
符箓法修士，功行合一，锻体入门便是法徒。锻体圆满，自见性命就是法士。受箓修真，功行圆满就是法师。符箓至顶，性命两全便是法主。</p>
殊途同归，这便是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