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先生，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p>
我摇摇头，逃也似的远离他，踉跄着去找导演讲戏。</p>
导演说这场戏很简单，只是因为冬天拍夏日剧情，孟知遇近来在和女朋友备孕，受不得凉。</p>
我脸上的笑僵住，转身去换了戏服。</p>
孟知遇他，在和许微雨备孕啊？</p>
脑海中又浮现几幕曾经。</p>
许微雨环着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南屿，我想给你生个孩子。」</p>
我笑着打趣她，「这么想要孩子呀，你跟别的男人生去。」</p>
许微雨抱我抱的更紧，「不要！我只和你生孩子。我的孩子只能是我和路南屿的！」</p>
我真的很想问问她，她说过的话究竟有几句是作数的。</p>
拍完约定好的替身戏，我和剧组人员告别准备离开。</p>
孟知遇忽然插嘴，「周导，趁路先生还在，把那场下水戏也拍了吧。」</p>
「不行！」我想也没想就拒绝，我怕水，怎么可能替水戏。</p>
「这不在我们最初的约定里。」</p>
导演她与我是旧相识，也算交好，从前我风光时投资过几部她的电影。</p>
如今见我拒绝，导演为难地看向孟知遇，想为我争取一下。</p>
「这……孟老师，今天零下五度啊。再说了，那场水戏不是定好了开春再拍吗？」</p>
孟知遇正要发作，许微雨刚好从门口进来，来接他回去。</p>
孟知遇又惊又喜，跑到许微雨身前告状。</p>
「微雨，你看看路南屿啊，我让他给我拍替身戏那是我抬举他，他还不领情！」</p>
「不就一场下水戏嘛！他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肯拍，拖慢全组的进度，讨厌死了！」</p>
许微雨冷淡地扫我一眼。</p>
「路南屿那贱骨头一向这样，直接把他扔水里去就老实了。」</p>
我心脏几乎停跳。她分明知道，我是惧水的。</p>
我从前陪许微雨去游泳，我差点淹死。</p>
她把我救起来，安抚惊魂未定的我，「以后我教你啊。」</p>
她兴许只是随口一说，我也没当回事，很快就忘了。</p>
如今站在水边，我却忽然想起这件事来，一时鼻头发酸，险些掉下泪来。</p>
我和许微雨，不会有以后了。</p>
孟知遇似笑非笑看着我，「路先生，你是自己下去，还是我找人把你扔下去？」</p>
我看了许微雨一眼，她没有半点想管的意思。</p>
我一言不发地下了水，有许微雨在这给他撑腰，他是真的会找人扔我。</p>
冰冷刺骨的水一次次没过我的头顶，小腹又隐隐作痛，痛感甚至有加剧的趋势。</p>
每拍一条，孟知遇都会在导演身边喋喋不休地挑着我的刺。</p>
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冷眼看着孟知遇欺负我，相互之间交头接耳。</p>
许是孟知遇在组里没少诋毁我，说我负心男，说我开罪了许微雨。</p>
窸窸窣窣的风言风语飘进我耳朵里。</p>
「让他始乱终弃，这种货色也敢甩许总。」</p>
「嫌贫爱富呗，活该。」</p>
「全组进度都被他一个人拖慢了，什么人啊。」</p>
短短一个镜头我拍了二十多条，这并不是孟知遇折磨我的上限，而是只能拍二十七条。</p>
拍完第二十六条，孟知遇像是失了耐心，朝我走过来。</p>
「路先生第一次演戏，NG这么多次也正常，我教教你。」</p>
他亲自上手，猛地把我的头按进水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