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女孩子吸引,数道目光在她与裴厉延之间徘徊。
裴厉延看向她,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女孩儿上前来扯了扯裴厉延的袖口,扬起笑脸,眨眨眼睛,亲昵又大方道:“厉延哥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晚星啊。”
“噢,晚星,你好。”裴厉延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已的衣袖。
“哎,看来这几年不常见面,厉延哥哥都把我忘了。不过没关系啦,衍兰婶婶邀请我常去家里玩,我们以后会多多相处的。”
方晚星说着,还特意看向郁星,张扬地冲她吐了吐舌头。
“姐姐不会不欢迎我吧?”
姐姐……郁星想笑。不过不错,是姐姐。
小姑娘别看年纪小,心眼不少呢。
方晚星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看来高衍兰多半是对她做出了什么承诺。
“怎么会呢,裴家永远欢迎你,晚星妹妹。”
裴家真正的女主人是高衍兰,她选的人,当然是裴家的贵宾。
裴厉延皱眉,揽着郁星的大掌收紧了几分。
方晚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于是慷慨道:“大家听我说,北城电视台是主流媒体,我们乐团也应该支持本地的媒体。大家配合一下,每人半分钟完成采访!”
方晚星的父亲是主管文娱的高官,跟音乐界的许多大佬都是朋友,乐团其他人当然不敢得罪她。
最重要的采访顺利完成,唯一的瑕疵就是没用收音麦,有些杂音。
郁星明白,方晚星是想卖裴厉延面子,于是等着。
果然,裴厉延礼貌地道谢:“晚星,感谢你解围,也谢谢你连夜送来的票,你若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倾力相助。”
方晚星不在意他话中的疏离,俏皮地挽住他的手臂。
“厉延哥哥你干嘛这么客气,你忘了小时候我们过家家酒,我还是你的小新娘来着。”
女孩儿热情娇“憨”,旁若无人,俨然“忘”了她的厉延哥哥早已是已婚人土。
郁星觉得此刻画面太过美好,她这个100瓦大灯泡应该消失才对。
瞥到方晚星与裴厉延交缠的肢体,她顿时觉得反胃,于是拨开裴厉延的手,“你们聊,我去看看采访。”
那边的白越正在采访观众。
裴厉延沉下脸,刚要拦住她,不远处却传来虞湘湘让人怜惜的声音:“厉延,你看完演出了?”
裴厉延一怔,“湘湘?”
郁星也停住脚步,转头看过去,孱弱而精致的月光仙子映入眼帘。
不知虞湘湘是不是刻意的,竟也穿着一身云峰白的薄纱长裙,高级质地和设计衬得她冰清玉粹,柔弱无骨。
可郁星没雅兴欣赏她的美感,边朝她走去边问:“你去哪儿了?收音麦呢?刚刚大家都在找你,群采差点泡汤!”
“郁星!”
“郁星!”
两道男人的声音从不同方向呵斥。
郁星心一紧,喉咙如被卡住。
雷奕泽跑到虞湘湘身边粗声粗气道:“郁星,湘湘去哪里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啊!上次的事湘湘不怪你,你还敢欺负湘湘!”
郁星无语地白他一眼:“我不跟傻子争高低。”
“你……”
这时郁星的手腕被裴厉延紧紧攥住,他沉声道:“湘湘轮不到你管,你先去车上等我!”
郁星甩开他的手:“想一出儿是一出儿,连点职业道德都没有,好好做她的千金大小姐吧。”
手腕钝痛,都青了。
郁星瞪一眼虞湘湘,提着裙摆去找白越。
裴厉延看着她走向那个高瘦的男人,没有上车,脸上能结出冰凌般。
“厉延,就许郁星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看演出,我就不能让大奕送来我喜欢的衣服吗?你为什么要带她来?你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虞湘湘双眼通红,受伤地看着他。
“湘湘,有事我们私下说。”
周围有人围观,这种场合不乏有熟人,裴厉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时轻快的声音在裴厉延身后响起:“湘湘姐,是你啊,你怎么哭了?”
虞湘湘面容一冷,转瞬间面带笑意地问:“厉延,我都忘了问,她又是谁?”
方晚星挽着裴厉延笑嘻嘻地答道:“湘湘姐,你忘了,我是晚星,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我还记得你呢,身体不好,总爱哭,现在看来记性也不大可以哦,哈哈。”
她开着“玩笑”,天真烂漫,似乎在缓和气氛。
可虞湘湘怎么不明白,她在挑衅她!
“厉延……”她身体一软,纤瘦的身体倒在裴厉延怀里。
“湘湘!”雷奕泽吓坏了。
裴厉延脸色一变,甩开方晚星,抱起虞湘湘如风驰电掣般离去。
“厉延哥哥!”方晚星不甘地跺着脚。
罗兰大剧院外一阵轰动!
此时没有获得仲夏夜之梦报道权的媒体们庆幸没有离开,堂堂裴氏的总裁当众抱着别的女人,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这也足够上财经和娱乐板块的头条了!
大厅内,白越小心地观察着郁星的脸色,未散尽的观众也都带着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
郁星嘴角弯了弯,好笑地说:“怎么这么看着我?我很可怜?”
白越神情严肃:“他一直这样吗?以前跟虞湘湘亲近也就算了,可你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管他呢,采访结束了吗?结束就走吧。有点麻烦,外面的记者好像都在堵我。”
杜少康跟夏楠的采访也接近尾声了,白越打了招呼,带着郁星从后门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白越没有再提这件事,他看着副驾上的女人靠着车窗,目光没有焦点,一声不吱。
送她回到亚澜湾后,白越张开怀抱,笑着说:“傻丫头,今天完成独家采访都是你的功劳,跟哥抱一个。”
郁星笑出声,嘴里说着“无聊”,却用力撞进他的怀里,在他背后拍了两下。
她轻声说:“加油。”
进到别墅里面后,高衍兰带着冷意盯着她,门口还有两个穿着西装,没有打领带的男人。
他们给她一股怪异感,不是公司的人。
“郁星,你还敢自已回来。”
顿时,一股战栗窜过郁星的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