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尤冰月也来到了桥上,周子昀蹙眉:“你为何要来找她麻烦?我不是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和她发生什么的吗?我们前脚才找她帮了忙,你后脚就去动人家的人,这像什么话?”
“你是我的男人,却被她占了正妻的名头,我来为自己找回场子,有什么错?”尤冰月眸中染上了怒气,旋即不屑道:“何况,她不过是个深闺小姐罢了,有什么本事帮我?不过是你爹娘给她撑腰,以此来糊弄你罢了。”
“都是手段!”
她心中不悦:“即便没有他们出手,我自己也能解决。”
对于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一摔,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用力过猛之下不小心跌入了水中。
周子昀觉得事实并非她说的这样。
不过眼下他也没心思追究。
尤冰月身上的衣服本就贴身,落了水以后就更是什么该显现的不该显现的都露出了轮廓。
他让周林走远,自己则是护着尤冰月回了观月阁。
彼时,沈繁瑶已经回到了临风阁,紫鸢还是有些气不过:“那女人太过分了!”
“什么东西啊就敢跑到小姐面前来耀武扬威?连个妾氏都不如的东西!”
妾氏好歹还有名分,那女人和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有什么区别?
“好了,消消气。”沈繁瑶给她倒了杯茶:“我答应你,只要她惹上门来,就都像今天一样,狠狠给她教训,好不好?”
沈繁瑶之前没打算理会尤冰月,是因为前世尤冰月每次对沈娇娇出手,都是沈娇娇先跑到她面前去蹦跶,她才会反击。
沈繁瑶还以为她和沈娇娇不一样,以为她们能维持表面的和平。
万万没想到,她想错了。
不过,她是要积攒功德的人,不能为了不值得的人坏了自己的修行路。
可若对方送上门来找虐,就怪不得她了。
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这尤冰月的面相,她依旧看不透。
前世便是如此,没想到她重生了一遭,依旧如此。
一般会出现这种现象,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对方也是玄门中人,或者是认识玄门中人,用了秘法来遮掩自己的面相,防止外人窥探。
要么……
对方是天命之人。
沈繁瑶暂时摸不透对方的底细,却也没有过多纠结。
反正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都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
日后周子昀会另立府邸搬出去住,到时候她便留在丞相府,她们之间就更是不会产生过多交集。
唯一麻烦的就是子嗣的问题。
前世她直到意外身亡,尤冰月都没能生下孩子,这就有点让人头疼。
很快她便甩掉了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布置阵法。
刚才她已经将整个相府都布置好了防御阵法,这阵法只有晚上会发挥作用,而且大门和几个侧门也都留了口子。
只要没人大半夜的想要翻墙或者是爬狗洞进出,就触动不到阵法。
而若真的有不长眼的人,他们就会被阵法伤到。
相府的防守还是很严密的,一旦有人弄出动静,就会惊动相府的守卫。
最重要的是,她还在防御阵法上做了些改动,若是真的有人动了阵法,她就能“看”到对方的模样。
即便对方能侥幸逃脱,也躲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周丞相曾经遭受过一次诬陷。虽然几个月后查明了他是被冤枉的,但真搞出这些事情,沈繁瑶也会跟着倒霉。
她懒得麻烦,若是能将危险掐死在幼苗状态,她自然不可能放任它长成参天大树。
临风阁的阵法布置起来就更简单了,她甚至不用找理由,只要出去摆弄摆弄花草,沿着围墙溜达一圈,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沈繁瑶刚忙完,就有下人来禀报:“少夫人,武安侯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
武安侯夫人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天师果然是天师,太厉害了!”
他儿子有点叛逆,先前其实有一门婚约,却因为对方是武将之女,不同于京中的小姐一般温柔婉约而看不上对方,多次嚷嚷着要退婚。
那位谭小姐听说他儿子是因为调戏小姑娘而差点儿被打死,昨日气的上门退亲。
这一下他儿子反而不乐意了,说什么都不同意,还求她要快点安排婚期。
沈繁瑶已经从武安侯夫人的脸上看出了这些,但听她说完还是觉得有些无语。
这不是典型的贱骨头么。
不过贱归贱,这小公子成婚后倒是收了心,和谭小姐成了一对欢喜冤家,婚姻也算幸福美满。
沈繁瑶:“她是小公子的正缘,只要你们好好待她,日后武安侯府光耀门楣,指日可待。”
武安侯夫人大喜,递上了一个钱袋子:“天师,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您收下。”
沈繁瑶看了一眼,那鼓鼓囊囊的一袋子,至少得有三四十两银子,如果是金子的话,就更多了。
她让紫鸢收好钱袋子,淡淡道:“免费送你一卦,腊月十八对他们来说是良辰吉日,若两府真的有意结亲,这个日子正好。”
武安侯夫人大喜:“多谢天师!”
武安侯夫人走后,紫鸢问道:“小姐,那位谭小姐都要退亲了,她真的是武安侯小公子的正缘吗?”
沈繁瑶道:“她对小公子是有意的,只是过去小公子太过混账,此番又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伤了她的心。不过经此一遭,小公子会彻底收心,”
紫鸢松了口气。
那武安侯府小公子如此混账,她真担心谭小姐嫁过去会不幸福。
若是如此,岂不是损了小姐的功德?
解释的功夫,沈繁瑶已经查看了钱袋子里的东西,全部都是黄金。
三四十两的黄金,折合成银两得有几百两。
沈繁瑶很满意。
忽然,沈盼儿进了门:“少夫人,观月阁那位出去了。”
沈繁瑶问:“少爷没温书?”
她以为周子昀也跟去了,沈盼儿却摇了摇头:“禀少夫人,少爷没跟去。”
沈繁瑶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尤冰月向来自由,这份自由是周子昀给的。
姚氏虽然对此很不满,却因为拗不过儿子而只能妥协。
紫鸢皱眉:“这也太没规矩了!”
正经人家的后宅妇人若想外出,需得禀告给主母处理。
尤冰月却是擅自离府,简直没把主母放在眼里!
沈繁瑶轻笑:“她又不是府里的人,本来就可以自由进出。”
既不是主子,又不是奴才,可不就算不得府里的人么。
就连客人,都算不上。
因为主家不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