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鱼脸孔一白,却说不出话来。
马车正好停了下来。
“参见王爷。”下人恭恭敬敬的打开帘子。
萧长凌没有再看她一眼,起身利索的下了马车,大步流星往紫宸院而去。
那决绝的背影,令人望而生畏。
“侧妃,发生什么事了么?”回到临风阁里,铃儿小心翼翼问。
沈沉鱼微微叹息一口气:“别问了,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可能等下我们要搬出去。”
“哦。”铃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再多问就退下了。
沈沉鱼有些无力的在榻上坐下,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明明是六七月最炎热的季节,她却觉得浑身冰冷。
铃儿送来吃食,她也没有胃口。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沈沉鱼也没等到管家勒令她们搬出去。萧长凌也没有再踏进这里一步。
这不应该啊?
按照这位主睚眦必报的性子,发生那样的事情,铁定不会轻易饶恕自己。
可是为什么……
沈沉鱼满心都是疑问,然而提着的心却是渐渐放松下来。
这样也好,各自过各自的。
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萧长凌愿意放过她,不代表别人也愿意,这天,芸侧妃怒气冲冲的带着一群人冲进了临风阁。
沈沉鱼正靠在西纱窗下的凉榻上看书,听到乱糟糟的脚步声,刚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就看见了带头走进来的芸侧妃。
耀武扬威,好不得意。
“见过姐姐。”沈沉鱼放下手上的书,慢条斯理的穿鞋下地:“不知姐姐今日来,所为何事?”
“何事?”芸侧妃一声冷笑:“装的跟真的似的,带上来!”
话音落,两个婆子推推搡搡的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蓬头垢面,满脸的泪水,不是铃儿又是谁?
“姐姐这是何意?”沈沉鱼心中一紧。
芸侧妃冷哼一声,微微抬起了下巴,居高临下道:“这个丫头故意在花园里跟踪我,偷听我与王爷谈话,被发现了,王爷吩咐了,杖责五十!”
话音落,她满意的看见沈沉鱼脸孔一白。
芸侧妃心中更加得意,当下笑眯眯道:“本侧妃想着好歹与你姐妹一场,怎么着也得让你亲眼看看不是么?来人啊,准备行刑!”
几个婆子当即押着铃儿往院子里去。
“侧妃,救命,救命啊!”
铃儿发出了尖锐的惨叫,一声声唤着沈沉鱼,凄厉无比。
沈沉鱼的脸色一寸一寸变的雪白,她当然想救铃儿,然而这命令是萧长凌下的,他还让芸侧妃监督执行,这就断了她所有的路。
开口央求,不过是递上脸去被羞辱一番。
可即便如此,沈沉鱼也要试一试。
“等等!”她开口:“姐姐可否先别行刑,我去求求王爷,说不定……”
“哈哈哈!做什么美梦呢!”芸侧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嘲讽的看了沈沉鱼一眼:“王爷已经进宫去了,无论是今天还是明天,都不会回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沈沉鱼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
苍白着脸,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给我打!”
芸侧妃满意的看着沈沉鱼眼里的灰败神色,比萧长凌去她那里过夜还要满足。
院子里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打板子的声音,以及铃儿的惨叫声。
声声刺痛着沈沉鱼的耳膜。
她闭上眼,满脸痛苦的转过头去。
芸侧妃却稍稍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沈沉鱼会开口祈求她呢!若是她开口,她就有了更多羞辱沈沉鱼的理由。
可惜的是,从头到尾,沈沉鱼都没给她这个机会。
纵然铃儿的叫声越来越微弱,她自己也仿佛快要昏厥过去,然而沈沉鱼就是不开口。
懦弱而又倔强。
又讨厌,又可恶。
终于,五十大板打完了。
院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芸侧妃意犹未尽的喝光杯子里的茶水,懒洋洋的起身。
“沈妹妹,王爷还说了,从今天起,你就搬到洛云轩里去。”她用一种商量的口吻道:“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沈沉鱼点了下头,淡漠的好像根本不在意。
她只想尽快去院子里看看,铃儿怎么样了。
沈侧妃心中顿时有气,她求也求不到的东西,这个贱人竟然如此不在乎!
“看妹妹似乎不舒服,不如这样吧,姐姐行行好,帮妹妹亲自把行礼搬过去。”芸侧妃阴测测一笑,冲着门边一个婆子递了个眼色。
很快,那婆子便带着人往里屋里冲,不一会儿,一个乱七八糟的小包袱被扔在了沈沉鱼面前。
“择日不如撞日,妹妹这就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