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内黑特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讲述,但我现在只是听他讲,不想再窥探他的思想。“我们亲热之后没多久她就走了,”他说,“我想跟她一起走,但被她拒绝了。我们身上有彼此的臭味,所以一定得分开走,所以我并没有为她的离开而悲伤。我离开小屋时的状态很奇怪,尽管这里又烂又破,但我不想回到王宫里去。我在城里晃荡着,小巷错综复杂。她真的走了,我很想念她,甚至怀念她身上的味道。我们像两只野兽,而那间小屋则是我们的洞穴。我的情况很特殊,因为每一次用胳膊肘推开周围的人时,都会感觉死神快来了。危险轻柔地充斥到我的鼻孔里,我的心里交杂着甜蜜和恐惧,和在新提尔的那一晚很相像,那晚我从窗户溜到卡叠什国王的秘密娼妓的床上。我很希望那一晚的回忆以及鼻孔里的残留物持续存在我身边,也很后悔今天对奈菲尔塔利那么粗鲁。我再次爱上了她,爱上她精巧而可爱的脸庞。在我开始侍奉她的第一天,她用温柔而又富有同情的语调问候我。从今往后,我会更加想念她,仿佛赛特、盖布和黏泥中的八位神把我俩拴在一起了。我对她了解得更深了,想和她结婚。
“其实没有她,我会发疯的。看到街角的火堆和烤肉,我想起人肉的味道。大概三十年前,一个努比亚战士说过:‘在卡叠什战役中,人肉也会顽强地打仗,有些人肉会和我们说话,它们的味道真不错。’我向他点头表示同意,好像我和他一样生活在三十年前,但我是认同死亡的。它比任何努比亚人都黝黑和强壮,很像城池的大门。如果你想沿着尼罗河找寻死后可以带你到地狱的山洞,不能只是走着去寻找,而应该敲着锣、打着鼓。死亡就像我们的菜市场一样拥挤,我曾无数次梦见死亡,也在梦中的菜市场游荡过,和那些街头巷尾卖菜的小贩一样。商人在我面前摇晃着小商品,妓女在我耳边低语着。
“接下来的一整夜我都在妓院里闲逛,我幻想着我伟大的王后应该有一个最低级的卡,这个卡应该停留在我的身上,我一直欲火中烧,还想着跟她做爱。自从当上御夫长以后,我就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青涩无知的小士兵了,我浑身充满了力量。那晚我像法老一样,流连在妓院的春光里,一直到黎明时分才回去洗澡睡觉。但我的身上爬满了虱子,肮脏的小屋里有虱子,拥挤的人群和妓女的床单上也有虱子,这些虱子淹没在人体的汗液里。后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醉醺醺地睡着了。
母亲在这里硬生生地打断了他,“你所有的描述我都相信,”她说,“因为恋爱中的女人会全身心地去爱对方,奈菲尔塔利虽然会鄙视,也会掩饰,但她内心肯定很渴望和你在一起,而且她控制不住这种渴望,但我受不了她选的那间破旧的农舍。”母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躺在那么脏的床上,咦,真想象不出来,她不怕弄脏头发吗?”
但回答母亲的不是迈内黑特,而是普塔-内穆-霍特普,他用胳膊搂着母亲,仿佛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在这五天节日里,百姓们,尤其是穷困的百姓们,可以到圣者之殿去,或者与贵族在河岸边交媾。如果万节之节给予法老新的力量,那么不仅是神,还有野兽、埃及的百姓、工厂、作坊甚至害虫都必须接受他的审阅。迈内黑特,这是真的吗?”
“是的,在平常的日子里,如果一个人床上有跳蚤,那他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贵族,因为没有任何地方会和王宫里一样干净,那里不会有跳蚤。即便是仆人居住的地方也会摆放一张干净的沙发,以供王妃来坐。但节日这一天就不同了,海斯弗蒂蒂,你从没参加过圣节,所以很多事情你不能理解。在这些天,受到大量的生物骚扰是一件吉利的事,即使只持续一个小时,这表明了你深得玛特的喜爱,而且你已融入到了万物之中。在这一天,你也会受到许多昆虫的骚扰。”
“不可能,”母亲抓着法老的手说,“永远都不会,即便是最爱的人,我也不会为了他躺在生满寄生虫的床上。”
“我们再等二十三年,看看你会不会改变。”父亲笑着说,而母亲在一旁战栗着,“我不会改变,”她说,“听你的讲述,我觉得奈菲尔塔利跟我很像。”
“也像,也不像,”迈内黑特说,“毕竟,故事中的主人公要比本人高大很多。”母亲瞪着他,我从没见她这样做过,他扭过头去,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讲故事。
“我醒来后,大家已经进入节日的最后一天。但是昨天的醉酒、不加节制的性爱、热水澡和睡眠不足等原因弄得我现在很虚弱,但起码我清醒了,不像祭司们都是醉醺醺的,个个都在享受着醉生梦死。今天早上的空气像海浪一般,充满了兴奋的气息,在圣者之殿里,各式各样的人一起庆祝,城里回荡着节日的声音和关于斗殴的传言。阿蒙-赫普-苏-夫今早带着他的侍卫和第一队士兵凯旋归来,他们攻陷了一座利比亚的城池,百姓们像欢迎法老一样迎接他的到来。他的士兵走到圣像的灵位前,有些祭拜自己地方的神,有些祭拜自己的叙利亚圣坛或者努比亚小神屋,谁知道这小屋里有什么垃圾呢。他最肮脏的军队祈祷得最多,而他的侍卫见到漂亮的女人就凑上去搭讪,幸好我不是一个有着漂亮老婆的富商,否则他们也会对我的老婆有非分之想。
“百姓们非常爱戴阿蒙-赫普-苏-夫,他看到了我,似乎察觉到我和他母亲的亲密关系。我尽量和他保持距离,也不去看他走到哪里,因为我听到百姓们的欢呼声就知道他的位置。不知道他是否又跟自己的士兵说了我的事,搞得他们一个个比之前还恶狠狠地瞪着我看。
“中午,国王的圣节加冕典礼开始了,但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可以全程参加的。典礼持续很久,一直持续到晚上我们庆祝完圣节的仪式。下午我们举行了一系列的竞赛和娱乐活动。记得有人为四支公牛队的跑步比赛下赌(这四支公牛队被称为‘卡诺比克罐子’),公牛的主人叫作‘荷鲁斯四子’。我们都叫喊着‘加油,哈比!加油,图阿穆特夫!’不知道是不是阿蒙-赫普-苏-夫的军队在白天持续进城的原因,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亵渎神灵的气氛。看着它们绕着墙角跑了四趟,我们都开心大笑,准备再大醉一次。到处都是吹着号角、弹着琴、摇着叉玲的乐师,河岸边的舞者每见到大型的游行队伍都会跳起舞来。在墙角里,甚至圣者之殿里,摔跤手和魔术师都在娱乐大众。
“在这期间,国王受到了加冕,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加冕这么多次,凡是盛大的节日,他几乎都要接受一次加冕。”
普塔-内穆-霍特普说:“跟我讲讲你看到的加冕典礼吧,然后我会告诉你这么做的意图。”
“对于加冕典礼,你和你的祖先都比我更了解,如果让我来描述,我肯定感动万分。那天国王从圣殿里走出来,我和那些观众一样,心生敬仰。‘他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我身旁的一个男人对他的妻子说道。法老坐到轿子里,他的妃嫔和儿女在后面跟着,还有很多人在后面扛着众神的旗子。祭司们在他们前面烧香。阿蒙-赫普-苏-夫在前面开路,他情绪激昂,穿过仪仗队之后,人们最先看到他的脸,人们热烈欢迎他和法老。在圣殿里,法老在大家的带领下,经过一个又一个广场,最终走到明神的圣像前祭拜。
“人们把明神像从神殿里搬出来,抬到一顶轿子上,轿子由多位祭司抬着。其他人把神像固定在轿子上,并向神像撒满了鲜花。在一座比宫殿还高的祭坛上,矗立着明神像和伟大的拉美西斯二世,祭司们焚香,并在他们身旁洒香水。艾比斯神牛门打开的那一刻,人群都激动得沸腾了。这只动物就像天堂里的神牛,牛角是镀金的,像国王一样英俊,它独自站在那里,拒绝别人靠近。我的鼻孔里扑满了清晨的青草香,不知这是不是那头牛身上自带的气味。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超过四十个女人掀起裙子,把自己的私处露给神牛看。她们动作迅速,比奈菲尔塔利张开大腿给我看时的动作要快很多,于是我又想要她了,我很害怕这欲望被神牛察觉,我担心惹怒了它。但我很快就察觉到这牛吃了一种草药,可以平息它的愤怒,在百姓们第一次沸腾时,它并不凶猛,反而很温顺,配合地加入祭司们的队伍里,走到国王面前。祭司们开着明神轿子的门,神牛和法老都被介绍给他。祭司们把明神像轻轻地抬到一个小型宝座上,这样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但是阳光太炽烈了,人们连他的轮廓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一个闪闪发光的球,所有人都很想看,法老用胳膊遮住阳光。神牛看着像个火球的米恩像时发出‘哞哞’的呻吟声。
“迎着刺眼的光,我可以看到神的形状,他长着甲虫的身材、狮子的腿、人的脸,头戴法老的王冠,上面有两只公牛角,八条眼镜蛇,两个代表太阳和月亮的圆盘,还有两根像他自己一样高的金质羽毛。他还有一根勃起的金质阴茎,必须用一只手扶着。他的就和国王的一样大,但如果他和国王一样高,他的阴茎会比国王的大很多,因为他本人的身高只到国王的膝盖,现在他被放到宝座上,才显得和国王一样高。国王看到这个场景肯定也勃起了,而神牛如果不是因为药的作用,肯定也会像他们一样勃起。手持荷花的百姓把花献给他们,大地似乎也感受到了爱的力量,我感觉它在我脚下轻轻地呻吟着。其实很多百姓也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很多男人也勃起了,很多女人已经昏厥。在这样的大太阳天里,周围的人都这样,我觉得自己欲望大涨。不论我昨晚做了什么,现在我都想在尼罗河周围分到更多土地。
“‘所有人来一起赞美阿蒙-拉!’祭司高喊道,他告诉我们这位明神是我们的生育之神,是这次节日的神,掌控着我们的粮食产量,他也是米恩-阿蒙。他是万象的显现,是阿蒙的隐匿者和光明的拉。现在神和法老注视着对方,大家都能看到阿蒙-拉的真形。神牛尽管吃了草药,但还是大声地吼叫着,声音在苍穹下的田野和山谷里回响,祭司们开始为阿蒙-拉唱赞美诗。
“我听见他们唱的每一句话,国王一直都是我们的法老,在这五天的节日里也是,他一手保护着我们,一手保护着上下埃及地区。在两大王国,我们都知道如果国王在这五天一直担任我们的法老的话,灾难随时可能会降临,但他不是。于是在节日快结束的时候,他必须再次接受加冕,这样在未来的几年里,他的力量才会加倍增长。但这五天他又没有退位,如何再加冕呢?
“我们听到大祭司唱起阿蒙-拉的圣歌,双王冠很快会戴到国王的头上,我们拥戴他,内心感到无比激动和神圣。大祭司说:‘赞美伟大的阿蒙-拉,万神之神,美丽之神,赐予我们生命和温暖。您是伟大的神牛,是玛特的神,是众神之父,是宇宙万物的创造者。众神为您欢呼,因为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全都是您创造的。您在天际翱翔,照亮埃及大地。您创造了不同肤色的人种,让他们共存在这个地球上。您聆听受压迫者的祷告,满怀善心地对待他们。您惩恶扬善,正义在您的嘴里宣扬,尼罗河按照您的意志流淌,您是地狱的判官,您的名字叫“隐匿者”!’”
我能感觉到在迈内黑特讲话的时候,父亲的内心很不安。他说道:“这些应该也是赞美国王的圣歌吧?”
“应该是的。”
“那就继续唱那首圣歌吧。”父亲说。
迈内黑特说:“那圣歌是大祭司唱的:‘啊,伟大的神啊!人类从您的眼睛里产生,众神从您的嘴巴里诞生。您使得鱼儿在水里畅游,给予爬行动物生命。您安排老鼠住在洞穴里,鸟儿在大树上筑巢。您有多种形态,您造就了天和地,您赐给我们粮食和牲畜。啊,伟大的阿蒙!您是壮丽的神牛,是荷鲁斯和赛特作战的评委。您创造了山脉,并赐给我们银子和青金石。’
“‘啊,阿蒙!您的光芒照耀万方,没人说得出您是什么。您在时光隧道里穿梭,时而消失,时而出现,掌控过去、现在与未来。’”
“我只在书上看过赞美诗的后半部分,”普塔-内穆-霍特普说,“不知道还有其他部分,但对它们很好奇。”
迈内黑特说:“其实我对这些圣歌的歌词并不熟悉,只能依靠记忆来讲述。我们的开比特总是欺骗卡,我记得的圣歌会不会只是几个阿蒙的大祭司随便唱的?也就是说,我现在记起的圣歌会不会在我的第二世,而不是第一世?”
“这首圣歌很了不起,”普塔-内穆-霍特普说,“我记得很多类似于这样的圣歌,比忙于政事的卡梅-尤莎记得的还多,但对寺庙记载的碑文却知之甚少,它们记载着阿蒙是意识之神和地狱的判官。”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这不要紧。”
迈内黑特说:“我所讲的都是真事,我并不想当你的领航员,指挥船桨前进。”
“如果你记错了,我只会觉得这个错误很奇怪,却不会觉得它是邪恶的,除非神想让我们之间产生邪恶的事。”
“现在你比下午的时候更信神了,”母亲说。听到她简单的发现之后,父亲和曾祖父都笑了起来。“是真的,今晚我感觉到双王冠内有一股我以前从未经历过的神力,让我们为你和迈内黑特庆祝一下吧!”说罢,他亲了亲我。
“没有哪一位法老比你更睿智了。”迈内黑特夸赞道。
“我很荣幸。”普塔-内穆-霍特普说。
当鸟儿被射中掉到地上时,天空都变得不忍心。大祭司为阿蒙-拉唱的圣歌在他俩之间回荡,我能感受到父亲的疑心,不敢说他现在信任迈内黑特。如果奈弗-赫普-奥科汉姆的诅咒是第一件让我不悦的事,那这就是第二件。尽管他俩对彼此善言相待,但嫌隙已经在他们之间产生,就像两个寻宝的矿工,现在已经放弃共同的任务,各自到不同的山洞里去寻找自己的宝藏。我试图恢复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没用,我毕竟是个孩子,最后搞得我精疲力竭,很想睡觉。
“请继续,”父亲沉默了一会说,“我不想再打扰你了。”
迈内黑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在我的记忆里,大祭司还没唱完时另一个祭司就打开了一个金质的笼子,放出四只鹅,它们神情痛苦,飞得很慢。它们在圣者之殿上方盘旋了一会儿后,一起向南方飞去,不一会就分开了,飞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向天堂的四角带去人类的问候。直到看不到它们的踪影,大祭司才用权威的声音说道:‘荷鲁斯收到了红白王冠,拉美西斯收到了白红王冠。’但我并没有看见他拿到王冠,头上都已经戴好了。有人给他传了些话,然后一个祭司给了他一把镰刀和一捆小麦,一个受到祭司祝福的宦官走上前来,亲吻了国王的脚,然后躺在地上,手托着那捆小麦的根,法老拿着小麦的麦穗,从小麦茎处割下麦穗。他把麦粒撒向神牛,然后这头牛就被人拉去祭祀了。
“现在所有朝臣都出列,亲吻他的手,抱住他的膝盖,或者按照自己的等级在他面前跪拜,等级高低不同,离法老的远近也不同。到我的时候,他满怀诚意地向我打招呼,然后让我到圣殿里等他。他收到大家的敬意后,跟在我和其他几个人后面一起来到圣殿。
“现在他和我们八个人待在一起,说要特别感谢我们这些天的努力、贡献和对他的忠诚,以及我们的勇敢和谨慎,说到这里时他注视着我。这个评价很高,我们都特别高兴,在圣节的最后一个晚上,他要亲自给我们每个人授予‘圣节总管’的头衔,而且这个头衔永远有效,我们余生都会受人尊敬。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他的八个主管,这让我想起黏泥中的八个神,我一看到自己的脸就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其他人肯定没有觉察到。他的头衔授给了自己的维齐尔、财务部长、首席书记员、总管事和几个将军,我是将军中的一员。据说,我们的头衔是从第一代法老那里传下来的,国王说这是‘古老而又伟大的头衔’。我们走上前去,每人都领到了一个金质的圣甲虫,国王给我们每个人都起了个新名字。维齐尔成了国王的‘特殊陪伴者’,财务部长成了‘财务大师’,而皮普提还是‘法老清晨见到的第一人’。有一个人成功地勘探出许多矿山,他刚被任命为将军,他的皮肤像鳄鱼皮一样硬,法老叫他‘金矿主管’。剩下我们三人走上前,我不去想他们的头衔。我是最后一个人,抓着法老的手,他说:‘没有你,我神圣的御夫长,我又怎能成功呢?’他像拉美-娜芙如一样深情地握着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关爱,他许多年都没有这样对过我了。‘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他小声对我说,但我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然后经过慎重考虑,他对其他人说我的名字叫‘秘密的总管’,按照古时的说法,它的全名是‘只有一人知晓的秘密的总管’,他说这就是我今晚的头衔。在我以后的日子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瞥见了他人未来的生活,差点哭了出来,后来当我一个人回到自己空荡荡的房间时,我真的大哭了一场,哭了好久,因为我本可以预见埃及发洪水的事,但我却没做到。自从离开家乡后,我就没有哭过,现在想起自己参军时的情景,竟然哭个不停。哭,是今天国王给我的唯一礼物,所以我为上下埃及哭泣。除非真情被触动,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多愁善感。荷鲁斯腿脚不便,在诸神中像个傻子,胸前的羽毛悬浮在天上。我又哭了,因为我不喜欢法老,也不想要他给我的礼物,另一方面,他抢走了我的旧情人,我讨厌他,但现在我不想复仇,这是奈菲尔塔利教我的。想到自己光辉的头衔,我又哭了起来,我真的成了‘只有一人知晓的秘密的总管’。”
“很好听,也很适合你。”海斯弗蒂蒂说,声音冷冰冰的。
迈内黑特说:“加冕仪式本应在那个黄昏结束的,但这并不是所有事情的结束。在当天的仪式上,国王重新受到加冕,大家举行愉快的节日庆祝。晚上肯定有很多人在庆祝,但我们都不知道只有真正的加冕仪式才会带来真正的平静。”
“是的,你不知道,”普塔-内穆-霍特普说,“因为加冕不是仪式,不是祭祀活动,也不可能只靠一句祷告就完成,这就像法老的一生,充满光辉,但也有挑战。即便是虱子,也参与了这次两大王国的转运仪式。统治时间超过三十年,法老现在已经很强大了,可以给自己戴上双王冠。这些天不仅他自己的力量增强了,诸神的法力也增强了,如果这些人没有自己的名字,也会和其他神共享一个名字,所有的灵魂都得以升天,但不是立刻就可以的,就像地球上的田地不是一下子形成的,而是一块一块累积起来的,这是我近期研究得出的结论。那天下午大祭司在圣者之殿唱圣歌的节日只是众多节日中规模最大的一个。”
“你说得太好了,即使我是大祭司,也不可能分析得这么透彻。”迈内黑特说。
“我同意,”母亲对普塔-内穆-霍特普说,“你是‘秘密的总管’。”但父亲不太高兴,这是他回来和我们坐在一起后第一次被她的话惹得不高兴。为了惩罚她说出这样草率的话,他使劲地拍了一下她的大腿,开始调戏她。“我可以叫自己‘普塔-内穆-霍特普的特殊伴侣吗’?”她问道,声音就像五味瓶,自恃谁也无法取代她。此时我窥探到她的下一个想法了,只有我能够敏捷地捕捉到她的想法,她在内心自言自语道:“其实,我才是真正的‘秘密的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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