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未免说起了苏洛宁在乾风国时候的事情,当初那些事情如今再说起来,苏洛宁在感慨之外,倒也觉得有些趣味,想当初自己在尤叔和南之面前一路装失忆,后来又想办法通过司空臻把自己在乾风国的消息传回祈灵国,也算是跟他们斗智斗勇了。也不知道如今他们二人在哪里,虽然在乾风国的时候,他们一直都是对立的关系,但是在最后,南之还是把解药给自己了,可见南之之前做的那些也只是奉命行事,她自己也得选择。
就在苏洛宁陷入回忆之时,成悠夏颇有些感慨地道:“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大概一辈子都回不来了。不过,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要把苏姐姐给弄到乾风国去啊?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这件事我一直都想不通。”
听到这里司空隽他们几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当然不能说这件事是先皇做的,而这个时候只听得苏洛宁轻笑着开口道:“谁知道呢?不过苏家做生意做了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也是不少了,可能是之前的哪个仇家想要泄愤吧。”
“真的查不出来吗?这个人也太过分了!”
司空隽闻言,只轻声道:“好了,这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就不要再提了。”
这种话说出来,澈也是尴尬,自己的父皇想要杀死自己的妻子。如果换了是别人这样对待苏洛宁,澈怎么可能忍得下去,偏偏这个人是自己的父皇,他心中也是堵得难受。其实何止是先皇呢?就连太后也……如果不是太后在苏洛宁的事情上触怒澈的话,澈也不会把她给软禁在寝宫之中。
只是如今太后已经神志不清,只怕连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太医已经给太后诊治过了,药是喝了一副又一副一点用都没有,也找了那善莹公主来问,不对,她现在已经不是善莹公主了,因为她勾结景王殿下,做出给太后挡箭的假象,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她这公主的名号已经被拿下来了。
但因为这香禾是被迫的,所以皇上只收回了她公主的封号,并没有责罚于她。听她所说,那些药都是景王殿下让她下在太后的膳食中的,而且景王告诉她这不是毒药,就算吃下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她便也是相信了。
香禾这个女子胆小得很,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说谎,这一切都是司空景策划的,只不过被她倒霉给赶上了。
司空景本来是想找一个可以跟苏洛宁的一较高下的女子送到皇宫里去,就算不能得到司空澈的喜欢,能讨得太后的欢心也好,太后本来就不喜欢苏洛宁,她一直都想给司空澈纳侧妃,如今司空澈当了皇上,她就更不能允许司空澈的身边只有苏洛宁一个女子的。
但是在这件事上太后也是相当苦恼,她想找到一个女子可以从苏洛宁那里分得司空澈的心思,但是想要找到能跟苏洛宁一较高下的女子实在是太难。
而这个时候司空景偏偏就撞到了香禾这么一个女子。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偶然,那香禾是他们那里的地主强行带到了京城来送给杨大人的。就在杨大人寿辰的那天,司空景却是在大街上看到了脚步匆匆跟着一个顶着大肚子的男人往一个方向走。
他当时就有些纳闷,今日不是杨大人的寿辰吗?他不在家里招待宾客,跟着这个男人瞎跑什么?结果司空景便是悄悄一个跟了过去,想要探个究竟。就这样,被他发现了香禾这样一个女子,无疑,香禾的容貌是极出众的,比起京中这些官家小姐也是不差,但就是气质上差得太多。
在他看到香禾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经过一番调教,这个女子一定会得到母后的喜欢,到时候就能留在皇宫里为自己所用了。
他让苏芊雅精心教导这个香禾,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同时给她改了名字,还捏造了一个新的身份。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如他之前就计划好的一样,化名为纪怜柔的香禾对太后有了救命之恩,得到太后的垂帘。事情本该照他计划的一样,香禾被太后接入宫中,准备着给司空澈做妃子。
可是谁能想到,司空澈一个册封的圣旨就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但是他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女子,又怎么肯轻易放弃呢?于是便又找了个机会,终于让太后把香禾给接近了皇宫。他本来并没有想给太后下药的,但是司空澈这里防范得太严了,香禾根本连他的身都近不了,更别说是动什么手脚了,司空景只好调整了计划对太后下手。
他知道那种毒没有解药,而他看中的就是没有解药,如果有解药,就意味着太后有可能会好,那自己做的一切不就有暴露的危险了吗?
只是他的计划还是功亏一篑,他不知道的是司空澈从来都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在他一开始有异动的时候,司空澈就已经察觉了。所以,那天在瑶儿小公主的周岁宴上,司空澈才会早有准备,没有让景王得逞。
他们母子两个,一个景王已经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宗柏府,一个太后也神志不清,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司空隽的心里也是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毕竟当年自己母妃的事情,也是因他们二人而起,如今他们两个也算是得到了惩罚。
见得自己的夫君兀自坐在那里走神,成悠夏不由抬手在司空隽的眼前晃了晃,“怎么样了?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而且表情怎么好像有些沉重啊?
司空隽朝着她微微笑了笑,“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成悠夏看着不像,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好多问的,也就笑着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了司空隽,“喏,既然不许我喝酒的话,你就替我多喝两杯吧。”
司空隽笑着接过成悠夏手中的酒,缓缓喝了下去,以前的事情他如今是越来越少想起了,以前被软禁的时候,太冷清孤寂了,那些往事总是不时浮上心头,想来想去,只能让自己更加不开心。如今自己身边有这么多朋友,还有夏儿,那些往事在自己的心里也慢慢变得淡了。父皇与母妃,他们各自的错错对对,自己已经不想去纠结了,重要的是今后的日子不是吗?
一场宴席下来,倒也是宾主尽欢,而瑶儿小公主就一直在萧亦淳的怀中待到了散场,被自己的母亲抱在怀里,却还是不愿对手里的那枚玉佩撒手。
苏洛宁有些急了,这样未免让萧亦淳也是尴尬,索性就去直接掰小瑶儿的手,这个时候却是听得萧亦淳开口道:“算了,既然小公主这么喜欢这枚玉佩就送给她吧。”
“这怎么行?”苏洛宁坚持不肯,她在乾风国的时候就看到萧亦淳身上一直带着这枚玉佩,想来这枚玉佩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不能因为不好意思,就把这玉佩送给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么好接受?
苏洛宁终于还是掰开小瑶儿的手指,把那枚玉佩拿出来交给了萧亦淳,“小孩子不懂事,其实她只是看着好玩儿而已,宫里有许多东西,她也是只是一时新奇,玩玩就忘了,这玉佩王爷还是拿回去吧。”
可是这个时候小瑶儿却是哭了起来,苏洛宁不禁在心中哀叹一声,这个小丫头今日是怎么回事儿啊?闹得萧亦淳一顿饭没吃好只抱着她了不说,连人家的玉佩也不肯撒手,这情况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萧亦淳送苏洛宁的手中接过玉佩,却是重新把它递到了小瑶儿的手上,“没关系的,也不就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给她吧。”也是难得,有一个孩子跟自己这么投缘。虽然说这枚玉佩对于自己的意义的确是很不同,但是既然她喜欢的话,送给她也没什么要紧。
苏洛宁一再推辞,可是萧亦淳都没有再收回去的意思,再这么让下去的话,就有些尴尬了,苏洛宁想着,等到他走的时候,再悄悄塞给他算了。这枚玉佩对他明显有很不同的意义,不能让瑶儿觉得好玩儿就留下了。
离开隽王府之后,赵明朗说要送萧亦淳回去,可是却被萧亦淳给拒绝了,“我也是难得来祈灵国一趟,想要在祈灵国走一走,看一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少将军就不用陪着我了,我自己闲逛一番也就罢了。”
既然萧亦淳这样说了,赵明朗也就没有再坚持,带着苏雪彤也就回将军府去了。
萧亦淳果真是慢慢走着,想要一路走回驿馆,而就在他走出不远之后,突然有一女子挡在了他的面前,萧亦淳稍稍愣了一下之后,对着来人淡淡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你认识我?”舞阳公主略有些诧异地问道。
“当然,我之前看过公主的画像。”既然自己是作为使臣前来祈灵国的,总不至于连要和亲的公主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舞阳公主此时站在那里,却有些沉默,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萧亦淳见状却是开了口,“舞阳公主想说什么就说吧。”无非就是跟和亲有关的事情。
“我想问,二皇子没有让三皇子你带什么话给我吗?”舞阳公主到底还是不死心啊,知道今日苏洛宁他们要在隽王府宴请萧亦淳,所以特意在这里等着要一问究竟。
萧亦淳摇头,“没有。”
虽然这两个字说出来有些残忍,但是萧亦淳还是实话实话,这种事情说谎话也没什么意义,萧文彦的确没有让他带什么话。
看到舞阳公主眼睛里失落伤心的神情,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个舞阳公主对于萧文彦是单相思啊。看来萧文彦决定娶这个舞阳公主,也是为了那个皇位做打算。
罢了,萧亦淳摇了摇头,他做什么打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了,他们的事情自己可管不起。
本以为舞阳公主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也就会放弃了,但是却听得舞阳公主又是问道:“那他在乾风国有跟你或者是任何人说起过我吗?”哪怕是提过一句也好,最起码证明在他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可是萧亦淳还是摇头,他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舞阳公主,就算在自己即将出发前往祈灵国的前期,他也没有跟自己提过一句舞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