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出现刺客,摆明了就是要阻止安潇潇进宫。
澈公子眯眼,“忍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等到他们上钩了。”
只是现在不能确定,贤妃到底是真的不好了,还是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所以,安潇潇势必还是要马上赶往宫内的。
这次的杀手与前几次不同,个个武功高强,如果说以前安潇潇能一对二的话,现在的这些,一对二她肯定会败。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对方是急于将他们拦在此处。
要么就是急于取他们的性命,要么就是宫里头真的出事了。
安潇潇双眼一眯,眼看着对方的人手不断增加,自然也是有些急了。
“大家退后!”
与此同时,青越等到迅速后撤,空气中顿时就弥漫起了一层白色的粉末。
澈公子有些担心,“他们都蒙着面巾,这些毒有用?”
“放心吧。我安潇潇可不仅只会救人,杀人,我更在行。”
安潇潇的语气阴冷,显然也是被激怒了。
也就是借着这个功夫,澈公子拉着安潇潇的手,迅速穿越过那层白雾,将这些人留给青越他们慢慢对付。
他二人一路急奔,进了宫门,两人的额上都有了一层薄汗。
“皇上和贤妃现在何处?”
“回王爷,在承乾宫。”
两人刚刚走到承乾宫的门口,安潇潇便放慢了脚步,意识到了不对劲。
“慢着!”
澈公子自然也察觉到了。
承乾宫里静得有些诡异。
此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先前的那个小太监,虽然并不眼生,可是他当时的神色,明显就是不对的。
澈公子示意安潇潇禁声,随后左右看了一眼,纵身一跃,将一小块儿的瓦片拿到了手里。
唰、砰!
随着瓦片落地的声音响起,几乎是同时,还听到了无数道利箭破空的声音。
澈公子心头一紧,暗道不妙。
那些人竟然能在承乾宫布置了这么多的人手,看来,皇上和贤妃和处境,着实不妙。
等到再次完全静了下来,两人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
之后,殿门被打开。
“糟了,中计了!”
澈公子的唇角微勾,拉上了安潇潇快速地转道而行。
等到两人再次落地,安潇潇才问道,“刚刚的那个声音有些耳熟。”
“是御林军新任的副统领梁星。”
“嗯?”
安潇潇明显不能理解,这个梁星为什么要背叛皇上。
“他是静嫔的未婚夫。”
“啊?”
安潇潇吓了一跳。
“当初周家为了更进一步,稳固他们在京中的地位,所以便将女儿进献给了皇上,将有婚约一事瞒了下来。”
“当时他们想地还是蛮好的。若是能有福在皇上身边侍驾,那么,到时候梁家必然也会明白其中的轻重。毕竟谁也不是傻子,敢跟皇上抢女人?”
安潇潇闻言,倒是明白了几分。
只怕,不仅仅是未婚夫妻这么简单的关系吧?
“先去贤妃宫中看看。”
在这皇宫之中,人人都以为皇上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是以,将皇上常常出入的地方,自然是列为了重点保护对象。
比如说御书房、勤政殿,以及承乾宫。
可是实际上,皇上几乎是将大半的暗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贤妃宫中。
这一点,只怕刚刚的那个梁星,也是没想到的。
事实上,当摄政王抵达宫门的时候,便意识到不对劲了。
因为宫门处当值的人,正是梁星的手下。
虽然只是一个错身,可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那个手下眼底的一丝得意闪过。
若是刚刚不是他和潇潇感觉敏锐,只怕一进入院内,紧接着就会被射成刺猬了。
当然,澈公子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在拉着安潇潇逼近贤妃寝宫的时候,他便意识到,皇上和贤妃应该是安全的。
只不过,表面上看,这里有侍卫把守着,可是实际上,为首的人,正是皇室暗卫中的一员。
“参见王爷,王妃。”
“皇上和贤妃如何?”
“王爷放心,皇上和贤妃娘娘无碍。只是先前可能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如今正在寝宫歇着。”
“好。本王知道了。”
两从一个极简单,又极快的眼神交流过后,便拉着安潇潇进去了。
果然,皇上正一脸悠闲地喝着茶,那样子,当真是气定神闲。好像从来不知道,有人要取他的性命。
至于贤妃正在一侧的软榻上躺着,看到他们进来,想要起身,又被皇上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娘娘没事吧?”
安潇潇一边问着,一边上前去把脉。
贤妃微微摇头,“没有什么大碍。倒是又惊扰了你们。”
安潇潇不语,专心把脉。
澈公子则是与皇上对视一眼之后,便大致了解了目前的情形。
“那人只怕是以为将你们夫妻二人都哄骗进了宫,所以,这军营的指挥大权,他们是铁定拿到手了。”
澈公子冷哼一声,“真是自不量力。”
皇上好脾气地笑了笑,“清流,来,陪朕手谈一局吧?”
澈公子挑了挑眉梢,看到皇上眼底的笑意,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了。
“皇上,陪您下棋可以,只不过,若是你输了,就要答应臣一件事。”
皇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这个小子,这会儿倒是知道跟朕讲条件了?”
“反正就是这样,您答不答应吧?”
皇上叹了一声,似是有些无奈,“好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朕都答应你。”
澈公子面上一松,“当然不会过分。”
安潇潇的嘴角微抽了抽,他们这两位,倒真是气定神闲。
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下棋。
齐王此时早已穿戴整齐,随后带好了佩剑,直奔城门。
“什么人?”
城楼上的人看不真切,大喊问道,“这么晚了,早已宵禁了!”
“本王奉皇上之命,外出调兵,马上开门!”
这下子,城门上所有打磕睡的士兵们都醒了。
调兵?
“摄政王谋反,如今皇上被摄政王围困在宫内,本王奉命外出调兵,你们马上打开城门,莫要误了救驾的大事!”
摄政王谋反?
这个消息来地也太震撼了些。
几个小兵丁,自然是反应不过来的。
好在早已有人下去,准备通知冯侯和希世子。
只是小兵才下来,就被一声不响地给杀了。
“你们是摄政王的人?”
齐王面色大变,一脸正气,“你们竟然助纣为虐!”
这气势,可把那些小兵给吓着了。
“那个,好吧,我们马上开城门。”
眼见着死了个兄弟,而且齐王又是振振有辞,他们自然也不敢再大意了。
只是,他们倒也是精明的,将人放出城之后,立马就去报信儿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冯侯和希世子二人竟然都不在府上。
倒是康王听闻了此事之后,立马起身,直接就去了凉王府。
齐王手上早已拿到了兵符,如今出了城,自然就已万事俱备了。
只要他一口咬定了是摄政王谋反,他是进宫勤王。
到时候,弑兄夺位的罪名,自然就扣到了摄政王的头上。
只是当他到了大营之后,才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美好。
他苦心培植的几位将军,随着接掌大营后的点将开始,便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条。
齐王一接手,便火速地将自己的人都提了上来,然后自以为便可以掌控这二十万兵马了。
孰不知,早已跌进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之内。
等到他意气风发地将一切都命令好了,便换上了铠甲,准备与众将士进宫,一同救驾。
谁知道,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自己刚刚任命的几员将军副将,眨眼间,就被人给绑了。
而齐王自己还完全处于了懵圈的状态。
“你,你们?”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希世子和冯侯,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齐王,你真以为自己做地天衣无缝?”
“你们?”
“你以为梁星的身分,皇上当真不知?”
齐王的瞳孔一缩,显然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会听你的意见,提拔梁星?”
冯侯一脸鄙夷,这种人自以为是,竟然还觉得全天下就他自己聪明。
不过,他倒也真的是不太笨。
将端王给坑了个彻底,愣是没让他自己栽进去。
“你们?”
“齐王,原本本王还想着这一切极有可能是误会,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敢谋朝篡位!”
希世子一改往日笑嘻嘻的模样,双眸中尽是鄙夷之色。
齐王愣了片刻之后,竟然仰天大笑。
看样子,应该是受打击太大了。
“李庭希,你将来也是要袭王位的。坐到了亲王的位子上,离那个位子也仅仅只是一步之遥,你怎么可能会甘心?”
冯侯面色未变,只是手指微微蜷了蜷。
这个齐王,倒是挺会挑拨的呀。
希世子冷哼一声,“齐王,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再说了,一步之遥?你那叫一步之遥吗?”
齐王面色大变,原本的笑意,也僵在了脸上。
“你手上没有兵权,真以为盗了兵符,你就能成事了?”
“论及民心所向,显然还是当今圣上更得民心。自从削了你们这藩王的势力之后,各地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拍手叫好!你拿什么跟皇上比?”
希世子一句接着一句地,几乎就要将齐王的自信给全方位地击溃了。
“不!本王才是最有资格登基的。他不过一黄毛小儿,他懂什么?就算是坐在了那个位子上,可是那副病恹恹的身体,还不是得指着李澈帮他镇着!”
“皇上体内的余毒已清,你不知道吧?”
冯侯凉凉地问了一句,“而且,还是摄政王和王妃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拿到的解药和方子。你更没想到吧?”
齐王一愣,他是真的没想到。
他以为,若是皇上死了,最高兴的人,其实应该是摄政王的。
他一直以为,之前摄政王做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不过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只因为皇上才是先太子的嫡长子,所以,他继位是名正言顺的。
所以,一直以来,齐王都是将摄政王当成了自己最大的对手。
因为在他看来,若是皇上一旦病逝,最有机会成为下一任帝王的,就是摄政王。
毕竟,到目前为止,皇上也就只有一个病弱的皇子,能不能长大,还是个未知数呢。
没想到,现在突然被人告知,皇上的身体,竟然真的是摄政王和安潇潇想法子治好的。
他是不是傻?
缓了好一会儿,齐王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怎么会是这样?摄政王明明大权在握,哪怕是皇上不死,他也完全有机会成为大渊的掌权者,他这又是为什么?”
希世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样无情无义吗?害了自己的亲兄弟还不够,还想着要让别人也自相残杀?”
齐王一愣,看来,之前摄政王执意不肯上朝,也是故意为之了。
所以说,这一开始,就是他们兄弟俩的一场戏罢了?
齐王脚下一个踉跄,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功败垂成。
不对,应该说,从一开始,他就不过是一只沾沾自喜的麻雀,始终就在别人的笼子里头蹦跶呢。
偏偏,他还自以为将一切都算计到了。
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想明白了这一点,齐王反倒是一身轻了。
希世子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大手一挥,将人给绑了。
同一时间,凉王李宁则是带人迅速包围了齐王府,然后与康王一起,进府搜查。
他们的目标,除了相关的罪证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找一位被尊称为六先生的谋士。
只是,他们几乎将整个儿齐王府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有找到那位六先生。
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那位六先生,到底是不是住在这里。
为了防止如同之前端王府出现密道一事,所以,他们围住府门之后,直接就先派了有些身手的侍卫进院,先将各处的院落控制住了。
之后,才是大批将士的进入。
所以说,在他们看来,所谓的密道,应该是不存在的。
而且,他们的的人搜了这么半天,也的确是没有找到有什么入口之类的。
康王沉思了一会儿,“去齐王的书房。”
凉王看着他的背影,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连忙跟上去。
一般来说,书房是重中之重。
就算是有密道之类的,应该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所以,康王才会将注意力放到了这里。
派人将这里仔仔细细搜了一遍之后,最终将视线锁定在了书桌上。
侍卫蹲下去仔细看过,“王爷,这里似乎是有个镟钮。”
凉王伸手护着康王退了一步,“小心打开。”
“是,王爷。”
看到凉王护着自己的样子,康王倒是勾了勾唇角。
谁说天家无情?
倒也未必是那么绝对的。
侍卫一动那个镟钮,随后便听到了一道声音。
再定睛一看,竟是椅子后面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随着缝隙的扩大,很快就成了一条地道。
康王脸色微变,生怕端王府的事情再现,“快,下去看看。”
“是,王爷。”
十余名侍卫,先后跳了下去。
康王与凉王在上面等着,四只眼睛都是紧紧地盯着那个口子,生怕真的是一条密道,随后再有人跑了。
要知道,那个六先生,可是皇上点名一定要活捉的。
康王对这位六先生,更是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他,只怕端王也不会走上那样的一条不归路。
更甚至,当初纵火的事情,就是这位六先生干的。
约莫过了有一刻钟,才有动静从底下传来。
“王爷,底下是一间密室,同时,还有一条未曾完工的密道。属下等在密室里找到了这个。”
康王接过来一瞧,竟然是用于占卜之用的器具。
“看来,那个六先生应该就是被藏在这底下了。”
“王爷,他们还在仔细搜查,下面的密室也不少。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话音未落,便又听到底下有脚步声传来。
“王爷,属下在底下抓到这个人,只是他死活不肯开口。”
康王的眉眼一紧,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被带了上来,看身形,是位男子。
“呵呵,六先生,真是久仰大名呀。”
乍一被人提及,六先生募地抬头。
“康王爷?”
六先生的声音倒是让康王听着有几分的耳熟,只是一时半会儿,倒也想不起来,曾在何处听过。
再看这位六先生,脸上有伤,而且还当是多年前的旧伤。
“将人带走,押入天牢。”
“是,王爷。”
谁知道,那位六先生不仅不急不怕,反倒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呵呵,没想到,竟然是康王爷找到了我。”
“你错了。皇上和摄政王早就料到你藏身在齐王府,只不过是派本王过来拿你罢了。”
六先生的脸色微变,不待他再说话,便被人给押走了。
这样的重犯,一不能被人探视,二不能死了。
是以,天牢那边的责任,倒是重大了起来。
为了防止他们串供,无论是齐王还是六先生,还是其它的一些虾兵蟹将,都是尽量单独关押的。
齐王府的女眷,也都被下了狱。
齐王妃和齐王世子妃以及几位郡主和侍妾,也都是被分别关押。
人都被关起来了,审案的事情,又成了让人头疼的大问题。
康王自然是不愿意去审的。
再怎么样,齐王也是他的亲兄弟。
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位及人臣,这种功劳,自己不要也罢。
至于凉王,他多少也是有些不敢的。
从伦理上来说,那是他的亲叔叔。
皇上看看朝堂上的众人,难免又头疼了起来。
摄政王则是两手一摊,说什么也不肯接这个烂摊子。
不过,还是透露出,只想审六先生一个。
最终,审案的重任,就落到了方家人的身上。
由方轻阑主审,冯知寒协查。
旨意一下,众人便知道,方家终于还是要再次被皇上重用的。
方轻阑虽然年轻,可是自从入朝以来,倒也协助皇上办过几件大事。
特别是在推行新政方面,可以说是对皇上相助良多。
所以,他会得皇上器重,也是情理之中的。
倒是那位六先生,摄政王直接就下令,除了他和皇上之外,其余任何人都不得接近。
事实上,皇上一般不会轻易出宫。
而澈公子若是去见他的话,也一定会带上安潇潇。
所以说,基本上就等于,只有摄政王和安潇潇能见到这位神秘的六先生了。
能将他抓住,可以说是极其不易了。
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人给跑了。
安潇潇并没有急着去见这个人。
像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人,总觉得自己放到哪里都是一颗珍珠,迟早都会发光的。
越是急着见他,反倒让他觉得自己的重要性。
所以,安潇潇和澈公子商量之后,便决定晾一晾他。
当然,安潇潇对于这位六先生,也并非是一点儿也不好奇的。
是以,还是用了自己的天赋,偷窥一二。
只是发现,对这个人,当真是并不认得。
这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一个怪人?
比起这位六先生来,安潇潇更在意的,还是贤妃。
虽说这一次他们布局周全,可是贤妃仍然是受了些惊。
好在,并无大碍。
这日,风和日丽,两人商定了一起去天牢走一趟。
马车里,安潇潇的情绪略微有些低落。
“清流,我真心盼着这一次贤妃能为皇上生下一位皇子。”
“嗯。”澈公子轻轻拉着她的手,对此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皇上将来再有孩子的可能性不太大了。”
“嗯。”
澈公子刚刚点头,随即瞪眼,“什么?”
“我说真的。皇上虽然那方面并不受影响,可是想要有孩子,却未必那么容易了。”
澈公子的面色紧绷,看得出来,是在极力地压抑着某种怒火。
“清流,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告诉你的。”
安潇潇叹了口气,“皇上是位明君,若是贤妃能为他生下一位皇子,那么将来大渊必然是能避免了宗室之斗。可若是公主……”
话未说完,可是澈公子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若是皇上只有一位病弱的皇子,那么,将来大渊的太子之位,必然将成为诸多宗室亲王争夺的对象。
到时,只怕大渊皇室,又将迎来一场内乱。
“离贤妃生产还有三个月呢。”
澈公子说完,又小心地问了一句,“当真没有办法了?”
安潇潇摇头,若是有办法,她早就行动了,哪里还等到他问?
“皇上的身体能撑到我们给他解毒,已经是不容易了。好在,皇上膝下也算是有子嗣陪伴,不至于太孤独了。”
毕竟,还是有位公主的。
至于那位皇子,只能说是看天意了。
因为这件事,两人的心情,都有些糟。
到了天牢,两人先去看了一眼齐王,发现经过这些日子的关押,他倒是冷静了许多。
至少,他明白了。
大渊的皇位,当真不是他能肖想的。
“如果皇上不是有你这么一位兄弟,你觉得,本王会无法成事吗?”
澈公子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左右的守卫,轻轻一笑,“挑拨离间这种事,你真是到死都不能忘。”
齐王的脸一白。
没错,他的确就是想着临死再挑唆一把的。
他就不信皇上不曾在这里安插眼线。
只是没想到,摄政王竟然将话说地这样直白。
而且,还这般地坦荡荡。
“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为你的家人留条活路吧。”
齐王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
皇上对齐王府,倒也不曾下旨赶尽杀绝。
并且已经有了暗示。
只要齐王的态度还不错,交待的事情详尽,那么,可以考虑给他的孩子们一条活路。
毕竟,都是李家人。
只不过这个机会,皇上愿意给,也得看齐王愿不愿意要了!
走到这一步,虽然齐王的身分不能诛九族,可是将他和齐王妃的全族都灭了,也并非显得残忍。
毕竟,齐王罪犯谋反。
这样的重罪,皇上怎么处置,可以说都不为过的。
澈公子拉起安潇潇的手,两人闲庭信步地去了另一处。
这里,是一处地牢。
专门用来关押重犯的。
而那位传说中的六先生,就在此关押。
待两人靠近,安潇潇的眉眼微微高挑了一下。
对这位六先生,天牢这边,还真是下了不小的心思。
四脚以铁链锁死,就连脖子上都是套了枷锁的。
锁成这样,这是把这位六先生当成武林高手来防了吧?
安潇潇强憋着笑,原本是怒气冲冲的来的,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么一番光景。
看到了来人,那位脸上有一道长疤的六先生,眼睛里竟然射出了无比恶毒的光来。
“是你们?”
安潇潇先是一愣,随后与澈公子交汇一眼。
他们很确定,谁也不认得此人,更不曾与其打过交道。
所以,这人眼中的恨意,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屡次三番地鼓动我大渊的亲王谋反?”
澈公子先开口了,而安潇潇则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位六先生,将他所有的表情变化,以及眼神的细微变化都收入眼中。
“呵呵,我不过一介草民,何德何能?”
澈公子眯眼,“不承认?”
“原本就是如此。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有野心,任凭我如何厉害,只怕也无法说服他们。相反,还极有可能会被他们诛杀。”
六先生说着,脸上竟然还浮现出了一种令人看了心生惊悚的笑意。
“呵,你倒是将自己择地干净!”
安潇潇冷笑了一声,“见过脸皮厚的,但是厚到你这个程度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六先生的脸色一时有些难看。
纵然是被当成重犯锁在了这里,可是他自以为还是应当保持着几分高傲的。
毕竟,他一介平民,能将两位亲王操控于手中,绝对是有着出乎常人的本事的。
至于皇上是恨他,想要除了他,还是有心收服他,那就要看皇上的心思,也要看自己的表现了。
不得不说,这位六先生,还是真地将自己当回事了。
“哼!想我一生占卜无数。也只有这一次是栽了。”
言外之意,我的本事大着呢。
一生占卜,只算错了这一次,这是变相地想要在皇上面前抬高自己的身价呢。
“只这一次,便要了你的命。更重要的是,能要了你家主子的命。”
安潇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便让那位六先生变了脸。
六先生不傻,知道这里有皇上的眼线,无非就是想着让皇上能看到他的价值。
没想到,人家一句话,就将他给打到了地狱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
安潇潇抿唇,“我以为你知道的。”
六先生眯了眯眼睛,随后低低笑了起来。
“我倒是算出来,你的命格极佳,乃是万凰之凰的命格。”
安潇潇眯眼,这人还真是欠揍。
二话不说,直接就抄过鞭子,抽了过去。
三道鞭声极其响亮地回荡在牢房里。
六先生被这么猛抽一顿,顿时就有些懵了。
“你!”
“敢在我面前耍花样,你的胆子不小呀?是不是以为你什么也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你的来历了?”
六先生的眸光一紧,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本妃没时间跟你耗,爱说不说。若是不说,回头直接五马分尸了便是。左右对大渊来说,你也没有什么好折腾的了。”
安潇潇浑不在意的态度,让六先生有些急。
只不过,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自然不可能一时心急,让人看出来。
视线落在了澈公子的身上,希望能看到他有所动作。
可惜了。
澈公子现在就是唯妻是从。
安潇潇说什么,就是什么。
六先生咬咬牙,“安潇潇,你不想知道当年你母亲为何会突然昏迷不醒了吗?”
安潇潇的眸光微闪,面色淡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六先生以为,你以此为要挟,本妃就会妥协了?”
六先生一愣,没想到,抛出这样的诱惑,她竟然不为所动。
“这么说,你丝毫不介意,也不想弄清楚了?”
安潇潇没说话。
六先生以为她被说动了,“你就不怕之后还会有人再对你母亲下手?”
安潇潇此时微眯着眼,脑子里则是快速地转动着。
听这意思,之前父亲中了咒术一事,他当是不知情的。
不然,他不会不提及此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六先生看到她的脸色冷了下来,心中大定。
“只要你答应留我一命,我自然会告诉你真相。”
“哦?我要如何信你呢?谁知道你是不是信口雌黄,想要借此机会,换得一个苟且偷生的机会呢?”
六先生一怔,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一般来说,但凡是涉及到了自己在意的人,总会有些过激的反应。
最起码,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是真相。
而不是像现在这位王妃所说的,竟然先怀疑他是不是使诈?
“你?”
“你的嘴巴想要闭严,那就闭吧。无所谓!现在不是你跟我讲条件的时候。至于逼供嘛。”
安潇潇笑得有几分奸诈模样。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神医?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自然有的是法子让你活过来。所以,落到了我的手里,只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潇潇心头冷笑,丫丫个呸的,竟然还敢跟她讲条件!
活腻了吧?
安潇潇只是这么露了一面,拽着澈公子又走了。
澈公子的唇角含着笑,心情不错。
有些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真以为他不开口,他们就拿他没办法了?
人,最痛苦地不是要死了。
而是无比绝望的活着。
明明想死,却连这个最低的要求都做不到。
今天过来见一见他,只不过是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罢了。
既然他不知道珍惜,那么后面要迎接什么样的待遇,也就不是他们的错了。
经过齐王的这一次,宫内外可以说是又经历了一次大洗牌。
特别是李浩的回归,让许多人再次看到了不一样的皇上。
齐王这次的所有计划之所以能被皇上知晓,李浩自然是功不可没的。
当然,因为端王犯下的大错,李浩自然也不可能再去袭承什么端王位了。
皇上下旨将端王妃等人一概放出,之后,暂时将他们安置在了一处三进的院子内。
至于是奖是罚,皇上未有定论。
而对于李浩来说,只要不背着父亲的那个污名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至少,他是李浩。
自此以后,众人看他的眼神,不再只是一个废端王的嫡子了。
他是深入敌营,九死一生的李浩!
端王妃等人被放出来,看到了李浩,自然是抱头痛哭。
当得知李浩的事情之后,端王妃沉默良久,也只是轻叹一声。
若当今圣上不是明君,只怕李浩和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还有机会活着。
就算是不死,至少也是一个流放的结果。
如今,他们还能一家人聚到一起,已经是极其不易了。
数日后,圣旨下。
皇上念李浩立了大功,宽恕了端王府的其它无关人等。
同时,又将李浩封为端靖侯,意在勉励。
总之,早先端王一案,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如今京中的重头戏,自然就是齐王的案子了。
方轻澜倒是尽职尽责地一心审案。
可是齐王的案子,牵连甚广,每天了夜幕降临,前来与他叙旧,或者是找他说好话的,便络绎不绝了。
方轻澜也不傻,知道这个案子里头牵扯到的官员众多。
皇上就算是再生气,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都问斩了。
毕竟,朝廷还是要用人的。
所以,简单地和冯知寒商量了一下之后,又弄了更为详尽的名单。
将罪名较轻的,或者是只与齐王有过来往,对于大渊的利益,损失较小的,单独列了一份出来。
无非就是希望皇上能看在他们也算是有功之臣的份儿上,从轻发落罢了。
方轻澜的动作很快,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将大概的脉络都理了出来。
于是,当方轻澜将第一份重犯的名单交上去的时候,皇上雷霆暴怒!
除了齐王之外,被下狱问斩的官员达十七名!
抄家灭族的,牵扯到了四个大家族。
另外,还有十多位京官被贬职,二十多位地方官员被罢官流放!
可以说,皇上的举动,立马就让朝廷上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气。
朝堂上,人人自危。
而方轻澜看到了皇上的处理结果之后,也只是微微一笑。
皇上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轻的了。
谋反这么大的罪名,才只有四个家族被灭族,可见皇上仍然是一位贤德的君主的。
第一批官员落马,很快,吏部那边就拟了折子呈上来。
皇上简单看过之后,又与摄政王商议,最终,以摄政王的意见为准。
墨扎早已回到了南疆,做为交换,他亦是将南疆与齐王有所牵扯的官员,也都处置了。
听闻,还将南疆的两个大族直接给灭了。
安潇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愣了好半天。
“这两大家族都与齐王有所牵扯,而且,我们查到了更为有趣的一件事。”
安潇潇挑眉,看到澈公子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封密函。
安潇潇定睛一看,这上面的字迹,分明就是乌昊辰的。
“你怎么会?”
随后,无奈地扭了脸。
她就说师兄怎么这么久也没个消息,敢情是被他给将信截了下来。
“这位六先生,就是出自这其中的一个大家族。”
安潇潇并不意外六先生会是这样的身分。
精于占卜之术的,在巫族没有发现可疑人员,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南疆人。
只是她没想到,南疆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占卜师。
毕竟,南疆的某些巫术,大都是传承自巫族的。
看来,这位六先生,倒是一个天才。
目前为止,六先生被抓的消息,一直瞒得死死的。
而且他被关押的地方,安潇潇也做了手脚。
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安潇潇觉得这个六先生的本事没那么大,或许是背后仍有高人指点。
等她看完了乌昊辰的信,脸色便凝重了起来。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般地狠心恶毒!”
澈公子一脸心疼地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对于这样心思恶毒的人,你也不必太过上心,乌昊辰既然让人送了信来,就表示现在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
“我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幕后操纵这一切的,竟然只是一个女人。”
当初安潇潇和澈公子初入巫族地界时,便曾被文央安排人截杀了一次。
那次,安潇潇倒是无碍,可是澈公子却受伤中毒。
说到底,还是为了护着她。
想不到,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六长老的夫人身上。
“我想起之前采英姑姑说,将母亲推下山的是一个叫英敏的丫头。只是事后,她不停地说着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也不想这样。当时我就觉得奇怪。”
安潇潇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还记得当时特意问过采英姑姑,她说英敏虽然是对师父一直情有独钟,可是也知道在巫族,大长老和圣女是最为般配的一对,而且还事关巫族的天赋血脉,所以,一直都忍着不曾有任何表示。”
澈公子的眸光微闪,也就是说,当年的英敏,应该也是被人控制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英敏分明就是被那个沁屏给控制了。”
沁屏,就是六长老妻子的闺名,也是文央的嫡母。
“照你这意思,当初我们进入巫族,派人劫杀我们的真正主使,也是这个沁屏?”
“不错。六长老因为小妾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自然是对她格外宠爱。而巫族的女人,虽然貌美,可是却极其容易衰老,这就是有利有弊。所以,沁屏美貌不在之时,六长老对那个小妾自然就格外地宠爱。”
安潇潇冷笑了一声,“所以说,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
澈公子沉默了一下,也明白了。
当初的截杀,无论是文央,还是那个小妾,都是被这个叫沁屏的女人给算计了。
知道了她们的欲望,自然也就等于是掌控了她们的弱点。
所以,只要这个沁屏到时候旁敲侧击地指点几句,那个小妾自然也就会自作聪明了。
所以,才会有了当初的那场截杀。
最终的结果,对于沁屏这位嫡妻来说,应该还是很满意的吧?
小妾被处死,文央在巫族的地位一时也受挫,再不如以往。
至于没能杀了安潇潇,这一点,应该是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可是,我不明白,她当年为何要害我的母亲?”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还有,三年前又为何对我的父亲下手?”
澈公子低头看她,“这个,只怕是只有见过她之后,才能解开你心头的疑惑了。”
两人一起进了一趟宫,一个去给贤妃诊脉了,一个去了御书房。
皇上看着眼前的弟弟,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皇上,您当初可是答应过臣弟的。如今齐王一事已了,臣弟想着缷下这一身重担,带着妻子一起云游四海。”
“胡闹!”
皇上的脸色一沉,好看的眉毛,几乎是拧到了一处。
面对皇上的震怒,澈公子并不在意。
“皇上,反正现在凉王和李庭希,还有方轻澜、冯知寒也都被锻炼出来了,您身边的可用之人并不少,何必非得揪着臣一个呢?”
皇上冷眼瞧他,“你跟朕说实话,是不是觉得朕会猜疑你,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想法的?”
“微臣不敢!”
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皇上却是气得嘴角直抽抽。
“朕告诉你,你想着甩手一身轻,门儿都没有!”
澈公子也同样的不高兴,直接就抬起头来,“凭什么呀?你才是大渊的皇上,我就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吗?”
看到他不再端着什么微臣的架子了,皇上才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不可能!朕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敢跑,试试?朕治不了你,还治不了靖安侯了?”
得,这回算是彻底地将澈公子给压制住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可安潇潇不可能不在乎自己亲人的性命呀。
完了!
看到澈公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皇上的心情却是好极了。
“这样吧,朕也不能苛待你。给你一个月的假,你想带着你媳妇儿去哪就去哪,成了吧?”
澈公子直接瞪眼,“皇上,一个月?您也好意思说!”
“若是游山玩水,坐般一个月还到不了江南呢!”
这次换皇上无话可说了。
他是不是也要求太多了?
“这样吧,就一直持续到年底吧。时间也不久,才五个多月。”
皇上一听,就气得瞪眼。
“你倒是真敢说!”
“皇上,您国务繁忙,微臣就不打扰了。微臣先告退了。”
至于另一边,贤妃那里倒是一切安好,没有什么问题。
如今鬼老也在宫里,安潇潇就算是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如今宫里头的那些邪祟已除,皇上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澈公子和安潇潇直接就将安乐公主送回宫了。
事实上,皇上和贤妃,早就想女儿想疯了。
如今宫内外的眼线已除,将安乐接回来,他们也便放心了。
谁知道,当天晚上皇上用过晚膳之后,看看自己的女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来人,去,召摄政王进宫,朕有事与他商议。”
“是,皇上。”
一刻钟之后,大总管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回禀皇上,摄政王和王妃,以及小世子都不在府中,说是跟您告了假,出门了。”
皇上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分明就是这个家伙怕他改变主意,直接先跑了。
皇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眸底尽是算计和气恼。
“好呀,敢算计朕!给朕等着,看朕是不是还有法子收拾你!”
皇上说完,又哼了哼,直到安乐公主过来爬上他的膝,他的脸色才柔和了下来。
再说澈公子和安潇潇一行人,那可以说真的是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一次,七月九月,还带着各自的夫君孩子,一大家子人,真是想让人忽略都不成。
一行人走了有三日之后,澈公子和安潇潇便先走一步了。
两人的目的,自然是魔凉山的巫族。
现在的安潇潇,急于见到那个沁屏,想要问一问她,这么多年,自己的家人,到底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让她屡次出手加害!
当然,她更不明白,害她的家人,出于私恨,也便罢了。
又为何要在暗中支持那位六先生,竟然妄图搅乱整个大渊!
安潇潇到达魔凉山脚下的时候,正好,乌昊辰就在那里等着他们。
“你没有告诉姑姑和姑父?”乌昊辰看到只有他们两个过来,还是有几分疑惑的。
论说,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曾向长辈禀报呢?
“没有。如今父亲还在边关守着,离不开人。与其让他们着急,倒不如先瞒着他们。”
乌昊辰的眉眼一挑,“你觉得你们的行踪能瞒得过姑姑?”
安潇潇也跟着挑了挑眉,“你以为我在禁地的那三年是白待的?”
乌昊辰的面色一变,“什么意思?”
“若是我不想,谁也休想窥探到我的一丝一毫。”
说着,还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眉,那样子,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风范。
乌昊辰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随你吧。”
事实上,不随她,还能怎样?
只怕天下间,没有哪一个人愿意自己的未来,能被别人给窥探到吧?
三人一起上了山,直奔巫斋。
安潇潇刚坐下,便想到了什么,“师兄还不曾成亲吗?”
“你很关心我?”
安潇潇撇了撇嘴,“我只是怕舅舅和舅母为你发愁。”
乌昊辰的脸色微微变了些,事实上,他也知道,父亲和母亲没有几年可活了。
若是不能让他们生前看到自己娶妻生子,的确是有几分不孝的。
不过,缘份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呢?
“沁屏如今被关在了暗牢,你放心,人活地好好地,不会让她有自残的机会。”
知道安潇潇如此急切地跑来,定然是想知道当年的一些真相的。
乌昊辰之前也审问过了,可惜,始终套不出一个字来。
“六长老呢?”
“死了。”
乌昊辰语气淡漠道,“在得知是他的枕边人策划了种种之后,竟然气得吐了血,之后,躺了三日,去了。”
这样的结果,倒是安潇潇始料未及的。
“那文央呢?”
“她?”
乌昊辰摇摇头,“她这几年一直做着要嫁给我的梦。如今得知自己的生母是被嫡母所害,再加上她多年来,自以为聪明,却不想竟是别人眼中的一颗棋子,一时受不住,得了失心疯。”
安潇潇张大了嘴巴,对于这样的事实,一时还有些无法接受。
那样嚣张的一个姑娘,竟然疯了?
犹记得上次她来时,还见到过她。
那嚣张的眼神,如今仍然记忆犹新。
没想到,竟是说疯就疯了。
“可有看过?”
“嗯,受的刺激太深了。如今让人看着,也开了药。不过,这种病,还是得她自己走出来才成。”
安潇潇点头,的确如此。
一时受不住打击,神经错乱。
最主要,还是自己的心里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才会疯了。
说到底,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我现在能见沁屏吗?”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你先看看这个。”
安潇潇眯眼,不解地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厚厚一沓纸。
“这都是沁屏身边的人交待的。先看看这个,对于一会儿去审问她,应该会有所帮助。”
安潇潇的嘴角抽了抽,这个沁屏,果然是心狠手辣!
安潇潇看完之后,将东西转到了澈公子的手上。
“我倒是真没想到,她能如此心狠。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澈公子看毕,也觉得这个女人果然是心思缜密。
一般来说,二十年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始终没有人怀疑到她身上,应该也不会再想着清理自己身边的人了。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是每隔一三五年,就会对自己身边的人来一次大换血。
知道秘密少的,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活下去。
知道秘密多的,或者说是之前得用的,应该都没有了活命的机会。
“这一次他对靖安侯出手,说来也是巧了,正好她身边的人都是刚刚换过的,所以才会给了我们查证这些的机会。”
“之前的几次,都不曾疑心到她身上,所以,这一次,也不会怀疑到她。只是她可能没想到,我与你之间的关系匪浅,我们二人联手,总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的。”
乌昊辰点了点头,“事情闹到这一步,总归是要问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的。”
说到这儿,乌昊辰转眼看向了澈公子。
“当年,你母亲也是我们巫族少有的美人儿。听闻她与姑姑并称为巫族双姝。当初你母亲会突然出现在了魔凉山的脚下,应该也不是意外。”
安潇潇与澈公子相视一眼,所以说,他们两人的母亲前后出事,都与这个沁屏脱不了干系?
“你母亲并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不过是巫族人,这一点是毌庸置疑的。另外,我问过了大长老,当年你母亲,也是精于卜算之术,只是可惜了,后来不知何故,在族内离奇失踪。再后来,就有消息说是她爱上了一名外族男子,悄悄地跟人走了。”
生母再次被人提及,澈公子的心底多少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主要是,被人提及的还是这般不堪的名声。
竟然说自己的母亲是与人私奔了?
“如今,事过境迁,不过你放心,你母亲的事情,我也会让人查个明白,还她一个清白的。”
澈公子虽然不在意这些,可是并不代表了,他愿意让自己母亲的族人们以为她是一个不洁之人。
之后,两人见过了族长和乌夫人,便与乌昊辰一起去了暗牢。
所谓暗牢,自然就是一年四时,都见不到阳光的地方了。
这处暗牢在地下,沁屏所犯的罪过太重,所以,乌昊辰在捉到她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将她的手脚筋都挑断了。
并且,还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她,就是为了防止她自尽。
这样的女人,痛快地死了,都是便宜她了。
乍一见到这个沁屏,安潇潇吓了一跳。
她的身上其实倒还干净。
看样子,应该是在被断了手脚筋之后,被人清理过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的。
“你我都是学医之人,伤口若是感染了,可就指不定什么时候过去了。”
听着乌昊辰的解释,安潇潇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不是安潇潇大惊小怪,实在是沁屏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乍一看,就像是六十岁的老妪一般。
按说,沁屏是六长老的夫人,在巫族也算是贵妇了。
怎么会这般地老气?
“巫族女人的美貌,并不能持续太久。姑姑因为是圣女,曾经进入过圣地,所以才会与普通的族人不同。”
换言之,这都是那块儿圣石的功劳?
“沁屏不过是巫族普通的族人,她的模样衰老成这样,一部分,也与她施用咒术有关。”
安潇潇想到了自己的舅母,明显也没有沁屏这么老。
现在听说是与咒术相关,立马就想到了一个词。
反噬!
无论是巫族还是南疆修习的咒术,其中一部分,但凡是被人破解了,都会受到不小的反噬。
所施咒术害人的程度越深,受到的反噬,也将越厉害。
而沁屏几次都是用咒术欲害人性命,所以,她受到的反噬,自然是极其厉害的。
而且,还是两次!
“我已经给她诊过脉了,她的内腑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就算是拿好药将养着,只怕也活不了一年了。”
“所以说,她的性命,最多也就是撑一年?”
“差不多。”
安潇潇对此似乎是有些失望。
“她将我母亲害得十年不曾醒过来,如今我就算是想要折磨她,也不过只有一年的时间,委实令人憋屈。”
乌昊辰一怔,没想到她想的竟然是这个。
安潇潇挑挑眉,“她现在能说话吗?”
“可以。”
想到这个女人所谋害的人中,似乎是还有澈公子的母亲,自然是要进去问个仔细的。
曾经的巫族双姝,竟然都被这个女人给算计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又或者说,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又想要算计什么?
如今一个早已过世,有些旧事,这个女人是否又愿意实话实说呢?
沁屏的脸上,皱纹丛生。
一双眼睛,亦是浑浊不堪。
眼皮早已松驰得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妪,便是连她的手上,皮肤都像是一个老太太。
到处都是老桔皮一样的皱纹,安潇潇看了,倒有几分的解气了。
“说说吧。我知道你现在活着也是一种痛苦,若是你说地令我满意了。指不定,我可以让你痛痛快快地上路。”
躺在草席上的女人闻言,唇角似乎是勾了勾,看他们的眼神里,似乎是多了一丝防备。
不过,在定睛看清楚了安潇潇之后,竟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安潇潇不悦,这个老女人,是觉得自己不敢将她怎样吗?
“呵呵,巫族圣女?你就是安潇潇?”
“看来你对我倒是一直很关注呀。如果早知道我会将我母亲救醒,你是不是就会直接让人杀了我?”
“没错,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坏在你这个小丫头的手里,我早就让人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
安潇潇勾唇,“事实上,你也曾派过杀手的,不是吗?”
沁屏的脸色微僵了一下,“你早就猜到了?”
“文央的确曾派出过杀手,只不过,在她手底下做事的人,身手自然是不能跟六长老的贴身护卫相比的。”
沁屏就这么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之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果然聪明!比起你的那个太过懦弱的母亲来,你才更像是巫族的圣女。”
安潇潇抿了抿唇,无论是谁,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自己的母亲,都会有几分的不爽。
“不错,当初指使英敏将你母亲推下山的人,就是我!”
安潇潇见她终于谈及正题,皱眉问道,“为什么?”
“呵呵,她是巫族的圣女,是族长的女儿,一生下来,全族上下,所有人都捧着她,敬着她。不过就是因为自己有些许的天赋罢了,竟然真的以为,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吗?”
这话,听着似乎是嫉妒的成分居多。
“阿刚那么爱她,为什么?她为什么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有什么资格嫌弃阿刚?”
阿刚?
安潇潇和澈公子都是一脸狐疑地看向了乌昊辰。
乌昊辰显然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真相。
“大长老的名讳。”
想到了大长老曾经是母亲的未婚妻,自然也就明白了。
再听那个沁屏口口声声地叫着阿刚。
很显然,那是她的心上人吧?
“我对阿刚的爱,丝毫不比别人少。为什么?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圣女吗?除了那点儿可怜的天赋,她有什么能配得上阿刚的?”
“所以你就想着杀了我母亲?”
“哼!她配不上阿刚。只有我,只有我才能配得上阿刚。我自幼苦习占卜之术,呵呵,没有人知道,我的占卜远胜我的父亲。可是为了能让我们一家都在巫族过得太平,所以,始终不曾有人知道,我的占卜术,可以说是全巫族最为厉害的。”
精于占卜?
这也就解释了,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比如说,她是如何锁定了母亲的位置,又利用某些特殊的手段,才能与京城的那些权贵攀扯在一起。
“你和华阳大师是什么关系?”
沁屏低低地笑了起来。
“呵呵,他就是一个傻瓜!他明知道我不可能爱上他,永远都不可能的。”
华阳大师跟眼前的这个疯婆子?
安潇潇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只感觉自己浑身都长满了小米粒。
华阳大师她是见过的,好歹也算是一代宗师吧。
竟然栽在了这么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身上,当真是瞎了眼了。
“我告诉他,靖安侯府的大小姐是灾星转世,不仅会给安家带来祸事,还会给整个大渊带来霉运。”
“所以他就信了?”
“是呀,不仅他信了。其它人也都信了。所以,对付当时还是一个小丫头的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出手,多的是人想要你的命!”
那语气,好像是对付她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一样。
安潇潇也跟着笑了笑,顺便让她堵堵心。
“是呀,这么多人来害我,可惜了,我始终活得好好的。”
果然,原本还有几分得意的沁屏一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笑立马就僵住了。
手段再高又如何?
如今还不是栽在了这个小丫头的手上?
“你很得意?”
沁屏半眯了眼睛,一脸的高傲,明明已经是一个老态笼钟且如此落魄的样子了,还偏偏装什么贵妇行径?
安潇潇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不能得意呢?至少,如今我的父亲母亲都活地好好的,不是吗?”
沁屏顿时一脸怒气,“我真没想到,救了靖安侯,可是你竟然能安然无恙?”
听到她这样问,安潇潇便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之前长沙那边会突然出现了一个与她相像程度到了九成的女人。
果然是这个女人在暗中搞鬼。
“我当然没事了。我是巫族的圣女,你忘了吗?”
沁屏似乎是气极,可是奈何如今动弹不得,强行让自己挪动了几下,也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更为狼狈罢了。
“因为我可以随意地进入禁地,而你不行。”
一句话,顿时就让沁屏吐了血!
安潇潇丝毫不怀疑,这就是生生被气的。
啧啧,能被气成这样,可见这人的气性也实在是够大的。
安潇潇没有心思再多呆下去,直接就掏出一颗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沁屏满脸的惊惧,哪怕是到了现在,她仍然是怕死的。
“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那不如自己算一算,看看一会儿是生是死?”
安潇潇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险些没把沁屏给气死!
安潇潇给她喂的药,其实就是一种能将人的意志软化的药。
再加上她一进来,就刻意将一个香包放到了沁屏的身边。
目的,也是为了能与她吃下的药合力发挥作用。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安潇潇几人出了暗牢。
澈公子的脸色倒还好。
毕竟,他的母亲,当初也没有受多大的罪,虽然是早逝,可是巫族人的寿命原本就短暂。
况且过了这么多年,他对于母亲的印象,早已有些模糊了。
最主要的是,后来太子妃对他视如己出,也算是弥补了他对于母亲这个角色的需求。
可是安潇潇就不一样了。
因为母亲出事,当时不过才六岁的她,就不得不面对孤身一人的局面。
虽然她早慧,虽然她的哥哥也时常会来陪她,虽然她后来有了师父和师兄。
可是,到底是谁也不能代替她的父母的。
一想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个老气横秋的女人。
安潇潇如何能不气?
如果不是因为情况不允许,她真的想要将那个沁屏给活剐了。
“你放心,我会跟长老们商量,尽量将沁屏交给你来处置。”
安潇潇点点头,“这件事情,暂时没有必要告诉我母亲了。有些事,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乌昊辰看着她的眼睛,明白她的意思。
“师父这么多年一直不曾娶妻,罢了,也没有必要让他跟着一起自责了。”
安潇潇嗯了一声,就师父的那个脾气,一旦知道了真相,定然是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的头上。
原本就为母亲苦了这么多年,如何还要再看到他为难自己?
所以说,有些事,也完全没有必要,一定要公开的。
当然,因为沁屏是巫族的人,所以这件事情,安潇潇也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让皇上知道的。
现在皇上是英明,不会迁怒于整个巫族。
可是谁知道以后呢?
端王、齐王意图逼宫,这样的事情,只怕会让皇上记一辈子。
现在皇上不追究巫族的责任,谁知道以后若干年,会不会想起来了,又对巫族颇为忌惮呢?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所以,安潇潇当晚与澈公子简单地商议之后,便有了结论。
有关沁屏的事情,就到此打住。
除了巫族,自然是绝口不提。
反正,对于皇上而言,那个六先生也精于占卜之术,将他视为了齐王背后的军师,也就可以了。
“好在那个沁屏当初倒是谨慎,没有对那个六老头儿说出自己的身分,不然,只怕巫族就要有大祸了。”
“所以说,那个女人做事十分的谨慎。这一次,我们也算是深有体会了。”
“沁屏出手对付我母亲,倒也算是有理由,可是为什么要对你母亲也下黑手呢?”
“或许,是因为她们之前在巫族也算是朋友的缘故吧。”
意外地,竟然得知了这么一条内情。
当初澈公子的生母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基本上都是闭门不出的。
若是当初安夫人知道自己的闺蜜就在京城,自己却不得而知,只怕也会徒增伤感。
“走吧,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事情的真相已经弄清楚了,至于后面的一些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再着急了。
晚上,安潇潇沐浴过后,突然想到了那个慧靖。
“行越还在京城?”
“在。”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有必要让他们见一面?”
澈公子想了想,摇头,“暂时没有必要。再缓缓吧。根据我们的消息,可以确定,慧靖并非是现任南蛮王的孩子。”
安潇潇有注意到了他的说辞,现任?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极有可能是南蛮王的弟弟?”
“嗯。南蛮王在位的时间也不过十余年,我记得,当初老南蛮王曾有一位宠妃,之后生下了一名王子,只是好景不长,便夭折了。”
安潇潇的嘴角抽了抽,“所以说,你现在怀疑慧靖就是那个本该夭折的孩子?”
这信息量,是不是也有些太大了?
“这种事情,以后自然有机会弄明白。而且,我让人在暗中观察过那个慧靖,他可并不像是只如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安潇潇挑眉,“你别告诉我,这几年,其实那个小和尚也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这个嘛,倒是不好说。”
话落,看到安潇潇就好像是要急了,立马先拉住了她的手。
“别急,我说这个,只是不想让你想地太简单了。”
“你到底知道什么?”
“慧靖的身边,有些高手。虽然他们在极力掩饰,可我的人还是能感觉得到。”
“所以说,慧靖不会在京城待太久的?”
“嗯。”
安潇潇眨眨眼,算了。
好不容易才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至于那个慧靖,只要是对大渊没有威胁,那就随他吧。
当然了,如果真的是牵涉到了南蛮的王室内斗,那她才看得更过瘾了。
只不过……
“那为什么,那个慧靖会和行越生得有几分相像?”
“这一点,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重点就是行越的父母和南蛮先王和那个宠妃的一些细节。”
听这意思,是准备深挖了。
“慧靖身边的人很厉害?”
“看对谁而言了。若是我的人出手,想要将他们拿下,自然是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
安潇潇挑眉笑了笑,这话说地,可就有些夸大了。
澈公子则是勾了勾唇角,不相干的人,怎么能让他们晚上出来打扰他们的恩爱呢?
于是,夜色撩人,一室春光。
隔日,乌昊辰就带了好消息过来。
族长和几位长老都已经同意了将沁屏交由安潇潇处置。
而安潇潇沉默良久之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让她自生自灭吧。”
乌昊辰微愣,遂想到了如今沁屏已是刻了手脚,而且性命也不足一年,与其杀了她,倒不如让她这样痛苦的活着。
“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澈公子知道安潇潇终归还是心软的。
这样有些残忍的事,还是他来做便好。
转头与乌昊辰相视一眼,已然是交换了不少的想法。
两人下山之后,不想,皇上竟然早派了人在镇子上等他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代天巡狩,今特赐尚方宝剑一把,若遇贪脏枉法之恶官,可先斩后奏!”
澈公子顿时满头黑线。
这算是怎么回事?
明明就是说好了带着媳妇儿孩子出来游山玩水的。
怎么就成了代天巡狩了?
有了这道旨意,他们还怎么尽情地玩?
若是真的只是一路游玩,什么也不做,只怕皇上就会再来一道旨意,直接就诏他回京了。
不过,皇上怎么知道他们到了这里?
澈公子转念一想,这一次他们出来虽然是尽量地低调了,可是一行人还带着三个孩子,想要打听出行踪来,还是很容易的。
抬头一看青越,果然见他一脸的为难。
“王爷,皇上说了,您也不必责怪他们,圣旨难违的道理,您应该明白。”
这是在变着法的保他们了?
“公公放心,本王知道了。”
“奴才已然将圣旨带到,如今,也便回去了。”
“有劳公公了。”
“不敢。皇上还交待了,说是您和王妃在外游玩也就罢了,可是到时候贤妃娘娘生产,最好还是能回到京城看一看。”
说白了,就是皇上仍然有些不放心。
事实上,就算是皇上不说,安潇潇也一定会赶回去的。
这一趟出来,她也没想着能离开多久。
她哪里知道,澈公子完全就是做了长期怠工的准备的。
半个月后,齐王、六先生等一干主犯,被皇上下旨问斩。
又半个月后,听闻行越不知何故,匆匆离开了大渊,返回南蛮王城。
之后,南蛮皇室动荡,先王的遗诏被大白于天下。
当今南蛮王乃是篡权夺位,是以,在南蛮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内乱,至于先前两城一事,南蛮上下再无人理会。
直到一年后,新的南蛮王登基,这才再派了使臣前往大渊。
当然,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当年十月,贤妃为皇上诞下一位小皇子,身体康健,皇宫内外,一片欢庆。
同年十一月,靖安侯被加封为靖国公,安夫人晋封为正一品诰命夫人。
安子轩被立为靖国公世子,同时,加封为威武将军。
一年后,安潇潇再次有孕,皇上以为其照顾子嗣为由,将李睿接入宫中,并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安潇潇为摄政王生下了第二个儿子之日,皇上的一道圣旨,将所有臣民,都能砸懵了。
皇上罢免李睿世子之位,并且册封为大渊太子。
而摄政王的第二子,被皇上赐名为李安,册封为摄政王府世子。
皇上膝下已有两子,可是却立了自己的侄儿为太子,此事,显然是旁人无法想通的。
而澈公子在沉默良久之后,终于明白了。
想到之前儿子在皇上面前不经意提到的一些事,看来,皇上是认定了,李睿天赋异禀,所以,必然能将大渊发扬光大!
丰瑾十年,皇长子病逝,皇上心情格外阴郁,大病一场。
同年,册封二皇子为逸王。
因皇上身体不适,下旨太子与逸王,都搬到了摄政王府,由摄政王夫妇亲自教导。
丰瑾帝,自方氏之后,再未立皇后。
而贤妃在死后,也只是以贵妃之礼下葬,不得陪伴于帝陵之中。
多年后,新帝李睿到皇陵祭拜,无意中得知,丰瑾帝的陵寝内,除其龙棺之外,还有一副空棺,至今无人知晓,到底是为何人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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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出门办事,回来的太晚了,所以只能今天上传了。另外,关于结局中的一些没有交待清楚的事情,番外会一一补上。比如说,皇上为什么会执意立李睿为太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