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的热情,素衣血液里一片躁动,脸上升起一层红晕,不觉低下头,月沧温热的唇落在素衣额头上,轻轻的一个吻,素衣的心里填得满满的,似有一阵雀喜。
月沧看着素衣娇羞的模样,薄唇微扬,笑着走出房间。
府外,四匹马车等候在门口,月沧上了马车,素衣站在门口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转角。
素衣眼神一变,声音沉了几分,已经没了方才的模样。
“出来吧。”
一个穿着深蓝色宫装头上带着深蓝色羽帽的男子从一出暗影里走出,手中的白色抚洒十分显眼,素衣心中已经猜到几分,挺直着背脊,看着太监总管魏忠,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知公公到这里所谓何事?”
魏忠那双充满世俗的眼睛打量着素衣,片刻后说道,“杂家奉皇上之命带你入宫。”
素衣注意到魏忠转动的手指,苍白的指腹上长了一层茧子,魏忠看似个子矮小,可一双腿站得稳稳妥妥。一看就知晓是练过武功,素衣识时务的跟着魏忠。
这是素衣第一次从一处僻静的两扇朱红油漆门进入皇宫,脚踩在残雪掩盖后的枯枝烂叶上,咔嚓作响,抬眼尽是枯败树木,宫墙斑驳掉漆,白日里也是一片安静,偶尔传来一声猫叫,显得格外的冷寂。
魏忠将素衣带进一间空空的房间,里面高高的黄粱上悬挂着许多白色纱幔,残风里飞舞,偶尔能看见一两张座椅却已是残缺。
“李姑娘,你就安心呆在这里,”魏忠说完离去。
素衣站在宽大的房间里,聆听着外面,不少的脚步声,门口,窗户,屋顶,厚重的实木门拉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听见落锁声。
她被康庆帝幽禁在此处,心里却是有些担行月沧,他进宫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素衣不能逃出这里,等待的滋味十分难受,来回在房中行走。
月沧在朱雀门外下车,跟着内侍来到御书房。
此时,康庆帝在书房谈事,月沧站在门外等候。
八月底的天气变化多端,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瞬间意识乌云密布,渐渐下起小雨,黑压压的天十分的低矮,雨越下越大。
走廊下偶尔行至一群低着头的宫婢,却没有一人上前,月沧站立在雨中,蓝色衣衫已经湿透,墨发也打湿了,晶莹的水珠挂在头发上,很快,睫羽上也沾上水珠,长靴里也流进不少的雨水。
御书房的门还是紧闭,没有一个人走出。
魏忠站在康庆帝的身后,低着头,双手含胸,抚洒端正的放在手腕上。
一边白色的沙漏呈现一条不断的细线,里面的白色细沙减少,御书房里一片安静,唯有狼嚎落在宣纸上发出的沙沙声。
康庆帝专注看着宣纸,直至将最后一笔落下,狼嚎放在翡翠研盘里。
“什么时辰了?”
“启禀皇上,快要午时了,”魏忠恭敬回道。
“那传膳吧。”
魏忠从御书房走出,打开宫门,对着头等宫婢交代一声,立刻一群穿着白色百褶纱裙的女子,梳着异样的发髻低着头井然有序的将食物端上,雨下得很大,宫婢都小心护着食物,一群人站在宫门外,头等宫婢将食物端至朱红色紫檀木桌,一共八十一道菜,每一道都色彩鲜艳,香味俱全,魏忠拿出银针上前。对菜一一试过后才替康庆帝布菜。
屋外的雨声透过打开的窗户落进宫殿里,有些小声,康庆帝缓缓吃着碟子里的菜肴,魏忠站在身后,宫殿里一片安静。
一个时辰后,康庆帝命人撤走食物,又行至御书房拿出宣纸,用画笔勾勒着线条,渐渐的,宣纸上出现一个大致的轮廓,略显细长的眼眸,绯色的樱唇,挺直的鼻梁,沉稳的气质。
康庆帝看着那幅画久久没有动一下,魏忠低着头不敢去偷窥帝王。
沙漏里的白沙下去一半多,康庆帝还是没有动作,直到门外侍卫向魏忠传信,尚书向康庆帝请安,康庆帝手指动了一下,魏忠才上前说话。
康庆帝令魏忠让尚书进殿,尚书提到殿外的月沧康庆帝抬眸扫了一眼尚书,抬手让尚书出去。
又过了好一会,康庆帝才令魏忠让月沧进殿。
大雨过后,吹来冷冷的寒风,月沧湿透的衣衫已经半干,足上的靴子踩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水印,月沧行至殿正中跪下,“儿臣见过父皇。”
康庆帝看着宣纸上的画,一边金色香炉里淡淡的青烟中蔓延着龙涎香,过了好一会,康庆帝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两个字,“起吧。”
“多谢父皇,”月沧身上的宫装已经是一片皱褶,康庆帝就像没有看见一般,负手而立,身上金黄色象征着帝王的金色长龙盘踞胸膛,气势十足。
“想清楚没有?”康庆帝的声音透着苍老。
月沧站得笔直,头微微低下,看着脚尖,一阵沉默。
魏忠站立在康庆帝身后,就像没有听见一点似的,像一块木头。
淡淡的青烟在金炉上飘荡,御书房中极为安静,隐约透着一股令人压抑的紧张氛围。
自从月沧对素衣取下面具后,一直以着真面目示人,康庆帝看着月沧略显苍白的脸,长期侵染着自尊权利的浓黑剑眉微微一蹙,带着岁月痕迹的唇微微落下,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满。
御书房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忽然,康庆帝手掌压在长长的书桌上,发出一声不重不轻的声音。
魏忠都有些紧张起来。不由得抬起眼皮向上看了一眼康庆帝,却见那张威严的脸变了色。魏忠的心猛然跳动一下,手紧了紧抚洒,带着几分怯意的吞咽下唾沫。
多少年没有看见皇上这般动怒了,恍惚的眼神在回忆,回忆那次......
啪的一声,桌上的一卷书落下,打破了沉默。。
竹简转动几下才停住露出书名,这是康庆帝最喜欢的书,魏忠看着竹简微微动了下眉头,不过下一秒就听见一声威严的嗓音,“拿去烧了。”
康庆帝极为注重权力,就算是死物也不能违背心意。
魏忠知晓康庆帝真的怒了。不敢吭声将书拿至一边的火炉放进去烧了。
他弯腰佝背站在康庆帝身后,魏忠真想此时消失在御书房。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出来了,”康庆帝声音已经透着浓浓的警告,月沧依旧站立在一侧不言不语。
康庆帝眉头紧皱,一挥金色长袍,“来人mdash;mdash;”
一个侍卫快速从门外走进,在月沧身边跪下,“动手吧。”
月沧的手指动了一下,整个人还是挺得笔直。
不过片刻,偏殿里就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音凄厉惊起残存的乌鸦,哇哇的一声充满着恐惧。
月沧垂放在宽大衣袖的手指弯曲,还是低着头。
偏殿里女子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听不见。
此时,一抹玄色的衣衫猛然冲进,在御书房中跪下,“启禀父皇,儿臣找到她了。”
康庆帝凝视着蔚容晟,看着那张俊逸的脸微微出神,方才阴沉的脸渐渐柔和,凌厉的气势业散去,快了几步来到蔚容晟的身边,要靠近蔚容晟时,脚步踉跄了一下,却是停住脚,康庆帝的心跳动异常。嘴颤抖几分,好半响才发出声,“你说什么?”
蔚容晟直直对上康庆帝浑浊的双眼,“儿臣已经查到她在何处。”
康庆帝身形一阵摇晃,说道,“二十三年了,整整二十三年,朕以为她早就不在人世,却没有想到mdash;mdash;”
年迈的声音透着几分沧桑,却依旧难掩动情。
“她怎么样了?”康庆帝的声音有些激动,遂然极力忍住却还是透出真实感情。
蔚容晟低垂下眼眸,犹豫一下,说道。“不太好。”
他的脑中出现见到那人的一幕,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朕想见见她,”康庆帝犹豫再三说道。
“父皇,容儿臣替她打扮两天,”蔚容晟实在不愿忆起那一幕,太令人难以接受,也太恐惧了。
康庆帝的身体剧烈摇晃一下,魏忠立刻上前扶住康庆帝,康庆帝自然听出蔚容晟这一句话后的深意,稳住身形后声音更是苍老了好几岁,“朕知道了。”
魏忠继续扶着康庆帝却被康庆帝挥了挥手。
“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魏忠离去,月沧离去,蔚容晟也跟着离去。
蔚容晟在行至门口时,康庆帝又说道,“她在冷宫。”
他看了看康庆帝,声音低了几分,“保重。”
康庆帝这才正眼看向蔚容晟,从来他都没有做一个称职的父皇,对蔚容晟更是,看似十分宠爱,却将他送到边关,他也知晓蔚容晟去往边关的路上险恶重重,他却一点也不担心,就算是知晓他被皇后的人抓进天牢,他也没有一点心痛,他只想见那人一面,作为条件,他将蔚容晟从天牢放出......
月沧走出御书房,正好看见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御书房的隔壁拖走,拖走时满地的鲜血,一群宫婢用白色抹布擦去,不过片刻那些鲜红的痕迹再也消失不见,干净的地面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苍白的手指弯曲,心里更是一阵沉痛,面上波澜不惊。
蔚容晟看着月沧沉声道,“站住。”
月沧顿住脚没有转身,蔚容晟从后面徐徐走来,与月沧站立在相对的位置,“她死了。”
垂放在身侧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手指弯曲紧握成拳,月沧面上还是一片淡然,一双浓黑的剑眉一点皱褶都没有升起,声音平淡得如水,“那又如何?”
蔚容晟见月沧不在乎的模样心里怒意翻滚,大掌再也控制不住,一拳砸在月沧的鼻梁上,霎时鼻血就流了出来,滴在蓝色的宫装上,只是深了几分。
“混账,”蔚容晟低喝,又是一拳。
月沧不还手。任由蔚容晟一拳又一拳砸在月沧的脸上。
“她的命是我救的,怎么处置也是我同意,”月沧依旧不怕死的继续说道。
蔚容晟的手一下比一下用力,很快那张俊逸的脸上就一片青紫,嘴角流出血。
“住手!”
忽然,一声女子的娇喝声响起,穿着白色衣衫的女子快步而来,一下拉住月沧后退几步,双眼冒着浓浓的怒火,素衣坐在冷宫里,心理一阵沉闷,就像被一座大山压着,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倏然。素衣想到月沧,心里更是难过,想了很多办法总算是逃出冷宫,又听着宫婢在小声说着后花园里两个皇子打得厉害,她猛然就想到了月沧,三步并着两步跑来,果然看见蔚容晟用拳头不停的砸在月沧脸上。
“蔚容晟,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晟王府,他是你的弟弟,你就是这般对待亲人的?”素衣冷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蔚容晟,那双明亮的眼里充斥着一抹愤怒的火花。
蔚容晟的黑眸锁住素衣。上下打量,见没有任何不适后,这才转身向宣德殿走去。
素衣见蔚容晟不予理会,更是如火中烧,以往能控制的脾性,此时此刻再也忍不住,跑上去直接抓住蔚容晟的手,暗暗用力。
女子的气力有限,素衣使了全力蔚容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素衣一双白皙的手里全是一片绯红。
“蔚容晟,道歉!”
素衣看向月沧不依不饶。
蔚容晟看了素衣一眼,又扫向月沧,不削的说道。“活该!”
“蔚容晟!”素衣提高声音。
蔚容晟只是淡淡的动了一下眉头,黑眸落在两只靠近的大掌小手上,幽幽的,探寻不到任何的意思。
“道歉!”素衣咬牙切齿的又说了一遍。
蔚容晟转动手腕,就要离去。
忽然,素衣对着蔚容晟的脸抬手甩了巴掌。
啪的一声十分响亮,蔚容晟略显白色的脸庞出现一小片红色。
蔚容晟转过头,锁住素衣。
素衣也有些怯意,她打了蔚容晟一巴掌,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更加沉重了,她的声音也不符方才那般坚定,“你.......就算是王爷也不能随便打人......”
蔚容晟向素衣俯身。两人的距离近了几分,素衣感到一阵压迫,不由得后退一步。蔚容晟不说话只是盯着素衣,素衣道,“是.......你动手打人,是不对的......”
素衣一直退到一颗树下,眼睛转向一侧,却被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住下颚板正,男子微热的呼吸喷洒在素衣娇嫩的脸上。
眼前呈现一片黑影,素衣不敢抬眼看蔚容晟,低着头,满身防备。
蔚容晟低低说了一句,“不知好歹的女人!”
紧接着。蔚容晟就松开了手,转身大步离去。
素衣看着蔚容晟挺拔的背影有些猜不透他声音的气急败坏是何意?
就连月沧来到素衣身边,素衣也没有发现。
“跟上去吧,”月沧幽幽的声音传来,才惊醒了素衣。
素衣忙转头看着月沧那张变了颜色的脸,拿出手绢擦去月沧嘴角流出的鲜血,“对不起。”
月沧一把抓住素衣的手,猛然一使力将素衣带进怀中,月沧的力气很大,很大,素衣在他的怀里有些透不过气。
“对不起,”月沧的声音从素衣的头上传来。
素衣浑身一怔,却又在顷刻间回道。“我没事。”
月沧旁若无人的抱着素衣,直到身边传来的脚步声这才缓缓松开素衣。
素衣抬眸,望进一双受伤的眼里。
不知何时蔚容毅站在月沧的身后,蔚容毅的脸上全是受伤的神情。
月沧也发现素衣的异样,转身,正好看见蔚容毅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真实感情,苍白的下颚轻微的动了一下,月沧抓住素衣的手反手握住向宣德殿行去。
蔚容毅站在身后,素衣与他擦肩而过,素衣微微低首,月沧脚步很快,一点时间也没有留给素衣与蔚容毅两人。
月沧将素衣安置在身侧坐下,诺大的宣德殿此时已经坐满了朝臣。素衣下意识的看向蔚容晟的座位,空空没有一人,素衣的心里十分怪异,脑中似有两抹声音。
一个再说是蔚容晟活该,谁让他欺负月沧。
一个再说,他好歹是晟王爷,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谁给她的胆子敢打晟王爷的耳光,小心他寻绊月沧。
素衣一阵忐忑。
大殿里,不少人见月沧与素衣进门,月沧脸上的伤也好不掩饰的出现在众人眼里,三五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月沧恍若未闻似的,安静的坐在软榻上。
素衣从来不认为朝臣也是这般的八卦,一直在嘀嘀咕咕,眼神时不时的落在月沧身上,素衣再也忍不住站起身,狠狠瞪了朝臣一眼,又特别是看着尚书身上,对于尚书所言耿耿于怀,沉声道,“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东南朝的臣子口才真是好,堪比茶楼里的说书先生。”
素衣声音很缓,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传到一干人耳里。
朝臣自然是不满素衣所言,动了动唇,特别是尚书已经上前一步,却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眸,幽幽的黑眸中蕴蕴着一股风暴,似要将他们全都淹没。
蔚容晟从门口走入,方才还是议论纷纷的声音,在他的一记眼神下,没有人敢再说一句,无言的对着蔚容晟高举双手行礼,蔚容晟旁若无人的走到下面首位坐下。
玄色的衣衫在空中划开一抹美好的弧度,蔚容晟刚坐下,立刻有宫婢上前替他倒茶。
月沧的座位就在蔚容晟的下方,素衣的位置离蔚容晟不远,素衣抬起眼皮斜着看向身侧,却是看不见另一边被打的脸,素衣心里却是想着不知道还红没有。
素衣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沉闷,抬手去端茶,不小心碰上月沧正要端茶,她的手碰到一丝冰凉,素衣忙收回手,抬眸正好对上月沧的凤眸,忙转头,手不小心碰到茶水,洒在紫檀木桌上,褐色的茶水顺着纹路滑落抵在素衣身上,白色的衣衫瞬间污浊了一小片。
她快速起身,抬手用手去擦,纯白的衣衫那团茶渍十分突兀。素衣看了月沧一眼,身后的宫婢上前低声说道,“姑娘请随奴婢到偏殿。”
衣衫低头再看了一眼衣衫上的污渍,点点头。
宫婢一般都备用不少宫装,替素衣送上一套白色衣衫,素衣接过走进里间。
素衣换好衣衫出来,宫婢已经不见,素衣往回走,在经过一处茂盛的树林时,又声音传来。
“方才我看见三皇子教训四皇子,三皇子好厉害,四皇子像个窝囊废似的,打不还手。”
“四皇子才幽禁出来哪里敢与如日中天的三皇子相提并论。”
“你们只看到一点休得胡说。三皇子太痴情了,你不知道我听说是四皇子利用了某个女子,三皇子不服,这才动手教训四皇子。”
“真的,还是假的?”
“她可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确定。”
“哇,三皇子真是一个好男子,好羡慕那个女子,不知是谁?”
.......
素衣没有继续听下去,从另一处走开。
脑中不停的重复着方才三个宫婢的话,心里有些沉重,原来她错怪他了。
素衣没有回到宣德殿。她转向一条僻静的小路,接着不远处穿来的淡淡光芒向前走。
不知不觉,素衣走进一条安静的甬道,上了台阶,抬眸就是一颗参天大树,大树根部一些盘旋生长的杜若正茂盛展现白色的花朵,淡淡的清香传来,素衣扫了周围一眼,宫墙斑驳,些些苔藓位于上面,满目一片萧索。
鬼使神差,素衣推开宫门,踏步走进。
白色的纱幔飞舞。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沁香,素衣又向里走,一个人工池塘,里面却盛开着一片洁白的荷花,碧绿的荷叶上面还躲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空气清新,素衣不由得深呼吸一下,方才的沉闷渐渐远去。
八月底,荷花早就凋谢了,荷叶也枯萎了,这一片茂盛的荷花又是怎样存活。
虽然宫墙斑驳,可里面却一片洁净,没有一点尘土。这里应该有人经常来打扫,寂静无声,这里又好似没有住人。
素衣沿着池塘前行,忽闻耳畔传来低低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