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与愿违。她被深深地感动了,哭了。仿佛一个善良的始娘被一个穷牧羊人的命运感动了——就像童话里所常常描写的那样……
她说:“那你就更需要一个人爱护你了啊!……”
于是我明白——她正是从那一时刻开始真正爱上了我。
我一向期待的所谓“缘”,也正是从那一时刻显现了面目,促狭地向我眨眼的……
我偏执地认为,一个男人为买一件自己穿的衣服面逛商场是荒诞不经的。他的老婆为他穿的衣服逛商场也是不可原谅的毛病。
因为那时间从某种意义讲已不完全属于她,面属于他们。现代人的闲暇已极有限,为一件衣服值得吗!
如今,将公公当自己的父亲一样孝顺的儿媳,尤其年轻的儿媳们,不是很多的……
贫困在我身上留下的印痕太深,使我成为一个本能的毫无怨言的低消费者。
好丈夫是各式各样的。
我的妻子赞同我对友爱与情爱的理解。在这一前提下,我才能学傲一个坦荡男人。我不认为婚外恋是可耻之事,但我也不喜欢总在婚外恋情中游戏的一切男人和女人。
我对妻子坦坦荡荡毫无隐私。我想这正是她爱我的主要之点。
我对她的坦荡理应获得她对我的婚外情感的尊重。实际上她也傲到了。她对我“无为面治”,而我从她的“家庭政策”中领梧到了一个已婚男人怎样自重和自爱……
好妻子也是各式各样的。
如果你选择妻子,最适合你的那一个,才是和你最有“缘”的那一个。好的并不都适合。适合的大抵便是对你最好的了……
女人是残缺不全的男人。
两千多年前,有个男人这么说。
他是伟大的男人。
他的名字叫亚里士多德。
所以他的话被许多男人所信奉。而且尽是些有文化教养的男人。没有文化教养的男人不把亚里士多德当一回事。也就根本谈不上信奉他的话。
于是便有一个叫美狄亚的女人曾哀叹:“在一切有理智、有灵性的生物当中,女人是最不幸的。”
故女人在男人眼里,一直不过是他们的配偶。包括一切杰出的女人在内。
但上帝毕竟是男的。他对女人札赞的时候,他的逻辑也不能超出女人是男人的“配偶”这一纯粹男人的观点。
尽管上帝从来没这么说过——但有德性的女人一直在苦苦寻找有德性的男人们。找到了有穆性的男人们的女人们,远比找到了美貌的女人的男人们少。
这应该是男人们的很大悲哀。
上帝还说过——“让女人默默地,完全顾服地学习。我不许女人讲道,也不许她管男人。只要她沉静。因为先造的是亚当,然后才是夏娃。”
有一个男人不赞同上帝的话。
他说——“男人,有的平静,有的好斗,但是每个女人都是生活的女王。”
他的名字叫蒲伯。
现在对于女人公正评价的男人是越来越多了。
因为现在只能做女人的配偶的男人是越来越多了。
因为现在不甘于只能做男人的配偶的女人是越来越多了。
在男人们普遍“疲软”——当然也包括我自己——的这一个时代,如果女人们仍甘于只能做男人的配偶,那我们民族的男人和女人,恐怕也只有叹息。
人类生活中最温馨最富有诗意的,能使人类情感得到净化、趋向美好的部分,源于女性。所以我说,男人创造世界,而女人创造了男人。
女人创造男人,除了情感还指教化。男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任教师就是他的母亲。当观察一个成熟的男人,无论优点缺点,几乎总能找到女人教化的痕迹。而这种教化,能影响一生。
说我作品中有女性崇拜情绪。冷静思考之后,我承认这一点。
我从母亲身上更真切地体会到一个女人,特别是普通女人在生活中所承受的苦难和重荷。因此,我的小说对亥性怀有一种经常的敬意。我的性格,待人处事,许多地方随母亲。比如宽容、委屈自己来求得人际关系的平衡等等,虽然我还拿不准这样做好还是不好,也许有人认为迂腐。
女人相信镜子,男人相信女人的眼睛。
男人追求成功,女人则比较现实。
男人似乎总在寻找机会,就像寻找一辆车,急急开出,预先确认将来比现在好,因此男人常常困惑、焦虑,内心不平衡。女人就比较实际,就这个条件,这样的环境,着眼点是适应,适庞之下争取生活得更好。
妇人的苦闷,实际上也是时代的苦闷。
我常常想,我们这一代人是多灾多难的,十年动乱,我们失去了很多机会,而女性就更惨,她们几乎没有恋爱,就匆匆走进了家庭。为了生存田。若干年后,这一代女人可能产生优秀的作家、专家和杰出人物,但翻开她们的情感史,一页一页很可能是苍白和空洞的。她们得到了,也失去了。到那时,她们厮守着命运抛给她的男人,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女人属于情感世界,没有含苞欲放,享受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就凋谢了,只能结出于涩的苦果。这对女人是十分残忍的。
我承认,很久以来,女人在婚前,无论如何,还有憧憬,还有哪怕是一线的希望。一旦结婚,就注定了不会再有自我。
为什么这一代女性中事业型、强者型的人多?就商品时代本身而宫,它是不接受并且排斥传统女性的,只有反叛传统,接受挑战,才能顺应潮流。但是这种反叛注定了是无力的,商品时代最杰出的女性往往也是痛苦最多最深刻的女性,她们在发出短暂的欢呼之后,马上又会坠人一种内省的痛苦。
假如不漂亮,谈吐气质也是一种魅力;假如生就贫寒,聪明才智也是可观的财富。总之一句话,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是一个好女人。
我渐渐形成了这样一种印象,当代女性,无论现代的还是传统的,其实仍比较在乎当代男人们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们的。的确,大多数当代女性,自我意识早巳不受男人们的好恶所主宰,但有时候却依然希望从男人们对女性的评说中获得某种好感觉。面这意味着,现代的其实并不像她们自我标榜的那么思想独立;传统的仍自首地习惯于传统。
有意思的是,我觉得——当代中年女性,似乎很希望从当代男人口中听到比当代青年女性更商的评说。
而当代青年女性也是。
对于五十年代的妻子们,侍奉好丈夫们似乎是第一位的责任。而抚育儿女反是第二位的责任了。
丈夫们上班后,家才是女人们的天下。她们的女主人的地位,才开始较充分地体现。丈夫们在家,就好比皇帝坐驾金蛮宝殿。哪怕他是“明主”,而她在他眼中的地位又颇高些,也不过就是近身待臣的角色罢了。一言一行,免不了总是要察颜观色的。更有卑顺者,椎夫之命是从。经济是基础,因她们的操劳并不直接体现于奠定家庭经济基础方面,故腰板怎么也挺不起来。实际家庭地位之低,虽解放以后,并无本质的改善。一半是妻,一半是仆妇。由于家庭文化背景的先天欠缺,以及夫妻二人文明意识的长期蒙昧,这一种情况,在平民之家和贫民之家,反而尤普通,尤甚。
一位家庭妇女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别人一迈人她的家门心中便有数了。持家有方的女人,无论她家的屋于大小,家具齐全或简陋,都是一眼就看得出的,是清贫抵消不了的。丈夫、儿女、老人是她们的广告。
五十年代,在中国,嫉妒之心最有限的,也许恰格是家庭妇女。
更确切地说,恰恰是平民阶层的家庭妇女。这样说,并不意昧着宣扬她们似乎天生地最接近着女性的美德。面是强调——她们并不能直接参与到社会中去进行名利的竞争;同时值得女人嫉妒的现象又几乎皆存在于她们短窄的视野以外。无论男人或女人,根本不可能由自己不知晓的现象生发出嫉妒之心。置身于她们那么一种群体封闭的生活形态,决定了她们对别的女人实在没什么可嫉妒的。
家庭妇女们最嫉妒、真嫉妒的是——谁家的丈夫对妻子比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好。
少女们已不再跳格子跳皮筋。那被视为“小姑娘”玩的项目。她们尤其较少跳皮筋了。因为跳皮筋是夏季玩的项目。夏季她们多穿裙子。跳皮筋有时需撩起裙子。皮筋举多高,一条腿要踢到多高。
她们已自觉不雅。而母亲们倘见她们仍玩着,就会训斥。自己的母亲不训斥,别人家的母亲也会议论:“那么大个姑娘了,还撩裙子高踢腿的,真没羞。也不知她妈管过没有!”
我一直认为,跳皮筋对于少女们,是极有益于健康和健美的玩法。她们当年跳皮筋时灵敏的身姿,至今仍印在我的脑海里。她们母亲当年训斥她们的情形,也一直是我回忆中有趣的片断。
归根结底,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不是由任何其他的条件和因素历决定的,首先是由工业的发展所决定的。工业的发展带来了广泛的城市就业机会。广泛的就业机会增加了许多家庭的收入。收入提高了的家庭有能力承狙儿女们的学费。面较普遍的文化教育,使普遍的男人和女人的意识受改变的过程和阶段是有区别的——它使男人开始关心自身以外的事情,它使女人开始思想与自身相联系的事情。好比展开一幅画在男人们眼前,使男人知道世界比自己所了解的广大得多;面展开一田画在女人们的头脑中,使女人知道女人的命运比自己所以为的丰富得多。那幅画原先就存在于女人的头脑中。只不过它卷着,还拥着,非靠时代的咒语而不能展开。
只有极特殊的女性,能凭自己的觉醒先于时代的默许而展开它。她们在任何时代都是具有叛逆精神的女性……
我一直觉得——一位静静地看着书的女性,如果她本身是美的,毫无疑问,那样子的她,则就更美了。如果她本身是欠美的,毫无疑问,那样子会使她增添美感。
我一直觉得有四类女性形象是动人的——托腮凝思着的少女;读着书的青年女性;哺育着的成熟女性;编织着的老妇人。
人对于知识的追求,大致可归结为两类——一类由于兴趣;一类由于需要。
当年的中国女性,几乎皆是由于需要而追求知识。更确切地说,是追求文凭。文凭可以助她们较为顺利地谋到符合自己理想的职业。
知识和学历,成为时代抛给人的一种标志。
这标志甚至影响着当年嫁龄女性的择偶观。
“给你介绍一位男朋友昭,他可是位大学毕业生呢!”倘“他”其余条件不是很差,十之八九的嫁龄女性是乐于一见的。
正如今天有人对她们说:“给你介绍一位男朋友吧,他可是位大款呢!”——面她们中许多人眼神会为之顿亮一样。
大学毕业这三条,遂成为当年中国嫁龄女性最高择偶标准的项目之一。
认为自身条件优越的她们,甚至公开声明非大学毕业生不嫁。
当然,今天之中国的许多待嫁女性,择偶要求中往往也是列人这一项标准的。
但在当年,那是最高的标准之一。
在今天,却差不多是最起码的、最低的标准了。
仅仅几年前,各地的形形色色的年轻的男性的骗子,还一面再、再而三地冒充大学毕业生骗取青年女性的芳心——不成想才几年后,他们却开始冒充境外的富商子弟了。
某些拥有了高等学历但天生不怎么好看的女性,内心里当然更是愤愤不平于此一种时代现象的不良。岂止不良,在她们想来,简直丑陋!简直可僧!
当年我也是对此一种时代现象持激烈批评态度的中国男人之但是如今细细想来,此一种时代现象,实在是一种从古至今的极其正常的现象。
无论男人女人,总是希望通过最容易的方式达到某种目的。
女人要过上比别人好得多的生活,最容易的方式只有三种,而且是最古老最传统的一种——那就是通过嫁给一个能给予她们那一种生活的男人的方式。
这方式虽古老,但绝对地并没有过时。目前仍在全世界许多国家里被许多女性继续沿袭着。
容貌即资本。青春即股票。它并且暗示她们——二者之和,远远大于一个女人头脑中所可能容纳的全部知识的价值。就像三角形的任意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一样。
两种截然不同的中国女性,那时都渴望着同一种男人出现在她们的命运里——即能带她们离开中国大陆的男人。不管他是香港人还是台湾人,不管他是哪一国家的,有管他是年老的还是年轻人,不管要求烛以妻的身份妄的身份情人的身份女儿的身份或秘书或雇员的身份,包括女佣的身份——总之什么身份都不计较,只要能带她出去,她便如愿以偿。
于是形形色色的境外男人,成了“超度”她们的命中贵人。
有些女性甚至于今无国、无家、无夫、无予、无业、无产,除了跌价的容貌资本和贬值的青春股票,实际上几乎一无所获。证明她们当年的交易自身并不能算是成功之举。
女人通过嫁绘某类男人的古老方式达到改变命运过另外一种生活之目的,虽比较符合女性的人性特点,虽不必加以苛求地批判,但也不值得格外地予以肯定。
因为,那方式所符合的,乃是女性的人性中太古老的特点。无论以多么“现代”的盆子包装了,仍是古老的。它在女性的意识里越强烈,女住在现代中越现代不起来。
有知识的凭学历去闯,有才能的凭才能去闻,有技长的凭技长去闯;无知识无才能无技长可育的,则就仅凭容貌和青春资本去闻;连容貌和青春两项也够不上资本的,凭一往无前的盲目的勇气。
从普遍性的规律上讲,男人们都不得不承认,女性是影响男人成为什么样的人的第一位导师。
那么,谁是影响女性成为什么样的人的导师?
是时代。
九十年代的中老年女性,目光望向比自己们年轻得多的“新生代”女性,又是羡慕,又是佩服,又是隔阂种种,又是看不顾眼。
林语堂曾这样解释他为什么最喜欢同女子讲话——“她们能看一切的矛盾、浅薄、浮华,我狠信赖她们的直觉和生存的本能——她们的所谓‘第六感’。在她们的重情感轻理智的表面之下,她们能攫住现实,而且比男人更接近人生,我很尊重这个。她们懂得人生,而男人却只细理论。”
我之所以引用林语堂这段话,乃因其中有几点对女性的肯定,借以评说九十年代的一些女性,尤其“新生代”女性,也是相当准确的。
她们也自有另一套使她们变得仿佛依然可爱的方式方法——那就是引导男人们及时行乐。
数年前,在她们中许多人看来,“傍大款”便是最容易的接近最理想人生的捷径。而懂得女人如何受权贵或富有男人长期宠爱的经验,也就算懂得人生了。但是后来她们梧到了,那不过是杨贵纪式的女人的人生。有武则天一比,杨贵把只不过是一个可悲可怜的女性罢了。她们倒宁肯从男人那儿少要点儿宠爱,多讨些实惠。尤其,当她们与男人的关系无望成为夫妻时,她们给予男人的每一份温柔,都要求男人们加倍地偿还以实惠。
她们像一切时代的一切女性一样,有情感的需要,但是并不怎么在乎失去。渴望爱的抚慰,但是也颇善于玩昧无爱的寂寞。她们有寂寞之时但绝对的并不苦闷。她们有流泪之时但主要因为失意而很少由于内疚。她们为交际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往往多于恋爱。在她们那儿两者常常是这样掂量的——交际产生交情,而广泛的男女交情比专一的爱情更有助于自己事业的成功。所以使男人常常搞不大清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究竟是爱情还是交情。
面她们越是变得极端地信赖手段追求目的不重情感,则越在一些琐碎的、鸡毛蒜皮的细节方面夸张地表演出注重情感的摸样。
她们以上的种种行径又简直可以说都是身不由己的。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可信任度已大面积地从中国人九十年代的生活中流失了。行业虽然空前地多了,每个人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空间反而似乎越来越小越来越拥塞了。呈现在社会许多方面的竞争是那么的激烈,有时甚至是那么的世态炎凉冷酷无情,女性不得不施展最高的人生技巧才能做成她们想做的事情。
九十年代的中国“新生代”女性,表面看来头脑似乎史无前例地简单了,而实际上史无前例地精明史无前例地富有心机了。
毫无家族权力背景的女性徒手打天下并且获得某种成功而又居然不曾受过伤,在九十年代的中国,这样的事是不多的。
女性一旦成熟为女人,独身肯定在实际上是不自然的,不美好的。
独身只在一种情况下可称之为理智的选择,那就是相对于形式上的糟糕的婚姻。
九十年代以来的一些女大学生们,第一崇拜财富;第二崇拜权力;第三崇拜明星;第四崇拜女性的性魅力;第五,如果自己具有或自以为具有,极端地自我崇拜……因人而异,还可以列出另外的许多条。但前四条无疑已包含了她们最主要的崇拜内容,无非顺序的先后不尽相同。
九十年代的卖淫话题显示出了本时代的大的尴尬性。这是“中国综合症”的临床特征。
当然,许多国家都有妓女。妓女的存在,又似乎并不影响那些国家的强盛。
但,许多国家都不约而同地承认——妓女现象乃社会的疮疤。
中国曾一度没有。八十年代韧开始有了。至九十年代便多起来。
我对九十年代的卖淫女的全都印象,其实是从初识的或稔熟的,天南地北的,各行各业的,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口中获得的。
这印象最初使我惊讶的是她们只存在于某些城市、某些地区。
尤其惊讶的是,在一些偏远县镇也蔓延开来。
惊讶几次之后,也就不惊讶了。
后来惊讶于她们讨价的便宜。据说一二十元钱的“活儿”她们也接。
再后来惊讶于她们年龄的渐小。据说在有的城市,有的地区,还不到十八岁便开始走上卖淫的歧途。
再再后来,只剩下了一种惊讶。那就是——她们的卖淫,并非如我想象的那样多么多么的不情愿,多么多么的被逼无奈,因而多么多么的内心悲苦。
据说她们中不少人似乎活得很快活。由于卖淫是“最轻松”的“职业”。由于这“职业”使她们的收人数倍甚至数十倍地高于一般女工们的月工资。由于这“职业”的“计件”性质,现钞交易性质,永远无欠发“工资”或“打白条”一说。更由于这“职业”的传统方式与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密不可分。
我始终确信,任何一个年轻的女性或少女,当她第一次脱裸了身体卖淫于男人之际,无论他对于她是认识的或陌生的,她内心里肯定是感到羞耻的。起码有几分感到羞耻。因为以钱钞为前提所决定的两性关系的发生,在女性这一方面,根本是违背她们天生在陌生男人面前掩护自己肉体的本能的。
但随着卖淫的次数增多,这一种本能最终会从她们内心里被扫荡得一干二净无影无踪。以后她在任何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脱裸了自己的时候,便仿佛在公共浴池的脱衣间一样无所谓了。
于嫖客,分明像内急终于寻找到了茅厕。
于卖淫女,大概等于接受一次妇科男医生的身体检查。
中国存在着的嫖娼现象,真相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