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那么你为什么坐在她的车子里？quot;
我突然灵机一动，要是克莱尔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quot;我是她父母的一个朋友。他们担心克莱尔参加这个聚会可能会喝醉，因此他们委托我一路跟过来，如果他们的女儿喝得晕乎乎的，就由我负责开车。quot;
海伦板起脸，quot;彻底地、完全地、没有必要。我们的小克莱尔喝过的酒加起来都装不了一小、一小杯--quot;
quot;我又没说过她会喝，是她爸妈不放心。quot;
又有高跟鞋quot;咯噔咯噔quot;地走过来，这次真是克莱尔了。她看见我车里有个伴，顿时僵住了。
海伦跳下车说：quot;克莱尔，这个调皮的男人说他不是你的男朋友。quot;
克莱尔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轻率地说：quot;对，他不是。quot;
quot;噢！quot;海伦说，quot;你要走了么？quot;
quot;都快半夜了，再不走，我都要变成南瓜了，quot;克莱尔绕到车旁，打开车门，quot;喂，亨利，我们出发吧。quot;她启动引擎，打开前车灯。
海伦呆站在车头的灯光里，然后走到我这侧的车窗前，quot;不是她的男朋友，嗯，亨利？可是你让我去车里面待过一分钟的哦，可别忘了。再见，克莱尔！quot;她大笑着。克莱尔生硬地把汽车开离了停车位，扬长而去。鲁思家住在康格，我们转到百老汇高速公路时，沿路的街灯已经全部熄灭了。这是条双车道的高速路，像尺一样笔直，但现在没有街灯，汽车就仿佛开进了墨水瓶里。
quot;最好把前灯开亮点，克莱尔，quot;我说。她却伸手把所有的灯都关了。
quot;克莱尔--！quot;
quot;不要告诉我该做什么！quot;我闭上嘴。我所能看见的只有车厢里时钟收音机上微光显示的数字：11∶36。风从车子两侧呼啸而过，车轮在沥青路面上飞驰，可是我总觉得自己纹丝不动，而周围的世界以每小时七十公里的速度冲向我们。我闭上眼，感觉没有任何不同。我睁开眼，心脏猛烈地跳动。
远处出现了一些亮光，克莱尔重新把车灯打开，我们继续狂奔而去，飞驰在路中央黄色交界线的边缘。十一点三十八分。
汽车仪表板的光映照着毫无表情的克莱尔，quot;你为什么要那么做？quot;我的声音颤抖着。
quot;不可以吗？quot;克莱尔的语气平静得犹如夏日的池塘。
quot;我们可能都会死在一堆燃烧的废铁里。quot;
克莱尔放慢车速，再把车转到蓝星高速路上，quot;但那是不可能发生的，quot;她说，quot;我会长大，会遇见你，会和你结婚，然后你回到此刻又和我在一起。quot;
quot;就是因为你这样想，然后出了车祸，我们花了整整一年躺在医院做牵引。quot;
quot;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事先警告我的。quot;克莱尔说。
quot;我试图警告你，可你却吼我--quot;
quot;我是说，更老的那个你自然早就会警告更小的我，避免出车祸。quot;
quot;那样的话，车祸早就发生过了。quot;
前面是米格兰道，克莱尔把车开了进去，这条路通向她家的私家车道。quot;克莱尔，请停下，好吗？quot;克莱尔把车开进草坪，停下来，关掉引擎和灯。周围又全然一片漆黑，千万只知了在欢唱。我伸手挽过克莱尔，搂住她。她很紧张，全身僵硬。
quot;答应我一件事。quot;
quot;什么？quot;克莱尔问。
quot;答应我今后不要再这样了。我不单指开车，而是任何危险的事情。因为你不知道，未来太奇怪了。你不该觉得自己在奔向未来的道路上战无不胜……quot;
quot;可是，如果你在未来看见过我--quot;
quot;相信我，请你相信我。quot;
克莱尔笑了，quot;为什么要相信你？quot;
quot;我不知道。如果因为我爱你呢？quot;
克莱尔猛地转过头来，撞到了我的下巴。
quot;啊！quot;
quot;对不起。quot;我依稀看到她夜色中的剪影，quot;你说你爱我？quot;她问我。
quot;是的。quot;
quot;现在吗？quot;
quot;是的。quot;
quot;可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quot;
哦，原来是这个问题在困扰她，quot;理论上来说，我是你的丈夫。不过你现在事实上是未婚，因此我想我们不得不承认，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quot;
克莱尔把手放到她不该放的地方，quot;我情愿做你的情妇。quot;
quot;你刚十六岁啊，克莱尔。quot;我温柔地把她的手移开，抚摸她的脸。
quot;我够大了。啊！你的手好湿。quot;克莱尔打开内顶灯，我惊讶地发现她的脸上和裙子上都是斑斑的血迹。我看看自己的手，上面黏乎乎的也尽是红色。quot;亨利，你怎么啦？quot;
quot;我不知道。quot;我舔了舔右手掌，血迹之下是一列四个深深的月牙形口子。我笑了，quot;我的手指甲掐出来的。当时你在黑灯瞎火地开车。quot;
克莱尔随手关了顶灯，我们又回到黑暗之中，知了们用尽全身力气鼓噪着。quot;我刚才不是要故意吓你。quot;
quot;你就是故意的。其实你开车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挺安全的，只是--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