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淼淼在卫九潇的左手上画满了咒式,一直到胳膊上全都布满了咒式的图案。
随着于淼淼手上结印的动作,咒式的图案渐渐隐去。
“马死了,我们怎么走?”褪去眼中的红光。于淼淼恢复了正常。
“等大雨停后再走。”身上的鬼气才被压制住,卫九潇闭目养神。
荒郊野外的,马车周围全都是被他杀死的“劫匪”,他们的车停在这里实在是不太安全。
不过他没有别的办法。
他左手上的咒式怕水,要是再被水把咒式冲没了,他的蠢鱼又要放一次血……他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个画面。
原本裹着他左手的白布全都湿透了,只能等晾干了再用。
于淼淼将白布条展开,想要在车里寻地方挂起来。
“刺啦”一下。裂锦之声传来。
于淼淼循声望去,只见卫九潇从他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来。
“手。”
“什么?”
“爪子伸过来。”
于淼淼嘴角抽了抽。
汪爷。能不能好好说话,明明是想关心人,可是这傲娇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伸手过去,卫九潇看了看她手腕上的割伤。
伤口说深不深,说浅不浅。
“可惜没有什么外伤药,你用的药是解毒的,我用不了……啊!”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忽觉手腕上一热。
卫九潇用舌头舔在了她的伤口上面。
“你……做什么!”伤口被唾液沾了。有些疼。
“没有药的时候,这种方法最管用。”卫九潇面无表情的继续舔她的伤口。
于淼淼耳根有点红。
这个样子。太暧昧了。
卫九潇用撕下的布料把她的手腕缠了起来。
两人相对着坐在车厢里听着外面的雨声,气氛变的有些奇怪。
于淼淼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不妙不妙。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想着儿女情长,先去到安全的地方才是。
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取出她的荷包。
“卫九潇。我们可以走啦。”
“什么?”卫九潇看过来。
于淼淼从荷包里取出一张符纸,那是小恋送给她的“阴兵”。
“就用这个!”
卫九潇脑海里瞬时跳出一个极不和谐的画面:一张怪模怪样的大床上,坐着他跟蠢鱼。
“你想让本王坐这个?”卫九潇咬牙切齿,想都别想!
“不是让你坐,你听我说。”于淼淼兴冲冲凑过去,正对着他的脸。“阴兵既然可以载人,也能拉车啊。”
“你的意思是……”
“我把它召出来,让它给我们拉车。”
卫九潇嘴角抽搐了两下。
一张床拉着马车,这景象也没有和谐多少。
于淼淼得意极了,“我聪明吧。”
卫九潇很想说出什么来反驳她,不过现在这个情形他也知道应该极快离开。
他们每多留一刻,就会多出一成的危险。
于淼淼掀起车帘把“阴兵”的符纸抛了出去。
卫九潇扶额坐在车厢里。
他不想出去看她是怎么说服阴兵给他们拉车的,那一幕太美。令人不敢看。
反正没一会功夫,马车真的动了起来。
于淼淼拍手大笑,“卫九潇,你快来看。”
卫九潇坐着一动不动。于淼淼哪肯放过他,直接把车帘挑了。让他能看到外面。
一张怪模怪样的大床取代了原本马匹的位置,正奋力的迈动四条床腿,拉动车厢。
卫九潇再次扶额,他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卫九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于淼淼见他这样子有些担心。
“把车帘放下。”卫九潇哑着声音道。
雨势渐小,天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马车总算是在天黑前到达了一处驿站。
卫九潇与于淼淼下马车。进到驿站里的时候,只见驿站里的伙计全都傻呆呆的站在门口,一个个就跟木桩子似的。
“喂,我们要住店!”于淼淼敲着柜台。
“哦……那个。姑娘……外面的那张床……也要拉进来吗?”伙计结结巴巴的问。
于淼淼翻了个白眼,“拉进来做什么?”
“这么大的雨。在外面会受潮,要不然就放到仓库里暂避一下?”
“不用了。”于淼淼摆手。
等把房间安排好,她准备去把阴兵收了。
伙计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客房,上楼梯时。从上面走下来几人,与卫九潇擦肩而过。
其中一人身体撞了于淼淼一下。
于淼淼站立不稳,向着楼梯下倒去。
卫九潇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回到身边。
“抱歉。”撞到人的那位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了。
卫九潇面露不悦之色。
于淼淼却很大度,“算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卫九潇目光盯着那些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于淼淼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两人进了客房。
还没等把椅子坐热,忽听窗外“轰隆”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塌了。
紧接着,外面传来嘈杂的叫嚷。
“发生了什么事?”于淼淼向窗外张望。
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马儿的嘶鸣。
“塌了塌了!”有人大声喊着。
“马,快救马!”
马儿的嘶鸣听着有些凄惨。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于淼淼去开了门,只见客栈的伙计苦着脸站在门外。
“这位姑娘,门外的那张床……是不是您的?”
“是啊。”于淼淼眨着眼睛,“怎么了,可是它放在那里碍了你们的事?”
“不不不,它自己走了,没有碍事。”伙计结结巴巴道,“可它把我们的马棚给撞倒了,您去快去看看吧。”
于淼淼一头雾水。
她本想先安顿下来再去把阴兵收了,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它就自己跑了呢。
于淼淼要跟伙计下楼去,卫九潇也跟了来。
天色已晚,驿站外点起气死风灯。
于淼淼来到门外时只见一大群人聚在倒塌了一半的马棚前,正奋力抢救被困在里面的马匹。
“怎么会塌?”于淼淼奇怪道。
伙计一脸苦相,“姑娘,这要问您呀,您的那张床非要进到马棚里,马棚的门太窄,容不下它……它就……就自己……”
隔着人群,于淼淼看到了马棚内被困的马匹,还有一张……极为无辜的大床。